这个家伙总以为暴戾的铁腕是摆平一切的最佳途径,却不知道往往这样做只能引起更大的反弹。
而这个傻瓜也不会知道,如果自己成为宗主的那一天,第一个向他挥动利刃的便是自己。
微风透过窗子轻柔的伏在脸上,他的心情一阵放松,忽然眼前浮现出少年时候的景象,三道身影好像就在不远处的湖边嬉戏玩耍,他如今能能这样站在这里都有多亏了那个人,如果不是那个人力排众议让自己走进这个家门,也许现在的自己和宗无璧只会是呆在乡下某个不知名女支院的龟 公亦或是那个大户人家豢养的玩宠,可那个人却从不知道自己的一是善心换来的只是让自己魂归黄土,这不应该怪他的,要怪就怪这畸形的国家,即便那个人承认了自己的出身与存在却永远无法摆脱别人叫他们贱种,他们被带进这个家门,不是作为那个人的兄长而是作为像奴隶一样的影子,作为就连府里品级高一点仆役都可以给眼色的贱民而存在。
他们不甘心,明明都是同一父亲赐予的生命和血液到底哪里下贱呢?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成为人上人,即便是踏着自从出生以来唯一对他们笑过的那个人的鲜血也要爬上这个社会的顶端,即便从此以后失去灵魂也不能让肉体再遭人的践踏,所以,被我抛弃的人请你安息吧――
“无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什么?”宗无璧最受不了这个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弟弟,每次都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摸样,从小到大,总是摆出一副神游的模样博得众人的怜爱,要不是 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自己早就把他逐出府门了。
原本一阵深不可测的面容回头看向兄长的时候已经是一副乖巧的弟弟模样,“当然,我听的很认真的!”
他关上窗户,走到兄长身边,自从走进这个家门开始,这栋房子就如同巨大的笼子一样永远的罩住了他们的一生,除非是死亡,否则他们永远就是这笼中之鸟,对于你,我曾经爱慕过的人,死亡是我给你最大的慈悲,因为你终于可以翱翔在自由的天空,而我的一生终究会在这个阴暗之中慢慢的发芽,华丽的绽放,直至最终的枯萎而死去,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我的妹妹,我生命曾经的美好!
“阿嚏,阿嚏,阿嚏!”连续三个喷嚏之后,如意揉了揉鼻子,“太奶奶的,是那个混蛋在骂姑奶奶我啊!”
“你让我们来这里就是听你自言自语吗?”青萝不耐烦的开口。
“我说青萝你怎么脾气这么大啊!莫不是因为有人撑腰就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说着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顾子擎。
“别废话,有事就说!”青萝看了一眼顾子擎,他似乎被什么事情纠缠显得而有些寂寥,因此丝毫没出如意的弦外之音。
“怎么说咱们三个都是沙月国的人,在本小姐即将待嫁的时候作为娘家人你就这样对待我啊!”
“你有完没完,不说我们走了!”
看出青萝真的不耐烦,她连忙求饶道,“好了好了,我说还不成!”这就是肖如意区别于别人的地方,虽然她天性高傲,但每每遇到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之际,她总是并不介意低人一等的求饶,她叹了一口气,“青萝啊,你说我到底怎么才能解除和宗唤的婚约啊!”
青萝白了她一眼,“这还不是你自找的!”
“要不你代替我嫁可好?”如意苦笑着一张脸。
听到这话,青萝毫不客气的站起身来就走,却被如意一把拉住,“开个玩笑都不行吗?”说着贼兮兮的一笑,却一转脸又变得冷凝起来,“青萝,我之所以受困无外乎是因为身上中毒,我迫于无奈,要是想解除婚约第一步就是为我和宗唤解毒!”
“你真的中毒了?”看如意面色红晕气息尚好不像是中毒的症状啊。
“不是吧大姐,你一直以为我骗你来着?”如意惊恐的看着青萝。
青萝点了点头,谁让她平日里说话没有个准,“难道你和宗唤的毒不是对方为彼此下的?”
“我们有病啊!”如意怪叫了一下,“要是他给我下毒我早就掐着他的脖子让他交出解药了!”
“那是谁?”
如意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她冷冷的吐出三个字,“宗无瑕!””
“宗无瑕?”原本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顾子擎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却突然出声,“你确定是他?”
“你认识他?”原本热情洋溢的如意听见顾子擎说话时候突然变得冷淡下来,似乎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这个男人。
“是个斯文有礼口碑甚好的人!”
“你见过?”
“这倒没有,只是听说而已!”
“只是听说?眼见都不一定是事实何况是听说!”
眼见两个人中间的战火一触即发,青萝从中插口,“到底宗无瑕怎么得罪你了?”
“哼!要不是那个男人,宗唤也不会回复记忆更不会弄成现在这副残废样!”
“宗唤的腿也是?”这倒让顾子擎吃惊不少,按理说一个口碑甚好的男人是不会做出这么狠辣的事情,而且对方还是他同宗族的兄弟。
“所以青萝啊,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我和宗唤解毒!”如意抹了抹自己的嘴唇,“要知道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话青萝三两步走到如意的面前利落的抓起她的手腕,果然激烈跳动的脉象让她紧紧皱起眉头,“为什么你早说!”
“我说了是你不信啊!”如意着实感到冤枉啊,“说实话要不是时间来不及我早就叫我那不争气的二哥来了,可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似乎是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青萝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焦急的来回踱步,医术和毒术向来不是自己的强项,如果此刻师傅在就好了,可此刻她遥在千里之外,就算及时赶来再调配解药,倒时候又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模样了,一想到如意和宗唤有可能暴毙,青萝的心一沉,人就变得更加手足无措起来。
忽然一只厚重的手掌搭在她的肩头,“你先别急,既然如意姑娘说出自己已经中毒,想必她就知道如何破解,至少也知道谁能帮助她解毒,不是吗?如意小姐?”
肖如意审视着眼前这个沉闷的男人,她着实不了接这种不解风情的男人凭什么会让青萝如醉如痴,但她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个经过战场厮杀后神经异常敏锐的男人,她嘻嘻一笑,“青萝,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真是很感动,不过关心则乱。顾大将军说的话很对,我知道如何解毒!”
“那你还不快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能有解药的人只有一个――宗无瑕!”
沙月国
自从景致落水之后着实过了一阵子废人的日子,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偶尔传来的啁啾鸟鸣,难得的悠闲时光让她不禁开始回想这几天的点点滴滴。
到底是多久没有生病了呢?可这次落水之后自己竟然不争气的发起烧来,而且还是来势汹汹像是要把身体一把火烧光似的,即便此刻她躺在床上依然能感受到身体的无力。
耳边传来簌簌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素弦歌派给自己的那一堆宫女太监又来骚扰自己,清净的时光果然是如此的奢侈啊。
“二小姐!:”一个容貌清秀的宫女轻轻开口,景致听得出这个声音,她叫洛儿。
“嗯?”景致微微的哼了一声,将身子扭转至内侧,希望这帮子人看在她像是要睡觉的份上老老实实的下去还自己一片宁静。
洛儿微微迟疑了一下,说实话自己被刚刚派来服侍这位小姐的时候心中一阵打鼓,因为自己木讷不善言辞,通常被各位娘娘嫌弃通常都是出气筒的角色,万一她也想以前的主子一样刁难,那自己还不如跳井算了,可到这里才发现二小姐除了每天不怎么跟大家说话以外倒也没对他们怎么样,反而是让他们吃好的喝好的还不用守夜,他们这群被分到这边伺候的人都说简直是撞了大运啊。
“二小姐,景侍郎偕同夫人求见!”
“什么?”
洛儿提高了嗓音,“您父母来了,想请见小姐!”
景致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父亲会来那是早晚的事情,没想到景夫人竟然也会来看自己,还真是少见啊!她一番身坐了起来,“洛儿!”
“是!”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洛儿连忙跪下,王上曾经说过,要是伺候不好二小姐就要他们提头来见。
“我娘早就驾鹤西去了,所以她只是景夫人,懂吗?”
洛儿挠了挠头,显然不甚明白其中的含义,可她怕景致生气还是点了点头。
其实景致也不期望她到底能了解多少,只是淡淡的开口,“你来帮我梳妆!”
洛儿点了点头。
看着镜子中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景致觉得好笑,不过比起伶俐的丫头,眼前这个有着傻里傻气的孩子似乎更能讨她的喜欢,因为脑袋比较笨记不住复杂的头发样式所以拼命的练习简单的样式,所以梳起发来格外谨慎用心,反正比起那种繁杂的雍容感,景致更喜欢的却是这种简单的纯粹感。
不一会简单束起的头发,配上一只白玉簪就在洛儿的手中完成,看着镜中苍白的人,洛儿又为她扫上一层淡淡的胭脂,顿时整张脸孔添加上一抹红晕倒是让人看起来健康很多。
景致看了看和平日里并无二致的模样,她吩咐洛儿让景氏夫妻进来,可洛儿刚出去就在门口看见带着宫妇们进门的素弦歌,吓得她当场就扣头行礼,“奴婢见过王上!”
“你这是去哪儿?”
“景侍郎偕夫人求见二小姐!”
“我不是吩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见她吗?”
洛儿吓的颤抖的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一道救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想见的!”一袭白衣景致出现在素弦歌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素弦歌淡淡的开口,“能下床了?”
景致点了点头,却又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娘子军,“王上带这么多人来看什么?我气虚弱,人太多了可无瑕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