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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叶落风灵

“恭迎审判者大人!!~”苍而有力的声音响起,一位少年从无限光晕之中走出。

少年的衣装并不显得华丽,身上也并不带有耀眼的光辉,他的登场也没有任何排山倒海的气势。

老者们没听到什么反应,接着又高喊一声,“审判者大人万岁!”

少年回望身后,这是一坐祭奠的灵台,自己就是被它召唤出来的。

再看看眼下这群人,这两排的老家伙,随便抽一个出来,岁数都比自己大上好几倍。他们各个身份显赫衣装华耀。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心想:这么大的排场,难道我这个所谓的审判者降临,拥有者颠覆世界的力量?老天爷对我真是太客气了,前一秒还是跟路人交谈的学生,下一秒就变成万人敬仰的帝王。

“诸位平身。”少年一挥手,那帮老头子齐刷刷抬起头来。

“审判者大人,在下是御林军红袍队长,特此前来保护大人。”一个身穿铠甲,红袍劈风的威武战士对着少年单膝下跪。

“免礼免礼。”少年那个得意,居然还有贴身护卫。难不成,还有美女公主吗?

“审判者大人!”一位官阶最高的老者跑到少年面前,噗通一下双膝跪地,拱起双手,高声喊道:“请您大显神威,救助我等弱小的人类吧!”

此刻,光晕渐渐消失。展现在少年面前的是一股股硝烟猛扑云霄,那天空已经被光雷万丈侵扰,黑色的乌云犹如海面涌动着。远处的高空,一条红色巨龙翱翔肆虐,它的口中喷发着火焰,就像火箭喷射出的尾气,疯狂灼烧着大地。

少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他这才发现为什么这帮老头会这么夺目,不是它们太亮,而是这里太暗!

“什么......什么情况?”少年有点惊慌,这可比电影院的立体效果强烈多了。那红龙的叫声突破天际,嘶吼的余波侵扰着他的胸口,压抑的气氛又令他憋闷,感觉整个人都要炸开了。

“报告审判者大人!”护卫战士也显得焦急,“我.....”

少年突觉一道闪光从眼边掠过,下意识地闭上眼,什么鬼玩意?待他睁开眼睛时,面前的护卫额头流出一丝血迹,护卫的眼睛还看着少年,嘴巴一张一合就是没了声音,他的手慢慢下垂,突然往左边栽倒下去。就这么死了!

“啊——”一位老者大叫了一声。

“审判者大人,请您赶快出手吧!我天华帝都毁于一旦啊!”这位满是期待的老者突然眼泪横飞,一脸祈求地看着少年。

“我......”少年哆嗦着双手。我能干什么?我该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到底是什么?

祭台开始晃动,这座高楼即将崩塌。少年被这群懦弱的老头子围绕其中,他们却不受影响,稳稳站立,只有少年摇摇晃晃,不得不扒在地上。此刻,少年低头看着下面,才发现脚下的砖石开始断裂,缝隙里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

冷风顿时如海啸般涌起,一块庞大的冰雕升到众人眼前。这冰雕有嘴有眼,有鼻有牙。少年定眼一看,居然是头巨龙的脑袋!

少年冷得牙齿直打颤,耳边只有风声,还有那些老头子苦苦哀求的叫声。

“审判者大人!”

“审判者大人!”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

吼——巨龙张开大口,席卷狂风,嘶吼声震破天地。

少年已顾不上其他,用两手捂住双耳咬紧牙关。脚被一位老者抓住,叫他飞离不得,硬着头皮承受这破天巨吼。

“啊——”少年根本承受不住,耳膜快要炸开,他也放生大叫起来。他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冻结,一层冰晶迅速蔓延,所到之处都化作冰雕。

抓着他脚的那位老者也逐渐冻结,骇人的面孔化作冰雕,两个空洞的眼睛一直紧盯着他不放。那冰晶迅速盖过,顺着老者的手涌向他的脚。

“畜生!退下!”一声娇喝,顿时掀起光芒万丈。硕大的光球形成冲击,狠狠地打在巨龙的脸上。巨龙的嘶吼变成沉闷的悲鸣,长长的脖子拉不回笨重的巨头,乖乖倒向一侧。

少年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被这场景震撼,都忘记自己身陷寒冬之境。呼一口气都能结成冰粒子,再这样下去,不一会就会被冻死。

“叶风灵!”又是一声娇喝,这次没有了威慑与蛮横,全是点动心灵的波纹。

少年朦胧的意识有了些许回应,温暖的光芒笼罩全身,如入仙境,倍感舒适。她知道,少女在喊他,他就是叶风灵。

“镜月!”叶风灵回过神来,伸手想要抓住那个牵动心魂的少女。可惜眼前除了硝烟弥漫的天空就什么都没有了。

“审判者大人!”又是一位老者飞到他身边,将他从冰晶覆盖的高台上救下来。

“审判者大人,多谢您大显神威,暂时击退蔚麟寒龙,我等速速进入皇宫,此地不宜久留。”老者发现审判者的状态并不是很好,这位审判者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不能就这么折在这里。

老者不由分说将叶风灵引入风流之中,紧接着飞离了祭台。远远看去,那里的一切都被冰晶覆盖,包括哪些挣扎着的老人,一个个凄惨的死状被冰晶塑造。猛然间大楼一阵,所有的冰雕应声碎裂,整个大楼随之倒塌。

“五长老和七大臣都等着迎接您。”老者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进入皇宫,叶风灵看到的,又是两排老者,只是脚下不再是祭台,而是红地毯,地毯的尽头就是皇帝的宝座。

叶风灵慢慢走向皇位,体验着这种万人之上的快感。看着两边对他低头的长老大臣,更是有种怪异的愉悦。

“哈哈哈......”叶风灵没有座上宝座,而是趴在宝座上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

“审判者大人!”大长老痛心叫喊,随之所有的长老大臣都重重跪在地上。

“你们的皇上呢?”叶风灵转身看向众人,表情空洞,心智混乱。

“皇上在寝宫。”大长老回答。

“把他给我抬过来!”叶风灵大叫一声,发号施令,任何人不敢不从。

不一会,一个憔悴的老头掉着两只干柴一样的手被两位士兵抬过来。老头身着黄袍却邋邋遢遢,一点皇者的尊贵也没有。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审判者大人,两眼空洞,那表情就跟丢了魂一样。

“把他斩了。”叶风灵冷冷说道。

“审判者大人,万万不可啊!”大长老跪在地上祈求,说尽各种好话,他抓着叶风灵的裤脚,就差跪舔了。

叶风灵面无表情,就这么看着对面的老头。那个所谓的皇上根本没在意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绝望。

咔嚓一声,皇帝的头被一旁的士兵用剑砍了下来。硕大的脑袋滚落地毯,不小心撞到一位长老的脚而停下。皇帝的眼睛瞪直了上方,嘴巴大大地张开,惊恐的死状印在那位长老的瞳仁里,长老吓得直哆嗦,一脚把它踹开。

“嗯,哈哈哈哈哈哈!”叶风灵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指着地上的脑袋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唔!”叶风灵突然捂住嘴巴,“唔!呕——”

他在众人面前吐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死人,第一次看到那溅起的鲜血,滚动的头颅。

呕——

叶风灵吐完之后狠抽了一口气,面对一旁的大臣,“你们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有什么神器之类的吗?”

“审判者大人,您您想用来做什么?”大臣看着叶风灵的双眼赫赫发抖。

“还能干嘛?打仗啊!”叶风灵跳下台子,“马上带我过去!”

军机大臣领着叶风灵离开皇宫,其他老头子也跟在屁股后面,只有大长老对着地上的尸体失声痛哭。

“这些都不行!”叶风灵将一堆兵器和装置甩到地上,“你们有没有什么可以提升能力的东西,药丸一样的,神水,仙丹?或者果实?”

大臣一个个都摇头晃脑,没有,没有。

“这是什么鬼世界,连这些都没有!”叶风灵失望地趴在桌上。

“审判者大人,我们的灵药都派往前线了,所以这里已经没有库存了。”军机大臣报道。

“也就是说还是可以有的!”叶风灵兴奋起来,“你们这帮人就没一个炼药师吗?赶紧给我炼!”

“灵药的配置和炼化,需要材料和器具,现在光有器具......”

“你们这帮混蛋!”叶风灵大声吼道。抽了两口气,无奈地看着这群老家伙。

“你们就没有什么神功吗?或者可以传授给别人的那种?”叶风灵很认真地看着他们,结果这帮老者面面相觑,果真是没有。叶风灵拍拍脑袋瓜子,“我真是蠢,这帮人怎么可能会有。”

“要说可以炼化的东西还是有的......”一个声音响起,立马被叶风灵逮到。

他扒开人群,抓着这个看起来胖胖的光头老者,瞪着他喊道,“是什么,快说!”

“现在......现在可以用的,就只剩下魔灵井,本来是提供水源的装置,因为在地下,所以还未枯竭。这魔灵井每几户人家就设立有一口。”

“他的效果怎么样?”

“如果炼药,可以事半功倍,如果引燃,可以炸毁整个都城。”光头胖子老实交代,他被叶风灵的样子吓到。

“那这王宫里有吗?”

“有,有。”胖子连连应到。

“马上带我过去!”

紧接着叶风灵来到王宫的中心,王宫里的魔灵井并不是地底下的那种井,而是一道长长的中枢系统,绽放着蓝光,伫立在房间中央。

“你在逗我!”叶风灵一把抓住那胖子。

“没有,没有,这个是真的可以炼化。”胖子慌忙道。

“赶紧给我炼,你们所有人全部都给我炼!”叶风灵对着每个人大叫。

所有的长老大臣围着魔灵井开始研究,叶风灵则找来卫兵打发时间,“给我报告现在的状况!”

“是,审判者大人!”这位士兵就是砍了皇帝头的,他很镇定地说道,“现在城东已经被铠甲傀儡辗压,城北被赤麒炎龙焚烧殆尽,城西上空被死人头覆盖,地上全是丧尸。帝都派出去的军队一个没回,也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消息,没有任何方式可以知道前线是否有人存活。”

叶风灵瞪大眼睛听着士兵的报告,这地方完了,绝对是完蛋了,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得想办法活下去!哪怕身边的人都死光了,我也得活下去!

“干得好,退下吧。”叶风灵装作胸有成竹的样子拍了拍士兵的肩膀。

轰隆隆。

王宫开始摇晃,叶风灵抓紧眼前的护栏,那些长老大臣还在专心研究着魔灵井。

“蔚麟寒龙来了!”外面的士兵赶来报道。那些长老大臣瞬间被吓醒,哪还顾得上炼化神药,一个个跑到叶风灵这边,深怕自己落单死掉了。

叶风灵看了看这些人,一个个面带惊恐,再看看那些士兵,一个个神情镇定。

“你有家人吗?”叶风灵突然问了问眼前的士兵。

“报告审判者大人!无亲无故!”士兵大声喊道。

“你们呢?”叶风灵转头看了看那些老者,轻声问道。

“审判者大人,您说什么呢?眼下是耽误至极啊!”

“审判者大人,您就帮帮我们吧,我们人类已经走上绝路,如今计穷力尽了呀。”

“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可以供奉您的。求您大发慈悲吧!”

这些老者一个个都哭出来,把希望都寄托在叶风灵这个不明身份的人身上。而本人此刻只想笑,看着那些士兵又笑不出来。

“你们呆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叶风灵甩出一句话夺门而去。

“感谢审判者大人!”

“审判者大人大显神威!”

“审判者大人万岁!”

......

“等我离开了王宫,就把魔灵井引燃。”叶风灵走到门口对旁边那位士兵冷冷说道。

待叶风灵到离开了王宫,走在石板路上。身后一声巨响,整个王宫从上到下全部炸开。

“哈哈哈哈。”叶风灵大笑一声,猛地往前跑,“没想到还真的给引燃了!哈哈哈......”

叶风灵抱头鼠窜,泪水撒了一地。

“唔!”叶风灵逃离了王宫的崩塌,却逃不过敌人的追杀。他被一阵莫名的风击中肚子,向后飞了三米倒在地上。

“啊——”叶风灵趴在地上痛苦难当,感觉断了好几根肋骨。

哒,哒,哒......

叶风灵明显听到脚步声,猛地一抬头,坐在地上奋力地向后爬行。

那是一个满脸血液的长发男子,脸上的血都发干发硬了,他没有任何表情,那双骇人的眼睛死死盯着叶风灵,手中的利剑光鲜明亮,没有沾一丝血迹。这位男子慢步靠近叶风灵,叶风灵不停向后爬,直到身后被一堆乱石挡住。

“走开!”叶风灵捡起一块石头狠狠扔向对面。

嗖的一下,男子的身影消失,瞬间出现在往左一步的地方。凌波微步?瞬间移动?

叶风灵继续扔石头,没有一块能打中他。

“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审判者!被神明召唤来的审判者啊!”叶风灵站起身来大叫。

对面还是一双死神的眼睛盯着他,一步步地靠近。他慢慢抬起手中的剑,剑身反射着微弱的光,印到叶风灵脸上。

“你杀了我,你们人类就完蛋了!”叶风灵笑着说道。

咣当一声,剑被甩在地上,“人类已经完蛋了......”男子弱弱地说道,“刺我。”

叶灵风抓起剑,想逃是不可能的,但是要他亲手杀人,只是想一想手就发抖。

“不杀我,你就会死。”男子瞪着叶风灵。

“呀!”叶风灵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剑刺下,扎进了男子的身体,但是太浅,只没入了一寸。

“什么审判者,这么弱!小孩子都比你扎的深!”男子绝望地吼道。

叶风灵吓得直打哆嗦,一屁股又坐在地上。

那男子发生异变,抓着胸口的剑跪下来,他的眼睛鼻子,口中耳中,都冒出一股黑烟,闷叫了一声瘫倒在地。

铛——

一把宝剑飞下来正中男子的脑门,紧接着一位长袍皮甲的潇洒剑士落在叶风灵面前。

“在下御林军薛冻牙,来迟一步,还请见谅。”眼前这位俊朗少年,对叶风灵抱拳叩拜。

“呼——”叶风灵长出一口气,总算看到一个像模像样的人。

“阁下可有办法挽回现在的局面吗?”薛冻牙站着问,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

“你指望错人了吧,我一个老百姓能做什么?”叶风灵装傻。

“可我刚才明明听到你说自己是审判者,难道你撒谎不成?”

“为求一命,撒个谎又怎样?”

薛冻牙听了,一把利剑顶在叶风灵脖子上,“现在可以说真话了吗?”

“对......”叶风灵吞了口唾沫,“我是审判者,被召唤过来的,但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不会!”

“你还来劲了。”薛冻牙退开利剑,“我觉得,你被召唤过来,总该有点能力吧。如果武力不行,智力呢?”

“智力?”叶风灵被一语点醒,“哈哈哈。”这次笑,坦坦荡荡,洒洒脱脱。

然而,靠他的智慧又能怎样?结果还是一败涂地......

叶风灵踉踉跄跄地走入监牢,拨动石门按钮。一阵轰鸣声响起,头上的石门慢慢下落,渐渐将他的身体掩盖。

在这窄小的牢房里,叶风灵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靠在墙边。借着窄小窗口透出的一点光,抓起身边那些镣铐,将它们一个个依次扣在自己手上,脚上。

“好了......”叶风灵忍着痛长叹一口气,放下被锁住的手脚,一身的狼狈,像个旧社会的奴隶。

“呵呵呵......”他的笑沙哑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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