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七月末儿不似先前那般炎热,但总归是个夏时,风将清凉与炎热揉杂在一块儿,一会儿是清凉,一会儿是炎热。
刚离了席位,凤离寐便被动的被顾清晗领着到了一处人少的凉亭,凉亭中的石桌上摆放着茶水,以供解渴。
顾清晗不着痕迹的向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后才放下心来,看着凤离寐似乎有些踌躇:“离寐,你……你方才可曾听到林洁珊与穆若云说的话?”
“我倒是没听着,不过看穆若云与那阿风敬酒,大概是那林洁珊的主意,不就是想让穆若云出丑么,这林洁珊定是她爹林丰德授意,这两人的爹是凤宏德的两只猛虎,两虎相争,我们看好戏便是。”
方才众人都谈笑,未有几人注意到林洁珊的话,而先前凤离寐本就注意到了婉妃与林洁珊之间的眼神交流,之后穆若云又敬酒给那阿风,两者一联系便能看出林洁珊的用意,或许应该是林洁珊她爹林丰德的用意。
凤离寐是巴不得凤宏德窝里斗,否则这家伙一得闲空就挑她的刺儿,明知说不过她,还愈挫愈勇,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凤离寐眼里凤宏德就像一神经病在那特贱兮兮的说“你怎么还不过来怼我”。
顾清晗一听这凤离寐打算看戏的语气,更急了:“今时非同往昔,昨夜穆华找我爹相商,说当初识人不清,错选四皇子,他早就想另佐皇子了,只是如今他骑虎难下,与我爹建议他们两人一同辅佐你夺权,我爹只说此事需从长计议。”
“那就是说,如今穆华明面上是凤宏德的人,实则暗里已经筹划另佐皇子?如此说来我倒是要帮穆若云一把了。”凤离寐对于反对凤宏德的人是相当的友好,礼部尚书穆华,户部尚书林丰德好比凤宏德的一对翅膀,折去他的一只翅膀且收入囊中,这种事让她凤离寐做多少次都不嫌多,就怕你翅膀不够,谁让这玩意儿总咒她死不说,还针对安家,觊觎顾清晗。
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啊,兄弟!
“六弟与弟媳倒是会享乐,躲在这凉亭中说着悄悄话。”凤宏笙抱着牙牙学语的妹妹,正向凉亭走来。
顾清晗见着身穿粉色裙纱的凤沁槿,一下子母爱泛滥,那眼神是完完全全落在了娃娃身上。
凤宏笙自是察觉了顾清晗的眼神,似解脱又似无奈道:“弟媳可会照看小孩子,我对小孩子是一窍不通,若不建议,可否替我照看一会儿阿槿?”继而将眼神落在凤离寐身上,“我与六弟见面甚少,时常听外人说六弟天人之姿,才情兼备,总想找机会与六弟把酒言欢,却一直不得空。”
顾清晗闻言明白了凤宏笙是想支开她与凤离寐谈话,见凤离寐并无反对,就笑着接过了凤宏笙怀中的糯米团子,离开了凉亭。
“五哥赞缪,才疏学浅,不足挂齿。我也听外人说五哥虽聪慧却无灵气,而今日一见事实并非如此,可见外人言不近乎真。”凤离寐与凤宏笙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在三国宴时,凤宏笙对她打招呼时的微笑,若是记得不错,凤宏笙的生母是池嫔,是唯一一位在朝中没有母家支持的皇子。
凤宏笙温和一笑,就凤离寐对面坐下,对于凤离寐的揭穿丝毫不惊讶,倒是有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六弟自谦了,外界也传闻六弟身子骨弱,如今一见也并非事实,可见你我都是与外界传闻所不相符的人。”
“那五哥醉心于林间山水,而无心于江山的传闻是否亦是假呢?”凤离寐将两只茶杯翻转,拿起茶壶缓缓向杯中倒去,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敲击在凤宏笙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