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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学校园不仅是学习新知识的地方,也是学生们萌生新思想的乐园。

方便面最近就开始萌生新思想了,特别是在那晚的酒吧里发现自己体内居然拥有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后,这个新思想便象夏天荒地里的爬山虎一般疯长怒蹿了,他觉得自己读书实在没天赋,可以算是半个理科白痴,特别是英语化学物理,几本课本对他来说简直比天书还要难懂。他算计着,现在有了这个能用思维控制别人的本事,干脆找个机会到美国去找比尔·盖茨,然后用意念对他命令:把你的微软公司的股份分一半给我。如此这番多找几个美国富翁试试……自然而然地就混进全球福布斯富豪榜了,哈哈,这种日子多逍遥!自己简直比神童还要神童。

想到这里方便面情不自禁地对着一堵墙哈哈大笑起来,走过他身边的路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九颗牙在他肩膀上拍了两巴掌,他才猛醒过来:原来他还在上学的路上!

“你是不是体内雄性荷尔蒙分泌得太旺盛没处泻?”九颗牙用怪样的眼神打量着方便面:“所以对着一堵墙乱发春!”

方便面回过神来,马上恢复常态:“噢,不是,我是在想上学简直是在受罪,干脆别上高中了,咱直接跨进世界富豪榜排名前十名得了。”

“我明白了,你不是在白天发情,而是在做白日梦。”

“谁说我在做白日梦,我这是在描述现实,”方便面用力踩了踩脚下滑板,侧身绕过几个打太极的老爷爷,对身边骑单车的九颗牙说:“我现在身上拥有这种超级的特异功能,不用白不用,让学校和书本都见鬼去吧,我要不劳而获,我要在最短时间里积聚财富,创造新的现代神话。”

九颗牙反问他:“你想不上学你爸妈答应吗?”

“……??”

九颗牙吃吃笑了起来:“看你傻了吧,你现在连你爸妈这个基础关卡都越不过去,更别说踏进错综复杂的社会中去了。我看你还是把这些白痴念头扔到你大脑的回收站里去吧,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咬紧牙挺过高中这道坎。”

“高中这道坎还有两年多的日子呢!漫漫长路,遥遥无际啊我的兄弟,我怕我熬不过一半就要壮烈捐躯了。”方便面哀叹道。

九颗牙也跟着哀叹一声说:“早知道上重点高中会这么辛苦,当初初中毕业时咱们就该报考一般的高中了。昨天我碰到以前初中的两个同学,他们现在在‘青石路中学’上学,学得可轻松了,还是班上的尖子生,要知道这两家伙在初中里成绩都落在我后面。”

方便面也感慨:“是啊!当初真是鬼迷心窍听了我爸妈的主意,说是上重点高中考重点大学的机率就更高,哪知道重点高中的课业这么重啊!唉……当年上学时我还发誓‘宁为鸡首,不为牛尾。’现在你看看,上重点高中的下场就是做了‘牛的尾巴’。”

“哎……是啊!看来大人出的主意都是蠢主意,只有他们自己自以为很聪明。”九颗牙指责道:“有时候我觉得上学不是在为自己上,而是在为父母亲打工,一切都是按照他们的意志来。”

两人扼腕叹息着时运不济,这时,“设桥中学”的校门已在两人眼前了。

校门口停着几辆大巴士,今天方便面和九颗牙背上所背的也不是书本读物,而是零食。原来今天他们高一年级组织春游,要到无锡市南郊的风景胜地雪浪乡去游玩。对于无锡市的市民们来说,雪浪乡虽然青山绿水,民居独特,但也多半是玩腻了没新鲜感的,不过学校组织春游活动,也多半是找这种地方为目的地,因为这些成熟的旅游区安全。

按规矩,每班一辆巴士,高一三班的学生乘3号巴士。方便面和九颗牙爬上巴士的时候,车内已经坐了一大半同学了,河马妹和麻大花带着一群爱八卦的女生挤在前面几排唧唧喳喳地闹个不停。

九颗牙眼神迅速从同学们的头上扫过,最后在最末第二排看见风小吟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旁边的座位是空着的。风小吟和河马妹是高一三班女生里的两个绝对对立面,风小吟属于那种绝对爱孤独的人,她爱孤独地学习孤独地思考,甚至当别人想接近她时都用很孤独的方式来拒绝。河马妹属于那种绝对爱热闹的人,生活中的所有八卦所有谣言只要让她略有耳闻,便会在大脑里迅速修饰一遍,从她口中出来又是一个新版本了,心里一旦有了故事就要马上找人推销掉,否则窝在心里,会把河马妹活活憋死的。

九颗牙和方便面在最后第三排找了座位坐下,方便面推推九颗牙:“你不坐到风小吟边上去?”

九颗牙做了个心虚的眼神说:“我看还是算了,上次酒吧那件事河马妹能保持沉默到今天已经相当不错了,我再接近风小吟,很难保证河马妹不干出傻事来。”

“切,爱情这东西本来就要冲破许多障碍才会显示出浪漫的本质,”方便面用一种曾经沧桑的口吻说:“你想保持无风无浪,那多没意思,我想别人风小吟也许更期望着有大风大浪出现哩。你就因怕河马妹瞎说而缩头缩尾,这哪像一个男子汉的作为。”

“你真的这样认为?”九颗牙被他怂恿得有点心动了。

“拿出点勇气来,坐到风小吟旁边去。”方便面鼓励道:“要说斗嘴,在风小吟面前河马妹永远吃瘪,所以你别怕河马妹会乱说话,河马妹那张大嘴巴自有风小吟来克制。你看上次你们泡吧这件事河马妹不是一句都没吭吗?那是因为风小吟威胁她说,若是她敢说出去一个字,她就把河马妹到卫生间里找屎吃的事宣传出去,吓得河马妹马上把泡吧的事情封印起来。”

可是九颗牙还是有点犹豫,他倒不是害怕河马妹到处乱说,而是对自己没信心。正当九颗牙犹豫不决时,巴士门口人影一闪,只听女生们异口同声地发出“哇噻”的感叹声,高一一班的雨心逸走上了他们所乘的巴士,坐在门边的班主任陆老师挡住他说:“你搭错车了,这是高一三班所乘的巴士,你该到1号巴士上去。”

“不要哇,陆老师让雨心逸上来嘛……”女生们同声抗议,其中河马妹的声音是最响亮的。

雨心逸还是保持着他一贯的阳光作风,他微笑着对班主任老师说:“陆老师,你们的车子反正也乘不满,就让我上来,行吗?”他笑吟吟地看着班主任老师,眼神里逼射出一道很暖很容易让人信服的神采,不知怎么的,一向很严厉的班主任老师居然被这道神采逼得让步了,他“噢”了一声,让开身子,雨心逸轻松地从他身边擦过。

高一三班的女生们欢呼一声,自动把大家认为最舒适的一张位置让出来。可是雨心逸对她们俏皮地笑了笑,穿过她们,直接走到后排,在风小吟身边停了下来,他伸出手把风小吟摆在旁边空座位上的一只背包放到上面置物架上,然后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风小吟身旁,就好像风小吟旁边的这张位置是特意为他保留的。

女生们又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间中还夹杂着九颗牙的叹息声,方便面白了他一眼:“你看你,叫你主动点你偏拖泥带水,现在给别人抢先了吧,而且还是雨心逸这个大情圣,你呀,就干脆用后悔药把自己淹死算了。”

九颗牙羞愧地捂住脸,把头埋进座位里。

风小吟斜眼打量着坐在自己身边的雨心逸,再瞄一眼停在前面的1号巴士,细眉微微蹙起:“你们乘的巴士坐满了吗?照理你们班比我们班还少两个人呢。”

雨心逸很畅意地一笑道:“反正都是一个学校的车子,目的地也是一样,乘哪辆车有区别吗?”

风小吟还是用不愉快的口气说:“坐在别的位置没区别,坐在这张位置上就有区别了,你能换个位置坐吗?”

“我走累了,不想动了。”

风小吟抿上嘴,伸长头向前方看了看,只见前面的女生都在用极度嫉恨的目光瞪着她,她矮下头“哼”了一声:“你知道你往这里一坐,我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雨心逸还是那样很愉快地说:“你在‘设桥中学’一直是众矢之的,从你上初一开始就如此了,又不是光光今天,我从没见你在意过别人的目光,从来都是漠视而过的。”

“可我今天很在意那些目光。”风小吟还是坚持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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