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方勤发了好多天高烧。
陈嘉楠和萧杰在医院里忙里忙外地照顾她。
现在，陈嘉楠昏沉地睡着，陈嘉楠也伏在床边睡着了，萧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儿睡意也没有，想起那天早晨的一幕，他都心有余悸，如果当时，再晚一点点，方勤一准会从那里跳下来，怎么会这样！
萧杰问过医生了，医生仔细了解了她近来的一些言行，说了一番让他深思的话，医生说，根据方勤的表现，说明她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但是她受到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让她产生强烈的自我否认和自我怀疑，从她自杀这一极端行为上看，她已经陷入某种思维怪圈不能自拔，如果不及时唤醒，后果不堪设想……医生还提醒他，方勤本来就是个正在恢复中的病人，神经和心理都相对脆弱，应该留心她生活的环境和周围的人，严禁一些误导诱发她的恐惧与恐慌。
她生活的环境和周围的人？
近来，他们一直在学习人体素描，对着人体各部分的结构模型进行写生，那些断臂残腿的确很容易让人产生可怕的联想，方勤在第一堂课上，也曾有反常的情况发生，但随后就没有再次头疼，而且她的画画得很好，说明她在画画时，是心无旁贷的。
那么就是她周围的人有问题！可是，能是谁呢……陈嘉楠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她对方勤贴心至腑。除了她之外，好象没有谁和方勤走得很近……蔡东晨！
萧杰想，他应该找蔡东晨好好谈谈……
“啊……东晨……”
萧杰听到方勤的呻吟，急忙凑到床前，看到方勤紧锁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嘴里喃喃念叨着蔡东晨的名字，他的心疼如刀绞，她又在做噩梦了……到底是谁，让他快乐无忧的女孩变得这般可怜！
他握着她的手，希望她可以感到安稳，突然觉得后面一阵风扫过，有人打开了他的胳膊！萧杰转头一看，蔡东晨一脸怒气地站在他身后。
萧杰和蔡东晨对视了几秒钟，小声说：“你来得正好，我也正要去找你。”说完，他先走出了病房。
蔡东晨跟了出来。两个男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空气很沉闷，蔡东晨倔强地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萧杰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很真诚地看定他，说：“蔡东晨，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真的爱方勤吗？”
蔡东晨没想到萧杰在这里会唐突地问到这个问题，他愣了愣，阴郁地看着萧杰，并没有立刻回答他。
萧杰已经明白了，真正爱的话是不用思索的，他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既然不爱，就离她远点儿，可以吗？”
“不、可、以！”蔡东晨偏着头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傲慢地说。
十（2）
“……蔡东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把她当成了陈思雨，她们俩个是好朋友，在相貌和性格上的确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她们毕竟不是一个人！而且，你应该知道，在她生病以前，我们……很相爱，现在，我仍然……”萧杰直视蔡东晨的眼睛，他希望他能听得懂他的意思。
“呵呵……可惜怕是你已经没有资格再爱她了……你说得对，她是陈思雨的代替，但是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有代替比空想会少很多痛苦，正好方勤她也喜欢我，你看，她在梦里都叫着我的名字呢，我想……就不劳你费心了……”蔡东晨扬了扬眉毛，嘴角挂起冷嘲热讽不屑一顾的笑意，激起了萧杰熊熊的怒火。
“你明知道方勤她病着，分不清状况！你这样很自私你知不知道！你在利用她！”萧杰握紧拳头，他控制着自己的怒气，尽量冷静地对蔡东晨说话。
“没错，可是，我就喜欢病着的方勤！怎样？”蔡东晨挑衅地迎视萧杰的目光，冷酷地笑。
“我不允许你伤害她！你知不知道，那天早晨，她差点儿从阶梯教室楼顶阳台跳下来！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会忽然想到自杀！”萧杰抑制不住一拳打在墙上，不由提高了声音。
“……有这事？”蔡东晨怔住了，嘴角的笑容隐去了，可是，出乎萧杰意外的是，蔡东晨竟然说，“那她怎么没跳？”
萧杰一愣，终于忍不住迎脸给了他一拳，鲜红的血从蔡东晨的鼻子流出来，可他不擦，冷冷地看着萧杰说：“记着，我不再觉得欠你的！方勤，我要定她！”说完，他才狠狠地擦了一下鼻血，转身走进病房去了。
萧杰郁闷地叹了一口气，一转头，他看到陈嘉楠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口，神不守舍，她一定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谈话，她在想什么？
十（3）
爱她，就是杀她最好的方法！
蔡东晨坐在方勤床前，冷冷地看着方勤，他要看看，她到底要病到什么时候！在她“病”的时候，他在加倍“爱”她，他要让她离不开他，让她为他死而后已！
心里的伤口生生裂开，持久的疼痛撕扯着蔡东晨的神经，对陈思雨的想念再次如狂风暴雨般袭来，他却只能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不能去阴曹地府找思雨！但他可以在阳间为思雨报仇！
陈思雨曾经对他说过，那天，她和方勤回到学校时，曾经轧死过一只猫，可是，当她回头找方勤的时候，方勤不见了，而且，事后，方勤否认她和思雨在一起！当时，他听陈思雨说这件事时，并没有在意，但从那件事后，陈思雨经常恍恍惚惚，她说她总是害怕，睡不好，他就想给她买些安定药，因为学校校医那里，安宁药物是限量出售的，所以，他还为她跑了好远的路才买来一些，可是，陈思雨吃了却并不见好，接着就出事了，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当他站在夜色里，看120的救护人员抬走了陈思雨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感受是怎样地蚀骨焚心！
他从来没像爱陈思雨那样爱过一个女人！她是他的精神寄托，是他创作的灵感来源，是他梦中守护的天使！他永远都忘不了她，忘不了她一颦一笑！他忘不了在他弹琴时，陈思雨在旁边拿着画板对着他边画边痴痴笑的可爱模样……可是，他却必须要忘了她！因为，思雨被人害死了！
他天天想她，当刻骨铭心的想念变成一种煎熬的时候，分分秒秒就如蜗牛爬行般无比缓慢，足以让人发疯发狂，可他，除了恍惚地坐在那里一边弹琴，一边想她们的快乐时光，就只能在绝望里一遍遍强迫自己接受现实，可他就是接受不了！他觉得自己行尸走肉，虽生犹死！他觉得他生无可恋，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为思雨报仇！
第一次见到方勤，她站在雪地里静静地望着他，他真的产生了错觉，以为她就是陈思雨！他在看到她的一刻，身体刷地一下僵直了，连呼吸都已经停滞！他愣愣地盯住她，直到她走近，对他说：“萧杰，原来，你在这里！”
他神志一清，想起陈思雨对他说过，方勤和萧杰是天生一对！
呵！上天给他报仇的机会了！
不过，那天的方勤的确让他情不自禁，她单纯炙热的眼神和混乱的语言让他震颤，她让他想到了冬天的冰棱，晶莹、闪亮、脆弱、易逝……让人忍不住去珍视、呵护，但冰棱也富于变化，让人难以捉摸，你给她温暖，她却会化成冰冷的水，从你手中溜走，所以，也让人提防！陈思雨一死，方勤她就生病，失忆却并没有神经错乱！是逃避罪责的狡猾伎俩还是真的受了刺激？
十（4）
她竟然把萧杰忘得一干二净，在他蔡东晨面前，俨然初恋中的女生！他听说萧杰那个笨蛋，为了保护她，舍身忘我！而这个方勤，竟然若无其事心安理得地在他这里享受新的恋情！
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他见过很多见异思迁的女人，可是能做到像她这样翻脸不认人的还真是屈指可数！对自己心爱的人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对朋友了！
陈思雨不明不白地死了，没有人认真追查真相，难道就这样算了？方勤，她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不向警方提供哪怕一星点的线索！至少，会说到那只被轧死的猫！可她没有！她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置身事外逍遥法外？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他蔡东晨！
他甚至想，方勤和他的巧遇，是不是她早已精心策划的剧目？就像陈思雨莫明其妙的死，也是她的“杰作”！
那么，既然她对他有兴趣，他就奉陪到底！
他才不会和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他约了她没错，事到临头，打电话给她取消约定，为的是让她失望难过，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问他“东晨，周六晚上，你和我跳过舞吗？”呵，她真是与众不同、演技高超，丝毫没有责怪他，反而紧紧地抱着他！
就在她抱着他的一瞬间，他想到了陈思雨，他又一次情不自禁把方勤当成了陈思雨！他说：“你怎么就死了呢……”说完他就醒悟到自己说错了，接着他就觉得方勤在他怀里抖了一下，满眼都是惊恐的神色，不是心虚又是什么？后来，她竟然要跑去跳楼！哼，要不是萧杰那只菜鸟及时出现，还真想看看她怎么收场呢！戏演不下去就晕倒，故伎重演！
竟然还真发起高烧来了，大概是恼羞成怒急火攻心吧！
不过，她这个主角的演技这么高，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了，那他这个配角，也不能太逊色，只能假戏真做了！有朝一日，他一定揭开她美艳如花的脸皮后面藏着的阴险嘴脸！让萧杰和所有的人认清她，这个人面兽心的女人！
听说失忆的人醒来看到的第一个男人，会被认作她的至亲，事到如今，这份大任非他莫属！他倒要看看，她的戏还要怎样演下去！能演到什么时候！
……
蔡东晨心里翻江倒海的时候，又看到方勤皱着眉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萧杰刚紧张地凑过来看，蔡东晨就捧起方勤的手，爱怜地放在脸上，轻轻地摩擦，充满温情蜜意地唤她：“小勤，别怕，我在这里。”萧杰立刻转过身去了。
呵，对不住了，萧杰，我也是为你好，这种女人，不值得的！
想着，蔡东晨的唇角绽开了一个高深莫测地笑……
十（５）
萧杰难过极了，闷得他想声嘶力竭地大喊，是的，现在，方勤需要的人是蔡东晨，而不是他萧杰！
萧杰黯然神伤地转身想走出来时，看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陈嘉楠，萧杰一愣，她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照顾方勤太劳累了？于是，萧杰就问她：“陈嘉楠，你怎么了？”
陈嘉楠的眼圈就红了，她一低头转身走出去了。
天已经黑了，夜幕笼罩着医院的一草一木，路灯已经昏黄地亮起来了。
萧杰回头看了看那边情意浓浓的一对人儿，也走了出来，看见陈嘉楠坐在病房外的花园里，他走过去，竟然看到陈嘉楠在隐忍地哭！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但她极力压抑着声音，肩膀一耸一耸地……
“陈嘉楠，你……”她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萧杰不知怎样安慰她。
“萧杰，对不起啊……我……我实在不忍心你这么委屈……那个蔡东晨……他也太、太不讲理了……”陈嘉楠边哭边说，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萧杰充满感激地望着她，心想，她真是个好女孩，有一颗天使般善良的心。
陈嘉楠哭得天昏地暗，最后，她伤心得不能自已，竟然趴在了萧杰的肩头！
萧杰虽然尴尬万分，但如果躲开，也太不近人情了，毕竟陈嘉楠是为他而哭，他就任她趴在那里哭，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心里很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陈嘉楠从他的肩膀上抬起了头，哽咽着对他说：“萧杰……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真恨方勤……你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她突然止住了哭声，张嘴结舌，像被施了定身术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着萧杰身后！
萧杰本来听陈嘉楠在那里边哭边说，忽然就断了声音，又看她那极度恐慌的样子，是什么站在他身后！吐丝的毒蛇还是恐怖的僵尸?他慢慢地转过身来——什么也没有啊！他诧异地回头看着陈嘉楠，就看到她颤抖着指着不远处的花丛，无比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来：“赛……玉、玉……飞……”
萧杰心里一紧，他仔细望了望，那边只见一片桃花的暗影，根本没有人，可是，当萧杰转过身看陈嘉楠时，那个人影又晃了出来，对着陈嘉楠冷冷一笑，陈嘉楠捂着眼睛尖叫了一声，极度惊惶地藏在了萧杰的怀里。
萧杰下意识地一闪，对陈嘉楠说：“你呆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不……不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陈嘉楠慌慌地拉住萧杰，她觉得，只要萧杰一离开，赛玉飞立刻会飘过来，张牙舞爪掐断她的脖子要她的命！她确实看见赛玉飞了，她就藏在那片花丛里的什么地方！她一直盯着她，随时伺机袭击她！
十（６）
“陈嘉楠，别害怕，即使她真的来，有我在，你也不用害怕！”萧杰安慰她说。
“……对……对……”陈嘉楠努力让自己也这么想，可她还是吓得呼吸困难。
“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萧杰说。
“……好……”陈嘉楠壮了壮胆子，心一横，想，赛玉飞，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你该找的人去，别来找我！这么想着，她强压着狂跳的心，拉着萧杰的衣服，跟在他后面往那边走去，走到那片花丛那里，的确什么也没有！难道，是她眼看花了？她刚直起身子大着胆子四下张望，“啪！”有人在背后拍了她一下！
“啊——”陈嘉楠立刻汗毛倒竖地惊跳起来，转身一看，身后，竟然空无一人！
这次，陈嘉楠彻底吓傻了，搂着萧杰的胳膊再也不肯松开：“萧、萧……杰，我们回、回去吧。”她牙齿打颤，舌头也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发出来声音来。
“好的，陈嘉楠，你别害怕，没事的。”萧杰又拍了拍她。
怎么萧杰不害怕呢？这么一想，陈嘉楠突然就镇定了很多，她慢慢松开了手，看着萧杰若有所思，接着，她就一反常态，手脚灵活地四下转身，一边找，一边叫骂：“是谁在装神弄鬼！让我抓到了，让你不得好死！想吓我！有胆的出来！怕你！哼！”
萧杰诧异地望着陈嘉楠，这个女孩子的确有令人费解的地方，她怎么一下子就回过神儿来了？
“萧杰，你说，赛玉飞到底有没有死！”陈嘉楠突然站到了他的眼前，气势汹汹地逼问他。
萧杰疑惑地看着她，伸出手来按了按她的额头，垂头丧气地说：“陈嘉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没安全感？是把你吓坏了吗？问我这么个可笑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陈嘉楠的声音又开始发抖了，刚才，不，好几次，她都看到赛玉飞了，除非她没有死……可是她真的已经死了……
“是人都会死嘛，有什么好怕的？”萧杰反问她，她一听，觉得确实是这样的，说不定哪天，警方就找到了萧杰杀人的证据，那时，他就是死刑犯……他死时是什么样子？他的头或者胸口，一颗子弹会呼啸着、准确无误地穿透他……
“萧……杰、杰……我要回、回去了……”陈嘉楠一刻也不愿在这里呆了，她抱着头逃也似地跑回了病房。
萧杰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出神，然后，他慢慢地走回到病房里，每个人都让人看不透，一切都杂乱无章……
十（７）
陈嘉楠一口气跑回病房，一抬头，正看到蔡东晨吻着方勤的脸，她僵在那里，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
萧杰回到病房时，也看到蔡东晨在吻方勤，心脏骤然紧缩，他紧紧锁着眉头，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萧杰竟然看到，蔡东晨的眼泪落了下来，一滴滴滴落在方勤的脸上！
蔡杰愣住了，蔡东晨，他对方勤是不是也动了心？只是他不肯承认？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病房里很静很静，蔡东晨无声落泪，那种沉实的悲伤悄悄地弥散开，潜进每个人的心里，每个人的伤心事都涌上心头，陈嘉楠的眼泪又从她大睁着的眼睛里落了下来，而萧杰，心疼难当，也红了眼圈。
这时，方勤悠悠地转醒了，她先看到了满脸是泪的蔡东晨，她脸上浮起一个迷惘的、让人疼惜的虚弱笑容，接着，她又看到了哭着的陈嘉楠和萧杰。
在看到萧杰的一刹那，她的眼睛很亮地闪了一下，随后又很费力地思考了一会儿，眼神就又黯淡下去了。她收回眼光凝视着蔡东晨，吃力地抬起手来，轻轻擦去蔡东晨的眼泪，嚅动着嘴唇，声音又小又弱，她说：“我已经死了吗？你们……都在为我伤心吗？”
“不、不，方勤，你好好地活着，活着，好让我好好爱你！”蔡东晨拉起她的手，合在他的脸上，一边说，一边吻她的手。
“你……是谁……”方勤问出来的时候，蔡东晨一怔，接着就微笑着说：“宝贝，我是你的爱人啊，我是东晨，蔡东晨，你要牢牢地记着我的名字，永远都不要忘了，知道吗？”
方勤凝视了他一会儿，慢慢把头转过来，看着萧杰，问：“东晨，他是谁？”
萧杰的心沉到了无底洞里去了，他痛苦地咬了咬嘴唇，情况糟透了，方勤的病又沉了，一切又得从头开始！他感到绝望，可是，他在心里说，萧杰，坚持住，不要放弃！坚持就有希望！这时，他听到蔡东晨说：“他？只是你的同学，萧杰。”
“噢……”方勤轻轻地应了一声，用手抚了下自己的额头，叹了一口气，很累的样子，又抬起眼睛来好奇地看陈嘉楠。
“她是萧杰的女朋友，陈嘉楠！”蔡东晨说。
陈嘉楠听了，浑身一僵，她转头看萧杰，发现萧杰面如死灰，却强颜欢笑！她想解释、想否认，可她竟然说不出话来，就愣愣地看向蔡东晨，听到他柔情似水地对方勤说：“他们很相爱，就像你和我一样。”
“噢……”方勤点了点头，虚弱地闭上了眼睛，轻声反复念叨，“东晨？东晨……”
“我在。”蔡东晨肯定而霸道地把手臂从她的脖颈下伸过去，搂住她的肩膀，说：“方勤，我在，所以，你快点好起来，我陪你好好过日子！”
这些话，萧杰听来怎么觉得这般刺耳！不是因为这话里的亲密，相反，他觉得这些话杀气暗涌、话里有话！难道是因为我在吃醋吗？萧杰咬了咬嘴唇，不经意地看向陈嘉楠，她的反应好象比他更大，她在轻微颤抖，极力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又在为他萧杰这个没用的男人抱不平？为他伤心难过？是这样吗？
陈嘉楠发觉萧杰在看她，迅速地转过脸来看了萧杰一眼，萧杰竟然在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杀气！虽然那眼神一闪即逝，可那杀气是那样强烈分明！萧杰不由心里一惊，再看，陈嘉楠已经低下头来揉眼睛了……
可能我太多心了……萧杰疲惫不堪地甩了甩头，心里有根针，一下一下地刺痛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