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恩怨已决

身着高贵，却人格低贱；心思缜密，却满怀不诡。

精灵们对首领钦慕于叶灵风的这件事是百思不得其解。现今曲雪对于他的怨恨是显而易见了，她把这位自命不凡的圣灵贤者绑在十字架上，丝毫见不到他有哪里可以成为圣贤。

“怎......怎么回事？！”叶灵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得动弹，眼前是曲雪凶神恶煞的面庞，完全颠覆了在他心目中闭月羞花的娇容。“曲雪......”

“看来你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曲雪拿着一个奇怪的工具走到他面前，在众精灵面前缓缓向他靠近。

“啊！！”疼痛感直袭大脑，叶灵风在不知情下被狠狠夹去一块肉，他的大腿顿时麻木，现在的状况根本看不到伤口，只觉得鲜血流淌，疼痛万分。

“原来你也知道痛！”曲雪将血淋淋的工具丢在地上，旁边的精灵们立刻捂住鼻子，不愿这肮脏的血腥侵入自己的肺腔。

“我一直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用。”曲雪走向一旁看着墙壁上挂着各种酷刑的器具，手直哆嗦，“今天总算知道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叶灵风气急败坏，对着曲雪嚷嚷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少跟我装蒜！”曲雪又拿起一个大家伙两步做一步来到他面前，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看看你这幅德性，帝都的毁灭肯定跟你拖不了干系，你看看你对我们做的一切，这里已经无法在成为我们的依稀之地了，永远！”

“啊！！”剧痛再次传到叶灵风的大脑，他感受到膝盖上方被戳了个窟窿。

曲雪放开手瞪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的杰作，满面惊恐失色。旁边的精灵却觉得大块人心，恨不得笑出来。

“对不起，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吧......”叶灵风再也不堪这种痛苦，只得求饶。

“现在知道错有什么用！”曲雪激动地直打颤，“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毁了我的一切，毁了我们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叶灵风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消逝，要抗争却不得其力，渐渐连喊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大口的喘气，继续承受着这辈子都没承受的痛苦。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卖的什么药！”曲雪抓住叶灵风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

灵风弱弱地喘着最后一口气，抬眼看着曲雪，无尽的委屈居然烟消云散。

两道泪水划过洁白的皮肤，曲雪抽泣着放开了手，“为什么......”她低下头不想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转身退后。

“首领......”女精灵刚刚来到门口，看着这幅景象不知道说什么好，“歌雨......歌雨小姐带到。”

曲雪立刻振作精神，长吸一口气，随手抹去脸颊的泪水，看着精灵身后失神的妹妹。她身上穿着简朴干净的新装，双眼空洞，魂不附体。

“歌雨，过来......”曲雪故作温柔地对她说。

“毁......毁灭......灭......”歌雨战战兢兢，仿佛那个见风倒的韵姐，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任何人。

曲雪一把将她拉过来，让她面对着叶灵风，“你看，那个就是把你害成这样的恶魔。”正说间拔出腰间的匕首递给她，“拿好，走过去，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同胞报仇，为你失去的一切报仇！”

歌雨卷缩的身躯慢慢前进，仿佛手中的武器就是整个世界，她看着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不敢向前。不一会就弱弱地转过头来看着曲雪，“姐......姐姐，他......他是姐......姐夫......”

精灵们听到她这么说立刻骚动起来，不管怎么说，他俩进行过仪式，这是不可泯灭的事实。

“呼......”曲雪仰天长舒一口气，再次走到叶灵风面前。

曲雪在他身上捞出那颗珠子，“不过是先人传下来的形式罢了！”说完，一口将其吞下。

“首领！”精灵们一时惊叫出来。

“姐姐......”歌雨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曲雪，泪水哗啦啦地留下来。

“没什么好惊讶的。”曲雪眨巴这眼睛，声音在颤抖，“我月林曲雪的夫君已经死了，自此以后，永不接嫁！”

“姐姐！”歌雨一把投入姐姐的怀抱，任由泪水浸湿她的衣裳。

“曲雪......”叶灵风顿时诧异又茫然，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变成了自己的妻子，为什么还会做伤害她如此之深的事？

“好啦，好啦。”曲雪必须保持首领的风范，“去，把这件事了结了，然后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歌雨再次双手握起匕首，眼睛却看着姐姐难舍难分。曲雪抓着她的手，将其握紧，抿了抿嘴唇狠狠点头，缓缓将她推到那个罪人面前。

叶灵风没有直视那把匕首，而是看着歌雨坚定的眼神，那眼神股坚定又恍惚不定。不管怎么看，自己已经在劫难逃。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即使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但是我伤害了眼前这两个人。我不该来这里，不该信口开河，不该撒下那番弥天大谎。现在我就要死了，要死了！我还什么都没做，什么事都没弄清楚，连我为什么要死都不知道。

那把刀肯定会刺中我，肯定会很痛，肯定比刚才那种感觉还要痛！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叶灵风内心慌乱不堪，浑身发抖，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惊恐万分。他已经放弃吼叫，死命挪动的身体想要挣脱开来，大腿上的剧痛告诉他这只是徒劳。

他不觉地感觉到下半身流淌着另一种液体，惧怕已经让他丧失自我控制的能力，他失禁了。

恐怕没有比这更丢脸的死法，在这么多精灵面前，在自己最喜欢的女孩面前。

“啊——”

惊叫声喊破天际，精灵们不由地捂住耳朵。

这阵嘶吼却不是来自叶灵风，而是歌雨，他跪在地上，两注泉水涌往直下。然而这还没完，她抛开匕首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嘶吼着，“不!不要！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歌雨知道错了！歌雨再也不调皮，再也不自私，再也不......”

“歌雨，歌雨！”曲雪立马扑上去，抓开她准备自残的双手，她立刻收回匕首，生怕妹妹把它再渡拿起，朝向的不是对面而是自己。

“走，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什么也不做了，离开这鬼地方，到新的地方重新开始。”

“首领......”精灵看着首领扶起小姐准备离去，正疑惑如何处置眼前的罪人。

“就让他留在这里吧，你们看他那副丢人现眼的样子，肯定生不如死。如果没人搭救，花不了多久他也会流血过多死掉的。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曲雪狠心地丢下这句话，一门心思地扶着妹妹离开。

“哼！叫你慢慢丢人地死在这肮脏的地方！”精灵临走前灭掉灯火，房间里顿时只剩下凌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