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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金融危机中的野蛮生长(1)

在京东商城不停歇地走扩张之路时,全球性的金融危机突然爆发,这对整个世界经济带来了巨大威胁,国内外破产的企业、金融机构不计其数。可是,危机中有“危”也有“机”,尤其对中国的电子商务来说,这却是一个让自己身价倍增的重大机遇。于是,牢牢把握住机遇的刘强东以及他的京东商城迅速从金融危机中突围,成为电商领域里一颗真正的“新星”。

“我觉得不管‘冬天’多么寒冷、资本市场多么糟糕,只要你的模式清晰,发展非常快,而且是健康发展,都不用担心。”

——2008年后刘强东接受采访时说

1.金融危机,刘强东的第二次机遇

在第一轮融资之后,京东商城的销售额大幅增长,这让刘强东以及所有京东人都尝到了一点甜头。2008年以前,互联网企业纷纷通过频繁融资获得了高速发展,因此京东虽然继续面对亏损的局面,但刘强东对未来充满信心,他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自己的电子商务梦想中。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在全世界范围内爆发——次贷危机,这场始于美国的次贷危机给中国的互联网带来了“第二个冬天”。因为金融危机的爆发,企业便很难继续被投资商青睐,不仅如此,严重的金融危机也影响着每一个普通消费者的日常生活,人们掏腰包时不再那么豪爽了,大多数人的消费能力都有所下降。

阿里巴巴是外贸型的互联网企业,主要是做出口,把中国的产品卖给外国人,而国外正受次贷危机的影响经济一片惨淡,消费者的购买能力必然会受到影响。因此,阿里巴巴的“掌门人”马云便成了受害者之一。

2007年,阿里巴巴在香港的联交所登陆,并成为当年的股王,遥遥领先成为中国互联网行业市值最高的公司。并且公司的盈利率高的惊人,与2006年相比,将近盈利1000倍。纵观全球,阿里巴巴在互联网行业排名第五,仅次于Google、eBay等互联网大亨。在2008年,曾经创下每股39.7港币的阿里巴巴降到了19.98港币。巨人网络的史玉柱也是次贷危机的受害者。借《征途》成功上市的“巨人”其股价曾经达到20.46美元,而2008年却跌落到10.50美元。

雷曼兄弟的破产将生机勃勃的中国互联网打入了“冷宫”。对那些早已形成规模的大企业来说,足够的资金和完善的发展模式能帮他们躲过这场“寒冬”。而对那些处于创业期的中小型企业来说,这个“冬天”熬不过就意味着要成为次贷危机的牺牲品。

然而,不管是大企业还是小店铺,其生存的根本是市场,是最大限度地吸引消费者,以获得更多利润,也就是所谓的“顾客是上帝”。那么,消费者“勒紧了裤腰带”,企业的利润就很难得到保障。可即使在金融危机中,人们也需要继续生存、生活下去。所以,以往的许多消费活动仍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为了应对危机,人们会选择更加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这种情况下,京东的机遇就来了。

当时,刚刚扩张了产品种类的京东已经没有多少剩余资金了,公司许多员工都担心京东也和其他企业一样,面临倒闭的危险。就在这时,刘强东站了出来,他非常坚定地告诉大家:京东不会散,现在正是京东的爆发期,也是网购全面升温的时期。

这个时候,他对市场、对整体经济形势的判断力,几乎决定着整个京东的未来命运。所以,尽管刘强东很自信,但是面对那样来势汹汹且威力巨大的金融危机,他手心里也捏着一把汗。

事实也正如刘强东预测的那样,自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网络购物就在持续不断地升温,许多传统的门店式零售商都受到危机的严重冲击,“死伤”无数,购物网站却因其价格低、操作简便等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网民,一向以低价取胜的京东商城自然不会落后于人。

当时,作为京东投资方的今日资本总裁徐新女士认为:“这次的金融危机使消费者对价格更为敏感,那么拥有明显成本优势的京东商城无疑会受到消费者的广泛青睐。”

2008年,传统连锁经营的零售市场已基本饱和,成本低廉的网上零售才能得到更多消费者的认同。在传统零售业中,仅店铺租金这一项,就占经营成本的30%以上,多者可占50%。但在网上销售商品,企业就可以省下这部分成本以让利消费者。消费者得到的实惠多了,网购活动就会越来越频繁。

而作为B2C式购物网站的京东商城,其网上零售的成本只有传统零售的40%左右,所以它在中国电子商务领域中的发展势头也不逊于淘宝、当当等相对“资深”的购物网站,这让刘强东抢到了先机,也在金融危机期间获得了机遇。低成本、低利润的让利经营模式让京东商城产品的销量日益增加,随着消费者网购数量的大幅度增加,刘强东迅速占领了网络市场。

而且,金融危机期间,在京东商城的购物评价中,我们经常能看到用户做出的类似“这次网购很成功,物美价廉,比实体商店的价格便宜好多”的评价,这样的好评不仅提升了京东的人气和美誉度,更进一步为京东吸纳了更多用户,使其销售额一直保持增长的状态,这让刘强东在这场危机中捞足了“金”。

2008年底,来自国内权威市场调研公司艾瑞咨询的相关调查数据显示,当年中国网络购物的交易规模突破了1300亿元,与2007年相比,增速超过了130%,这其中,京东商城做出的贡献是不容忽视的。

在这场机遇中,危机中求生存的京东商城,给人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而在度过了最危险的那段时期后,和其他许多电商一样,京东也渐渐成为投资界的宠儿。

全球性的金融危机阻碍了风投机构的投资步伐,使投资变得更加谨慎,投出去的钱越来越少,2008年第四季度的风投案例数量,比第一季度减少了50%多。但是,在电子商务的爆发式增长过程中,B2C电商企业渐渐受到了投资者的青睐。

B2C是企业对个人的网购销售模式,其整合了同一种产品不同生产商、批发商、零售商等环节,成为了直接面向消费者的垂直式零售企业。在2008年,B2C的发展速度要快于个人对个人的C2C模式。

而且,在我国的网购环境下,企业的诚信度远远大于个人,所以比起C2C,B2C模式更让消费者放心。恰好京东商城采取的就是B2C营销模式,其销售额和用户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因此,这一时期的京东能够成为投资界的焦点,也是必然的。

不过,现在来看,我们也可以说是两次危机成就了刘强东和京东:一次是“非典”,一次是次贷危机。就凭这两次机遇,要想使京东在今后的其他危机中“灭亡”,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你们给的价格太低了,再涨30%吧。”

——刘强东与投资人谈判时这样说道

2.15.2亿美元的两轮风投

刘强东的第二轮融资,自金融危机全面爆发之前就已经着手进行了。当时,有好几家投资公司都十分看好京东商城,刘强东和他们的融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不料,事情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阻滞了这一切。那是让刘强东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

原本,刘强东已经和投资方谈好了价格,可是金融危机袭来,几乎所有的投资机构都受到了“惊吓”,他们不敢一次性将巨额资金投给京东,于是便一再地压低价格。

起初,刘强东还会想方设法说服这些投资者,但最后,他实在忍不了了,便很不客气地告诉对方:“不合作了,一点都不讲诚信!”

可是,火气发泄过了,钱还没有弄到手。而这时,虽然受金融危机的影响,京东商城一些高端商品的销售额有所下降,但是消费者对于低价商品的青睐程度则越来越高,随之而来的便是订单量的激增。面对这样的情形,刘强东既欣喜又忧愁,喜的是网站每天出货的订单量都比预期的多出许多,而忧的是出货的速度也大为减慢。所以,融资一事显得更加紧迫了。

然而,对投资机构来说,金融危机实在太可怕了。今日资本的徐新女士后来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时是这样说的:本来京东是门庭若市,有很多投资机构来看,但金融危机一来,全都不见了,大家都不投了,一分钱都不敢投,当时京东也被吓坏了。

那时,京东的确吓坏了,刘强东也愁死了。他曾在私下里告诉徐新,说自己整整几个晚上都没有闭眼,根本睡不着。但能结识徐新,能与今日资本合作,终究是刘强东的幸运。

后来,眼看着京东的处境越来越艰难的徐新女士,经过慎重考虑,决定再次投资800万美元。这简直让刘强东高兴得傻掉了,而对于今日资本的再次慷慨解囊,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令刘强东更加惊喜的是,这一次,徐新女士不仅自己投资800万美元,还为京东拉来了另外两个投资者——雄牛资本以及著名投资银行家梁伯韬的私人公司。

2008年10月末,在徐新的搭桥下,刘强东第一次见到了雄牛资本的主要合伙人黄灌球。徐新为什么会与雄牛资本搭上关系呢?那是因为她曾在百富勤投资集团工作过,而雄牛的主要合伙人黄灌球正来自于法国巴黎百富勤。

当时,雄牛资本才刚刚成立,其管理的首支基金“百富勤大中华资本增值基金”是由法国巴黎银行授权百富勤命名的,首轮募资额就超过2亿美元,主要投资方除巴黎银行外,还有韩国新韩金融集团。而且主要合伙人黄灌球先生,在任职巴黎百富勤亚洲投行部主管期间,先后参与过华联超市、百盛集团等多个零售业募资项目。徐新女士对他的评价是:理解零售业相当到位。

和最初见到徐新女士时一样,刘强东与黄灌球第一次见面时也相谈甚欢。黄灌球向刘强东详细解释了当前的资本市场状况,而面对金融危机的严峻现实,刘强东和他的团队也进行了非常合理的定价,这使得他们之间的融资谈判进展得很顺利。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次谈判过程中,雄牛资本非常看好京东商城,认为其不仅是国内3C网络销售的领导品牌,而且在信息系统、物流配送体系的建立上有很好的作为,其销售出身的团队也一直被黄灌球称赞。于是,雄牛想多投一些资金,但却被刘强东委婉拒绝了。后来大家得知这一内幕时,有人就很疑惑:第一轮融资时刘强东毫不客气地接受了今日资本投的1000万美元,这次人家想投资更多钱,他为什么又不要了呢,害怕钱多了没地儿花吗?

其实,刘强东并不是不爱钱,而是在吸取第一轮融资的经验教训,不想再有“对赌”的后顾之忧,不想让企业的大多数股权都落入他人之手。何况,今日资本也不希望自身的股权稀释。所以,最后京东与雄牛资本达成协议,获得投资资金1200万美元。

在这一轮融资中,刘强东还意外引起了梁伯韬先生的关注。梁伯韬是亚洲知名的投资银行家,曾加盟法国巴黎百富勤证劵,后来以香港为基地创办了亚洲投资银行百富勤集团。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后,香港百富勤受重创并破产,梁伯韬便找到法国巴黎银行,收购并重组了百富勤在中国地区的证券业务。2006年,他进入私人投资领域,很快便出任全球五大私募基金之一——CVC公司的高级顾问。2008年10月,刘强东与他在一次商务会议上结识,那正是梁伯韬涉足内地A股市场后不久。

在那次会议上,刘强东对京东商城做了简短的介绍。他演讲完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过了一会儿,梁伯韬就走到他身边说:“我对京东很感兴趣,想投资100万美元,你愿意接受吗?”听到这话,刘强东有些惊讶,有些高兴,也有些疑虑。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人会在这样的场合主动给他“送”钱,但他同时也疑心,会不会对方只是为了调节会场气氛和他开个小小的玩笑?

但后来,在晚宴上,梁伯韬与刘强东同坐一席,两人又交谈了许久。这一次的交流,让刘强东彻底意识到,梁伯韬先生是抱着非常谨慎的态度与他谈投资之事的。

最后,刘强东真的拿到了梁伯韬私人投资的100万美元。这样,他第二轮融资的总金额就达到了2100万美元。而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是,作为江苏宿迁人的刘强东,还保留着当地人的老习惯,不太喜欢“21”这个数字。但事情已经谈好了,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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