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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魔高一丈

棋盘岭是成片的小山包,形如棋子,小山包之间又有道路、溪流,纵横交错,如同经纬,所以称这一片地方为棋盘岭。在这纵横十数里的地方,有三处宅邸,各相去数里,潘兴就住在其中的一处。又在外围布下守卫,且沟谷相连,状如迷宫,外人难以出入。

罗逸等人来到山前,见两个守卫把住路径,忙冲了上去。蟹咬金使出沙弹,罗逸使出水龙,两个守卫躲闪不及,被击倒在地。蟹咬金怕他们逃走,忙赶上去,两刀将他们的头颅砍下。罗逸受了天吴的真元,又将黒蛟内丹炼化,法力早非当初,水龙之术更有裂石之力,小妖如何能抵挡?

三人藏好尸体,沿路再行。进得里面,才见道路四通八达,竟不知往哪条路去,这才后悔将守卫杀死,以致无人问路。三人尚在摸索,在靠近宅邸的一个山头上,金无忌和毕珍已呆了好一时了。旁边的地下躺着个玄衣人,身上的血渍已干,想是死去多时了。

毕珍道:‘无忌,我们该怎么做?’

金无忌盯着山下的宅子道:‘潘兴应该就在这宅子里,我们得一击即中,不然就难以对付了。’

毕珍道:‘不知道宅子里面还有多少守卫?’

金无忌道:‘等他出来就知道了。’

毕珍道:‘要是他不出来呢?’

金无忌道:‘那我们就只好进去了!’

这时,山下的路上从东边跑来一个卒子,直往宅子里去。毕珍正要扑下,金无忌拉住她道:‘慢着,让他进去。’

毕珍道:‘会不会是报信的,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金无忌道:‘看看再说。’

不一会儿,潘兴带着五个人从宅子里出来,往东而行。金无忌心道:出了什么事,倒要潘兴亲自出马?哪容他离开,金无忌暴起,身形如箭,当头扑下。毕珍也赶紧跟上,金无忌已和潘兴斗在一起。旁人都自动闪到一边,见毕珍出现,忙又将她围住。

金无忌和潘兴各使一把长刀,相互砍斫,潘兴怕伤到自己人,一时没有吐出黑水。摩睺罗迦的毒液虽然威力十足,却也能伤到自己,金无忌倒是无所顾忌,一击不成,便一口火焰喷出,将周围三丈内地方都点着了。毕珍使出赤焰刀,四方挥舞,手上又生出如铁般利爪,擦着点的就是几道血痕,抓着的就是几个窟窿,少时便劈死一人,又抓死一人。剩下的三人只得退出一丈之外,纷纷向她喷黑水。毕珍振翅一飞,一口烈焰喷出,那三人便抱头鼠窜。

早有一人跑得远了,往天上拉一支响箭,又拼命往宅子里去。毕珍正待追赶,却被余下的两人弯弓射箭挡住,便落下来和他们一阵厮杀。这边金无忌不住后退,潘兴已使出水法,将周围火焰浇灭,更喷出一股黑雾,向四周弥漫。金无忌掩住口鼻,倒纵出数丈,见毕珍已没在黑雾中,便大声道:‘毕珍,回来!’又一边使出风法,将黑雾吹开,一团火焰喷过去,将毕珍前面烧着。等毕珍回来,潘兴三人已不知所踪,只见黑雾茫茫,不时有弓箭射出。金无忌拉着毕珍一转身往山上而去,来到山上往下看,见那边宅子已火起,他不禁道:‘不好,潘兴要跑!’忙往宅子方向扑去。原来,潘兴听小妖禀报:东边有人闯山,自然是罗逸他们,便要去会会,又见金无忌两人杀出。心中大感不妙,不知有多少敌人进来,只得当机立断,迅疾遁走。

这边,罗逸见前面烟尘大起,忙扔下抓在手里小妖,一声呼喝,和蟹咬金、花铃朝烟腾起处狂奔。等来到宅子面前,宅子已被烧掉一半,黑雾尚未散尽。他忙使出水龙,将大火浇灭。蟹咬金道:‘公子,快走吧,这黑雾有毒。’

罗逸道:‘我们去西边看看。’

三人往西跑出数里,不见有人,只见又有两处地方腾起烟火。罗逸道:‘不用追了!’他原以为有场恶仗,却不想是这种结果。

蟹咬金道:‘怎么不追?’

罗逸道:‘潘兴熟悉地形,他既然只留二十多人在此,便早已有退路。’

花铃道:‘有人打草惊蛇了。’

蟹咬金道:‘是谁?’

罗逸道:‘多半是金无忌他们。’

三人只得沿来路返回,来到烧掉一半的宅邸面前,黑雾已经散去,旷野里有几个死人,都是潘兴的手下。蟹咬金检视了尸体道:‘当真是金无忌他们,这抓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罗逸到宅子里搜寻,从废墟里找到一个三色螺钿漆匣子,抹去灰尘,流光溢彩。跟其他的家具一比,显得华美得多,打开一看,有一把玉梳,白如羊脂。罗逸拿着匣子出来,送给花铃道:‘来,送你一件礼物。’

花铃接过匣子打开一看,灿然一笑道:‘哪来的玉梳?’

罗逸道:‘说不定是潘兴娘子的,我就借花献佛了。’

花铃笑道:‘我可用不了这么好的梳子。’

罗逸道:‘不用就可惜了。’

花铃摸了摸玉梳,合上匣子道:‘多谢郎君!’

蟹咬金在后面道:‘叫谁郎君呢?’

花铃脸上一红,彼时仆人称自家公子为郎君也很常见,但妻子亦可以称丈夫为郎君。蟹咬金凑过来一看,说道:‘这螺钿漆匣是东海的器物,内地少有,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一个。’

罗逸道:‘东海?’

蟹咬金道:‘不错,当年北海龙宫之中也有,全是东海送来的。’

罗逸见他眼神中偶有怀念之色,便道:‘等我们拿回舍利便去东海看看!’

花铃道:‘现在潘兴逃走,水府得了消息,一定有所防备。’

罗逸道:‘咱们先回长沙,等金无忌的消息。如果等不到,只好找其他人帮忙。’说罢,三人回长沙而去。

刚进京城,便见尤诤等在路边,罗逸上前道:‘尤兄,你怎么在此?’

尤诤道:‘章家公子要出城跑马,我陪他去。’

罗逸奇道:‘他病刚好就能跑马?’说着,果然见章华牵了两匹马过来。罗逸上前道:‘章公子好气色!’

章华不认识罗逸,便对尤诤道:‘这位是?’

尤诤昂头道:‘我也不大熟。公子,我们走吧。’

罗逸窘然道:‘那我就不耽误二位了。’说着,让开身子。章华看了他一眼,一欠头,走了过去。罗逸看着两人的背影喃喃道:‘道家的符箓果然了得。’

蟹咬金道:‘公子,我们还去章家吗?’

罗逸道:‘还是去一趟吧。’说着,朝章家走去。刚进宅院,就听见几声‘铮铮’的琴音,有如兵戈,忽的一阵风起,吹落一地桂花。

蟹咬金和花铃等在廊下,罗逸随仆人来到偏厅,见章瀚正在抚琴,他上前行礼道:‘章侍郎,罗某来了。’

章瀚道:‘公子请坐!’

罗逸依旧站着道:‘我今天在河西棋盘山杀了几个妖怪,他们一时不会来了。’

章瀚道:‘有劳公子了。公子因何而杀妖怪?’

罗逸昂首道:‘正邪不两立。天下纷扰,必然要以兵戈扫平祸乱!’

章瀚拨了一个弦音道:‘公子所言不差,有乱必以兵革平之,这才是安邦定国之道。’

罗逸道:‘那侍郎为何闷闷不乐呢?’

章瀚道:‘朝堂之中有人掣肘,姑息养奸,使国境不宁。’

罗逸道:‘你说的是卢相国吧?’

章瀚道:‘荆南节度使高赖在归、峡二州拥兵自重,相国却还要朝廷供给他粮草,这不是取乱之道吗?’

罗逸对这些国事不愿多问,见章家无事,便托辞告退。一路离开章家,径直回到客栈。

相国府里,卢相国正陪着夫人在花园散步,卢夫人一脸嬉笑,满是傻气。原来,卢夫人多年之前就因遭遇妖怪而惊吓过度,就此犯下了疯病。卢相国一边扶着她,一边道:‘羞云啦,你看那边的菊花好不好看?’

卢夫人拍着手道:‘哈哈,好看,好看!’

卢相国道:‘我们到那边去坐一坐。’说着,带着夫人在石桌旁坐下。卢相国给夫人理了理额前头发道:‘羞云,我们的女儿大了,该出嫁了,你高不高兴?’

卢夫人笑道:‘高兴,高兴!’

卢相国道:‘我们的女儿叫文娟,她已经有十七了。’

卢夫人兀自道:‘女儿,女儿。’

远处的花丛后正站着一女子,望向两人,默默的,只有花影摇动。

不一会,有人来报:‘君上,宫中传旨召您面圣呢!’

卢相国道:‘你们照顾夫人,我去去就回!’又转身对夫人道:‘羞云,你在这赏花,我回来再陪你。’说罢,整整衣帽,大步而去。

一路乘轿,穿过街道,在宫门前停住,然后他独自步行入宫。正走着,却有一骑缓缓而来,马上的人道:‘相国,何不乘轿进宫啊?’

卢相国侧目一看,乃是枢密左使兼禁军统领崔琬,于是朝马上稍一打拱道:‘原来是崔使君!’

崔琬道:‘知远兄也是得皇上召见?’

卢知远动动眼睛道:‘皇上召我们一同觐见,想必有非常之事。’

崔琬笑道:‘知远兄掌管中书多有劳顿了。’

卢知远道:‘崔兄参知枢密院事更是辛苦。’

两人各自挤兑,直来到崇政殿前,早有宦官迎上来道:‘二位使君来了,快进去吧,皇上等着呢!’

两人走进殿中,皇帝正在龙案前翻看奏折,于是齐齐下拜道:‘吾皇万岁,臣等奉旨前来拜见!’

皇帝一抬手道:‘两位卿家平身!’又对一旁的侍从道:‘快给两位卿家看座!’

卢知远就座道:‘不知圣上召我等前来有何要事?’

皇帝道:‘荆南节度使高赖拥兵七万,归州刺史也随他任免,未免权力过盛,两位有何良策?’

卢知远道:‘现今朝廷三司掌管地方钱粮,高赖虽兵多不足为惧。’

崔琬道:‘圣上可使禁军进驻荆州以威慑高赖。’

卢知远道:‘禁军进驻荆州绝非长久之计,守将日益与地方官相勾结,又成第二个高赖。’

崔琬道:‘可调其为江夏节度使,拆其部曲。’

卢知远道:‘这不过是逼反之策。’

崔琬瞪目道:‘相国时时维护高赖,不知是何用意?’

卢知远不理会他,反而对皇帝道:‘圣上,对付高赖之道无非文攻或者武略。文者加官进爵,提拔其部曲,分而治之,此法稍缓;武者削其爵禄,断其钱粮,逼其反叛,再以重兵攻击之,此法急却伤及国本。圣上以为如何?’

皇帝道:‘文攻者为好。’

崔琬急道:‘皇上,文攻无异于养虎为患啦!’

皇帝道:‘归、峡二州与蜀国交界,乃荆州门户,高赖虽拥兵自重,却不宜轻动。’

卢知远道:‘臣担心的不是高赖,而是归州的妖怪。’

皇帝道:‘此话怎讲?’

卢知远道:‘归州地处苗疆,生民不附,而妖魔得势,其若为高赖或他人所用,必危及归州。’

崔琬道:‘这正好与高赖相互牵制,皇上,可使人暗通曲款于归州妖魔!’

卢知远道:‘此乃短视之策,圣上切不可为!’

崔琬道:‘相国,听说你府中也常有妖魔出入,你勾结妖魔,却还敢指朝廷之非?’

卢知远看了一眼皇帝道:‘陛下,臣可以为,朝廷断不可为!’

皇帝面无表情道:‘此事容后再议,你们退下吧。’

两人退下之后,内殿走出一人,作道士打扮,走到皇帝跟前道:‘陛下。’

皇帝看着他道:‘真人,你看怎么样?’

真人摸着山羊胡子道:‘陛下,妖怪不可纵容,却可以利用。’

皇帝道:‘真人是同意相国所言啰?’

真人道:‘卢相国所言有理,朝廷不可结交妖魔,要知妖魔之患远甚于边将!我看倒不是相国要结交妖魔,反是妖魔想结交朝廷,只是经过国相的手而已。他们想从国家渔利,却没有朝堂上的关系,所以还只是一时之心,但若被朝廷接纳,一旦形成势力,必定反客为主!’

皇帝道:‘相国结交妖魔是朕同意的。洞庭水府就在京城左近,令朕寝食难安,如不能制,恐动摇国本。’

真人道:‘原来陛下早有此心,只是妖魔势大,怕一时难以扫除。’

皇帝道:‘所以相国想以魔制魔,却不知结果会如何?’

真人道:‘妖魔互有统属,让其相斗确实是妙计。但妖魔难以约束,一旦事情败露,难免危及相国。’

皇帝沉声道:‘成败自有天意,尽人事罢了。’

黄昏,天有飞霞,传来开福寺的钟声。卢知远陪着夫人道:‘羞云,你看那彩霞,好不好看?’

卢夫人笑道:‘好看,好看!’又将一支鲜花插在卢知远头上道:‘嘻嘻,这个好看!’

卢知远笑道:‘谢夫人赠花。’又拿梳子给她梳起头发,夫人的头发依旧乌黑,卢知远的两鬓却早已斑白。

一个身影缓缓走到他背后,环佩叮当,卢知远也不回头,只道:‘文娟,你看你娘今天多漂亮!’

这人果然是卢文娟,素手芊芊,捏着一支玉簪道:‘爹,不嫁裴家。’

卢知远拿过玉簪,看了看道:‘裴家的东西是不错。’

文娟道:‘爹!’

卢知远‘嘘’了一声道:‘别吵着你娘。’

文娟蹲下身来,轻声道:‘裴家那么远,我去了谁照顾您和娘亲呀?’

卢知远轻笑道:‘这可不像你说的话。’

文娟扶着他的膝盖道:‘女儿就想留在您的身边。’

卢知远道:‘女大不中留,你迟早是要嫁人的。’

文娟道:‘爹,越国太远了。’

卢知远道:‘越国太平,你去了爹放心。’

文娟道:‘爹,楚国就不太平吗?’

卢知远道:‘花无百日红,你就听爹的吧。’文娟默然,三人就这样在夕阳下,感受着温暖的余晖。

天色已暗,城外多出几双闪亮的眼睛,悄无声息的摸进城去。

客栈中,罗逸躺在床上,还在想着金无忌的事。虽然他不喜欢金无忌为人,却也钦佩他的实力,再加上毕珍,他们并不逊色于四大家族的耆老名宿。潘兴能杀死陆松古,固然因为他技高一筹,也因陆松古之前受了金无忌一击。现在就蟹咬金和花铃两人相助,如何能打得过洞庭水府的人。脑子里正稀里糊涂的想着,却听窗棂一声响。他不禁站起来,推开窗户一看,外面站着一人,青衣黄带。见罗逸开窗,他忽的轻身一跃而去,罗逸一迟疑,翻过窗子,跟了上去。

两人越过街巷、屋顶,来到城头,那人站住,面向罗逸道:‘阁下倒敢跟我来!’

罗逸这才看清楚他眇了一目,问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蛟魔王座下弟子蒋乐。’

罗逸睁大眼,捏着拳头道:‘你想怎么样?’

蒋乐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去棋盘山?’

罗逸愤然道:‘我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告诉你!’

蒋乐冷冷道:‘你不说,他们就会没命!’说着,往城楼下一指。

罗逸俯首一看,蟹咬金和花铃正被绑住,塞住嘴巴,被四个玄衣人擒着。他心中一紧,忙道:‘我叫罗逸,是还真城的人。’

蒋乐道:‘你姓罗?’

罗逸道:‘不错。我去棋盘山是找潘兴,他杀了我们的人,还抢走了佛祖舍利。’

蒋乐笑道:‘你倒没说谎,我奉劝你一句,就此打住。’

罗逸咬牙道:‘不拿回舍利,我誓不罢休!’

蒋乐道:‘那就让我来称称你的斤两!’说罢,一股大水喷出,向罗逸攻去。

罗逸心念一动,一堵砖墙耸起,将大水挡住。然而水冲到墙上立时结成冰凌,只听‘砰’一声,砖墙裂成数块。远处传来人声,想是守城的士兵听到了。

蒋乐一跃,跳下城楼,提起花、蟹两人,和玄衣人一起往旷野里跑去。罗逸赶忙跟上,见蒋乐就在前边,还没立住脚,就有一股大水冲到。他忙一闪身,又见大水中飞出几条水龙,刚使出土墙遮蔽,那水龙便都变作冰箭齐齐射入土墙中。

罗逸不得停歇,蒋乐弯弓搭箭,连珠似的射出十余支冰箭。他使出土法将冰箭尽数挡住,正待反击,又见水龙攻到。左支右绌,竟毫无还手余地。斗得几十回合,蒋乐忽然停住,对罗逸道:‘哼,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碰见你!’说罢,一声吆喝,和玄衣人齐齐散去,只剩下花铃和蟹咬金躺在地上。

罗逸跑到花铃和蟹咬金身边,正帮他们解开绳索,忽感觉身后有人。忙一回头,只见一道士手持拂尘而来,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刚一润神便昏倒了过去。

醒来时,已身在客栈,肩上裹着绷带,原来与蒋乐相斗时罗逸的左肩被冰箭射穿,却还兀自不知。蟹咬金、花铃和那位道人正守在床边,见罗逸醒来,花铃忙盛上一碗蛋羹喂他喝下。

那道人道:‘罗公子,昨夜与你相斗的是什么人?’

罗逸见他留着一部山羊胡须,面貌清癯,忙撑起身子道:‘他是蛟魔王的弟子,叫蒋乐。这位真人是?’花铃扶着他坐起来。

道人笑道:‘不敢称真人,贫道谭峭,乃南岳修道之人。那蒋乐我倒是见过,还曾伤了他一目!’谭峭已听花、蟹二人说起缘由,知道他们是还真城的人,为了寻佛祖舍利而来。花、蟹二人倒没有隐瞒,只因事情已经暴露。

蟹咬金道:“公子,这位真人人称‘正一先生’,乃是道门宗师。”

罗逸心道:原来那蒋乐是看到他,才放过我的。谭峭一笑道:‘我观公子内气恢弘,当不在那蒋乐之下,为何竟敌不过?’

罗逸道:‘我技不如人,贻笑大方了。我身上的诸般真气都不是自己修炼来的,道行又浅,自然是敌不过他的。’

谭峭捋须道:‘可否为公子把一脉?’

罗逸伸出右手道:‘真人且随意。’

谭峭道:‘公子体内真气亦正亦邪,虽已化开,却没糅合为一体,且公子经脉全未张开,函谷虽大,却没开口,终究不过一潭死水而已。’

罗逸一听,大有同感,说道:‘真人所言极是,弟子修炼日浅,还需加倍努力。’

谭峭道:‘你所学本是道家,贫道就助你修练内丹如何?’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书,交到罗逸手里道:‘可先看此书。’

罗逸接过一看,书名曰:《化书》。稍一翻看,便见其中道:‘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罗逸豁然开朗,说道:‘先生是说万物皆是虚?倒和佛门说万物皆空相得益彰!’

谭峭笑道:‘虚就是空,空就是虚,所言不错!’

罗逸道:‘万物皆可化为空虚,又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万物。自然是身似函谷,收天地万物之气,气聚而成内丹,内丹化气而生万物,如金木水火土!’

谭峭大笑道:‘孺子可教也,公子真是聪敏明达!’又道:‘虚是万物本源,又是万物归宿,万物由虚化生,又化为虚,化之不间,如环之无穷,皆出之于道。’花铃听之尚能领悟,蟹咬金则如坠云山雾海一般。

罗逸道:‘这是变化之术,如何能使我经脉通达?’

谭峭道:‘经脉也为物,自然可以化生。’

罗逸从床上下来,翻倒在地道:‘请先生教我化生之道!’

谭峭忙扶起他道:‘快快请起,公子恩师业艺本高,贫道只是略加点拨而已,切不可行此大礼!’

罗逸见他颜面虽慈,却无亲近之态,也就不再拘礼。只打一拱道:‘弟子先谢过了!’

于是,罗逸一边养伤,一边随谭峭学道。正一道即天师道,是南宗大派,以符箓、内丹为主,谭峭只教罗逸内丹心法。蟹咬金则在外打探金无忌和魔族的行踪,然而好几天过去,依然没有金无忌二人的消息,反倒是得知此去城北三十里的金井山有妖怪出没。

原来,蟹咬金今日去城东榴花村,寻着一户酿酒人家,闻得酒香一时贪杯,便在他家沽酒喝起来。问起如何得此佳酿,酒家道出城北金井山有良泉,采之酿酒甘香醇厚,但是金井山又有妖怪,所以每次采泉水时,都得以美酒贿赂之才得成行。蟹咬金不禁想起渺青峰的守山校尉,心中一笑,又问起那妖怪的模貌。酒家说妖怪是个蛮子,蓬头黑面,粗手大脚,手拿一柄钢叉。蟹咬金听了口中喃喃道:‘叉鱼的?’

从榴花村回来,在城中遇到尤诤,刚好手中还有一壶酒,便又和他在饭铺中饮了一回。边饮边道:‘金井山有妖怪,是个使叉的。’

尤诤这几日陪章华读书、骑马,早闲得蛋疼,听说有妖怪,欢喜不打一处来:‘咱们今天就去会一会那妖怪!’

蟹咬金摆摆手道:‘咱公子交代:只打探消息,不枉自行动。’

尤诤一愣,忙道:‘说来你们也是妖怪,不会是妖妖相护吧?’

蟹咬金瞪眼道:‘哪里相护了,我也手痒痒,只是公子伤还未好,咱得保护他!’

尤诤道:‘你家公子如何受的伤?’

蟹咬金便说出那夜之事,却又将自己被俘之事略过不提。尤诤道:‘你家公子忒不济事,降妖还得看我们道门的。’

蟹咬金想想谭峭道:‘你们道门是厉害!’

尤诤看着他道:‘什么你们,是我们!你不是张伯端门下吗?’

蟹咬金一愣,忙道:‘不错,是我们!’

尤诤道:‘咱们去把那妖怪抓来,也好显得咱道门威风!’说得眉间带笑,好似已将那妖怪拿来。

蟹咬金见他神色,心道:这厮是想显示自己威风,却托是道门,也不知有几斤几两?

尤诤见他不说话,知是信不过自己,忙道:‘蟹兄是以为我斗不过那妖怪?’

蟹咬金笑道:‘哪里的话,正想看尤兄的手段!’

两人相约而别,各自回家。回到客栈,蟹咬金说起今日之事,花铃道:‘你虽探得妖怪消息,却也不可孤身犯险,还是等公子的伤好了,再一起去吧。’

蟹咬金道:‘我已和尤诤约好,不去太也跌面子!’

花铃道:‘也不知那妖怪和螭蛟有什么关系?’

蟹咬金道:‘一定没有关系,水族中哪有这等妖怪?’

花铃道:‘不可大意,此事还是报予公子知道吧!’

蟹咬金道:‘公子有伤,就是说给他听,一时半会儿他也去不了,还不如让我去瞧瞧。’

花铃见他心意已决,便道:‘那你多加小心!’

蟹咬金笑道:‘不会有事的,打不过我不会跑吗?’

次日一早,蟹咬金便和尤诤汇合,一并往金井山而去。路上,蟹咬金问尤诤道:‘尤兄惯使什么法?’

尤诤从褡裢中抽出一符道:‘正一雷法!’

蟹咬金虽知道道门法术厉害,却从没交过手,也不知道这‘正一雷法’是什么玩意。但他是‘张伯端的弟子’,自然不能相问。心道:这‘正一雷法’多半和雷有关,他不是五雷山来的吗?又见尤诤背了把剑,便道:‘尤兄会剑法?’

尤兄道:‘作法用的。’

蟹咬金心道:作法用剑倒是可以增加法力。又道:‘不知你内丹炼得如何。’

尤诤道:‘我年纪太小,丹术刚入门。’

蟹咬金一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岁,的确年轻了些,心中不禁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来到金井山,蟹咬金见山如井栏,青葱郁郁,便道:‘好一座青山!’

尤诤道:‘有妖气?’

蟹咬金道:‘在哪?’看了看前方,空无一人。

尤诤嗅了嗅道:‘在附近。’

蟹咬金闻了闻自己身上道:‘你没闻错吧?’

尤诤又嗅了嗅道:‘在山里!’

蟹咬金手搭凉棚,往山上看了看,山势陡峭,都是些老林木,却不见有其它。便道:‘我们上山去看看。’他在前,尤诤在后。蟹咬金用刀剖开山径,到得山腰,便见一石牌坊,上书:金井羽泉。刚要说话,便见一蓬头黑面的妖怪跳出来,大声道:‘何人,敢采泉水?’

蟹咬金道:‘我们不是来采泉水的!’

尤诤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赶忙抽出剑道:‘妖怪,还不束手就擒!’

那妖怪见他拔出一把桃木剑,挠挠头,不知是该拿叉扎他还是让他们下山。

蟹咬金道:‘尤兄,你怎么拿一把木剑?’

尤诤晃晃剑道:‘昨天特意在城里买的,还不错吧?’

蟹咬金不答,朝妖怪一晃刀道:‘你叫什么?’

妖怪见他们不采泉水,便道:‘我叫阿毛!’

蟹咬金道:‘你老大呢?’

阿毛道:‘我没老大!’

蟹咬金见是只落单的妖怪,便没了兴致,对尤诤道:‘尤兄,他只是个小妖,咱们回去吧。’

尤诤道:‘看我拿下他!’说着,拿出符咒甩向阿毛,执剑作法道:‘唵囒静法界,乾元亨利贞!’只见那符咒贴在阿毛身上,果然让他不能动弹。蟹咬金心道:原来便就是‘正一雷法’。

尤诤大笑,阿毛则大叫。尤诤从腰上拿出绳子,将阿毛绑起,拉着便往山下走。蟹咬金无奈,只好在后面跟着。刚到山下,便听一声大吼,一个妖怪从天而降。蓬头黑面,穿一身绯衣,正是牟将军。蟹咬金赶忙挡在尤诤前面,生怕牟将军扔出铁胆伤到他。

尤诤却从蟹咬金身后迈出来道:‘兀那妖怪,还不束手就擒!’

蟹咬金听得冷汗直冒,赶忙上前拱手道:‘阁下有何贵干?’

牟将军背着手道:‘把人放了!’

蟹咬金对尤诤道:‘尤兄,快把阿毛放了!’

尤诤道:‘你怕他何来?’说着,掏出符咒往牟将军扔去。哪知牟将军一口大风吹出,将尤诤和符咒吹出三丈多远。蟹咬金忙挥刀往他砍去,却被风吹得使不出力。牟将军忽的一脚踢出,竟将蟹咬金踢出十丈远。

蟹咬金爬起来时,只感觉腹部大痛,那一脚已伤了脏腑。牟将军拉起阿毛身上的绳子,‘啪’一声扯断。阿毛跪下道:‘多谢将军!’某将军跃到蟹咬金前面,抓着他的胸襟提起他道:‘你得罪我的人,该当何罪?’

蟹咬金忍着痛,笑道:‘阁下果然厉害,却不知是哪路将军?’

牟将军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牛魔王座下将军牟子野!’

蟹咬金眼睛一睁,忽被牟子野掼在地上,直跌得七荤八素,又被他一脚踏在头上,一痛昏死过去。

牟子野走到尤诤面前,瞪着他道:‘你就是五雷山的道士?’

尤诤身上哆嗦着,却硬气道:‘妖怪,要杀便杀,多说什么!’

牟子野忽的张嘴大吼,直惊得尤诤腿一软,坐倒在地。他不禁放声大笑,转身提起蟹咬金,带着阿毛,几个起落,进山而去。

尤诤爬起身来,捡起褡裢和符咒,一步步往京城走去。等到天色已晚,还不见蟹咬金回来,花铃不由得心焦起来。忙去章府查看,刚到章家门口,便见一道人满身尘土的过来,往章府里走。花铃拦住他道:‘你是尤诤?’

尤诤看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

花铃道:‘蟹咬金呢?’

尤诤低头道:‘他被妖怪抓走了。’

花铃头一昏,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尤诤问清她的来历,将他们如何去抓妖又反被妖抓的事情说了出来。

花铃告别尤诤,回到客栈,罗逸正在房中练气,谭峭安坐一旁。见花铃进来,谭峭道:‘姑娘来了。’

花铃不知该如何跟罗逸解释,见谭峭也在,就招了招手,等他来到门外,便将蟹咬金被抓的事说了出来。谭峭道:‘此事非同小可,还是等罗公子醒来再说吧。’

不想他们声音虽小,罗逸耳中空明,已听见蟹咬金被抓,便收功睁眼对门外道:‘先生,花铃,你们进来吧!’

谭峭进来道:‘公子醒了。’花铃也跟了进来,在一旁看着罗逸。

罗逸看着花铃道:‘你说蟹咬金被抓了?’

花铃见他已经听到,便说道:‘他被牛魔王座下将军牟子野抓走了,现在在城北金井山。’

罗逸惊道:‘牛魔王?’

谭峭道:‘公子不必着急,蟹咬金只是被抓,牟子野没杀他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罗逸道:‘原来只是蛟魔王,现在又多了牛魔王的人,魔界势力真够大的!’

谭峭道:‘魔界四王的确很厉害,但他们互不统属,并非是铁板一块。’

罗逸道:‘这怎么说?’

谭峭道:‘魔界四王是蛟魔王、牛魔王、鸠魔王、犼魔王,其势力犬牙交错,连魔君也无法完全制约他们。蛟魔王和牛魔王的部下更常在荆南相冲突,你们或许可以借力打力。’

罗逸点点头道:‘看来我得去一趟金井山了。’

谭峭道:‘公子的内丹未成,还是多待些时日吧。’

罗逸道:‘我怕蟹咬金等不及,会有性命之忧。’

谭峭点头道:‘或许牟子野正等着你去呢。’

罗逸道:‘多谢先生相助,他日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还请开口。’

谭峭笑道:‘来日方长,自然有你帮忙的地方。’

罗逸道:‘今日我们痛饮一番如何?’

谭峭大笑道:‘好,好,正要量量公子的酒量!’两人秉烛饮酒,花铃在一旁相陪,桌上一盘羊肉,谭峭是酒肉不拒。道人不吃牛、乌鱼、鸿雁和狗肉,认为其分别代表忠、孝、节、义。所以只让店家备了羊肉,酒则是陈年的桂花酒。

罗逸喝得一脸酡红道:‘先生,道门说苦己利人,果真如此吗?’

谭峭道:‘佛说苦是常苦,道家的苦是一时之苦。苦己利人,不在于受苦,而在于脱苦,利人就是脱他人之苦。’

罗逸道:‘妙,能脱他人之苦,也是至乐也!’

谭峭道:‘人生之于天地,能无碍于其他,便是善,能利他则是道。’

罗逸道:‘为何又要斩妖除魔呢?’

谭峭道:‘所谓妖魔不过是苦厄,苦是命运,厄是执着。好比毒蛇的尖牙,只要还有执着,即便断了还会再长出来。毒蛇的命运,哪怕只有一丁点欲望,也会分泌出毒液,迟早会要伤人。’

罗逸道:‘他们只不过是在求生而已。’

谭峭道:‘不然!你从还真城来,应该知道地藏王菩萨的功德。他建立还真城,好比割肉饲虎,即便心怀大善,也难改你们的欲望。因为你们天生就具有破坏的力量,和人一样,只要稍有权力,便要侵凌别人。’

罗逸心道:还真城里,四大家族虽是佛门护法,却也为了争夺舍利尔虞我诈,相斗不停。我出来找舍利也是,难道就没有一点欲望吗?我想用它洗刷清白,不想它落入魔道之手,然而我真正拥有它的时候,还会送它回还真城吗,还是据为己有?便道:‘先生说得不错,妖怪大多是有野望的。’

谭峭举杯道:‘但愿以后也和今日一样,你我还是朋友。’

罗逸会意,一笑道:‘干!’

一场酒下来,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醒来时,一切又是那么明白。谭峭和罗逸告别,独自去了。罗逸整整衣冠,带了花铃,踏着晨光,往金井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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