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晓玲看着这个有些自恋的男生，心中不知为什么地突然生出了一丝厌恶。而且对于黎立盗尸的事情他似乎并不知道什么，于是郭晓玲将他请离了梁正他们准备的会议室。
“难道今天我身上的晦气太重了？看来我得去换件衣服，换换身上的气味了。”吴俞不知道为什么郭晓玲的眼里会闪过一丝厌恶，虽然很快就被她掩盖了但是他依然还是看到了，于是忍不住小声地嘀咕道。
“衣服……换衣服……对了！”郭晓玲耳尖地听到了吴俞地嘀咕，刹那间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丝明悟。
“怎么了？”任锦华刚刚一直站在郭晓玲的身边，他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年轻的法医，所以从刚刚开始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这时见到郭晓玲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
“我们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苗丹的哥哥’会一直没有出现在监视器里，但是却能将苗丹的尸体巧妙地混进去殡仪馆的尸体中。我想这就是答案——他以别的样子进来，在这栋房子里面伪装成另外一个样子，然后再以原来的样子出去。”
“什么意思？”任锦华被郭晓玲说的有些糊涂了。
“就是说，这个人进来这栋楼之后，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以‘苗丹哥哥’的样子去领了尸体，再将衣服脱下以原来的样子出去。”
“哦……明白了。”任锦华恍然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却邹眉道。“那不是说，那个时间段进出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疑了。”
“确实……”郭晓玲赞同地点了点，接着又神秘地一笑。“那你觉得这么多人当中，谁最可疑？”
“恩……黎立！”
黎立看着眼前这两个正襟危坐的警察，心中充满了忐忑与焦急。他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突然地找上自己，但是他确信自己做的事情肯定没有败露。而且他现在还要找她，他的电话她从来没有不接过。
“说吧……”云秦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不安的神色，心中不免有些得意——这种表情是他在审讯的时候最喜欢见到的表情了。
“说？说什么？”黎立瞥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然后又满脸疑惑地望着云秦。
“你今天去法医部都干了什么？”看着满脸疑惑的黎立，云秦心中不免冷笑。
“去找老同学聊聊天啊。”黎立脸上的疑虑更重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找老同学聊天都会被抓到警察局来了。
“聊天？你们就只是在聊天？”刚一直没说话的任锦华突然开口了，他那刻意弄得粗犷的声音着实吓了黎立一跳。
“警官，我们真的只是聊聊家常而已。我不知道这样会犯了什么事儿，但是我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
“很重要的事？去找你的情人报告吧。”云秦冷冷地打断了黎立的话。
云秦话音刚落，黎立不免心中一惊。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事情肯定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这警察一开口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秘密。
“警……警官，你说什么情人啊，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刚刚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本来就是要出去办事的。”黎立这时已经有些慌张了。
看着这跟袁菲菲完全相反的黎立，云秦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袁菲菲会找这么一个小男人做自己的情人。
“是么……实话跟你说吧，前几天我们在你老师公寓里面发现的一具尸体不见了。而就在他失踪前，我们发现你出现在了法医部。鉴于你跟袁菲菲的那种不正当关系，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件跟你脱不了关系。”
黎立望着云秦那越来越犀利的眼神，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似得。但是瞬间他又回过神来，他想到了袁菲菲的失踪。黎立忍不住又看了下自己的手机屏幕，那黑压压的屏幕却让他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我……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些什么。”黎立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此时他的手机已经被他屏幕朝下的放在了桌面上。
“你不可以不着急承认，等我们的同事在你家搜出什么来的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云秦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地盯着黎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要去他家搜证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黎立似乎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难道那些衣物已经被他转移或者毁掉了？”云秦心中不由地一紧。
但是就在这时，郭晓玲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来。当她在云秦耳边低语了一会之后，云秦紧绷的神经顿时又送了不少。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郭晓玲离开之后，云秦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他缓缓地抬头注视着黎立的眼睛，“但我想这对你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们在你家找到了你在领走尸体时穿的那套衣服。”
“什么！”黎立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眼睛不要瞪得那么大。我们已经将衣服给看守尸体的老伯看过了，他确定从你家搜出来的衣服就是领尸体的人穿的。”
“不……不……不可能的……”黎立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突然，黎立一把拿起自己眼前的手机，然后快速地拨了个号码。但是，电话的那头依旧是那一首似乎唱不完的彩铃。
云秦并没有阻止黎立的动作，在他看来黎立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无法再狡辩了，而剩下的只需要等待着他将他知道的东西都交代出来。
黎立颓废地放下手机，手机里面的彩铃已经唱完只剩下一阵阵的忙音。
“是的……尸体……是我偷的……”
鹅毛般的大雪缓缓地从空中飘落，从傍晚开始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雪，洁白的雪花瞬间铺满了大地。
雪，总是能让人心情愉悦，即使是在大雪纷飞中也能够听见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但是窗外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并没有缓解郭晓玲的眉头，此刻她的脑海中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想不通了。
首先，根据云秦所说下午审讯的时候黎立一直魂不守舍的，而且就算是在审讯期间他还一直盯着他的手机。黎立在等谁的电话？又或者是他在找谁。
第二，为什么黎立在听见他们在他家找到他作案时穿的风衣的时候表情会这么怪异。好像这个风衣原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他家里似得，但是他又为什么不否认反而直接认罪了呢？
第三，他最后的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为什么在打了那个电话之后他就什么都不说直接承认了？但是之后他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了呢。
“姐，过来吃饭了。”就在郭晓玲望着窗外沉思之际，一个和郭晓玲长得有几分相似的女生端着一盘刚做好的菜从厨房中走了出来。
这个女生是郭晓玲的妹妹郭晓美，自从郭晓玲大学考到这座城市之后，郭晓美在第二年也追着姐姐的步伐来到了这座城市。毕业之后郭晓玲就开始自己租房子，而还在念书的郭晓美则自然而然地搬了过来。
“哦……”郭晓玲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向餐桌走去。自从郭晓美帮过来之后，郭晓玲就没有自己下过厨，因为跟妹妹的厨艺比起来她的厨艺实在是太逊色了。
“姐，你怎么啦？自从你调到新的部门之后，我就看你整天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新同事对你不好啊？”郭晓美见郭晓玲最近一直都沉默寡言的，不由地为她担心起来。
“啊？没有，他们对我都很好，只是在想一些案子上的事情。感觉……有越来越好多的问题都想不通了。”郭晓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让自己的思维稍微放松一下。
“姐，能不能说给我听听。”郭晓美一听见案子就立刻两眼发亮，跟郭晓玲一样，他也是一个十足的侦探迷。不过可惜的是，她并没能跟郭晓玲一样考上警校。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整个案子看起来似乎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但是又让人感觉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似得。”对于自己两姐妹之间的闺房密语，郭晓玲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当下就将整个案子边吃边讲给郭晓美听。
“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件案子啊。可是姐，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些案子之间是没有关联的？”郭晓美听完郭晓玲的叙述不禁有些疑惑。
“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出现在她们尸体上面的一些不同之处吧。”
“可是姐，你想啊。这几个案子之间都隔了好几年的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或许凶手的作案手法稍微出现了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或许吧……不过更令我在意的还是今天那个黎立的表现，太不正常了……我总觉得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而且这事应该是跟袁菲菲有关的。”
“噗嗤……我说姐，你既然都知道这跟他的情人有关了，你就不能发挥下你的想象力么？”郭晓美笑道。
“想象力？”
“是啊……你想，既然黎立的这些变化都跟袁菲菲有关，那么我们可以这么猜下——其实黎立今天一直找不到袁菲菲，所以焦急地打她电话。所以等他被你们带回警局的时候，他才会这么频繁地看着手机屏幕。
当你们说要去他家找线索的时候，其实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做的，所以他才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当他看到你们搜到的风衣时顿时就愣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东西会在他家里。
接着他就联想到了袁菲菲的失踪，于是他就想会不会这事儿是不是袁菲菲干的，而这衣服出现在他家里只是想让他背黑锅。”
郭晓玲看着郭晓美侃侃而谈的样子，真心有些佩服起她的想象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