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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话 薛凯 规则

山穷水尽,穷途末路。

第七话薛凯规则

这个世界需要规则,需要制约,需要法律。

我坐在图书馆角落靠窗的位置,虽然这里写着是图书馆,但是里面并没有书。我看了看手中的电子表,此刻是上午十点半,绿色的200变成了198,红色的10冷艳地固定住。看来,已经有两个人死去了。

没想到这个新建的城市会有图书馆,我为我的发现而兴奋不已。我喜欢书,也喜欢安静的一个人,不被人打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我知道我的性格很孤僻,种种原因造成,也无力去改变。进入图书馆,我的希望藉此落空,偌大的图书馆中,却连个暑假都没有,零零星星的只有用来自修的桌子,剩下的,只有空气里飘荡的微尘。外表光鲜,谁知里面却空无一物。失望,凝结在心头,我在二楼找到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思索。

这个世界,是需要规则的,这个城市也是需要规则的。我这么想,目光飘在了窗外,飘回了几年前。

我的父亲是个人渣,抽烟酗酒赌博,他做着不怎么挣钱的工作却怀揣着满满的大男子理想。每次工作完他便去喝酒,喝完酒后回家就开始发脾气,到处摔东西还不敢摔贵的,他把气撒在我和我妈妈的头上,生气的原因也是匪夷所思,仿佛他生就为这一刻,这一刻的他站在虚假的高大之上,摆出了丑恶的嘴脸。终于,母亲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离婚协议书也没做,消失在了吵闹的街头,直到现在,也没有见过面。

我本以为这样会让他停止他暴力的行为,冷静的去反思。后来我才意识到,我太天真了,母亲的离去只会让他变本加厉地欺凌我,母亲身上的暴力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浑身都是伤疤,这种日子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接受。

不着调的父亲收入根本不够支出,给我的钱也越来越少。过了半年,母亲给我秘密汇款,我将这些钱私吞,不会给父亲任何一点。家里的家务全都由我来承担,在多重压力之下我还忙着备考。还好我很努力,我中考的成绩顺利地进入了我们市最好的高中,我的成绩是拔尖的。

即使如此,父亲的脾气,依旧是那个样子。他对我考上重点高中根本没有想法,反倒是学费的支出,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找事理由。他工作完回家,抄起一切能扔的东西漫无目地扔,整个家都是他的靶子。此时的我已经是高一,我却还要承受他变态的脾气。

所以有一天,我忍不住了。

那天的他变得比以往更暴力,也许是因为喝了特别多酒的缘故。我一步步被他逼退,他却不断逼近变本加厉。我退回到了我的房间,他使劲砸门,门上每发出一声巨响,我的整个身体都会随之颤抖一下。再这样逼迫出的恐惧之下,我拿出了手机,拨打了110。

警察赶到时,我的房间门已经被踹飞了,我躺在地上浑身都是淤青,父亲打累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奄奄一息的我还摆出一副神气的姿态。警察进来后,将父亲抓走,他酒还没有醒,打算袭击警察。可是警察哪是他能打得了的,他直接被反手带上了手铐,接着被警车带走了。他被行政拘留了五天。

这五天,家里不再吵闹。望着空荡荡一片狼藉的家,我的内心却迸发出无与伦比的喜悦。这五天,家里没有酒气,没有肆虐,我从未这样自在过。

五天过后,父亲从拘留所里被释放了出来。一回到家,他便扑到我的身上想打我。我迅速躲避回自己的房间,为了防止他再度打坏我修好了门并且加固了很多。我用身体顶着门,又一次报了警。警察仿佛预料到父亲回家后会对我进行新一轮折磨似的,这次很快就赶到了我家,直接将砸门的父亲带走,就像是五天前那样。望着被带走的父亲,我内心的喜悦又一次泉涌。

这一次,他被拘留了十五天。我换来的,是十五天的清净与安宁。

我的内心似乎被激发了什么一样,我巴不得父亲赶紧回来揍我,然后我再一次报警,看着他被抓走,只是看着他被抓走,我都忍不住想鸣礼炮庆祝,想让全世界知道,想让再也没有见到的母亲知道,他也有今天。

可是没能如我所愿,这次他回来,没有对我动手,也没有再对我说话。家里虽然有他,却变得像是没有他一样平静。我再也不害怕每天的放学回家,因为我知道,家里很安静,只有我一个人在活着。

从那之后我知道了,法律是多么的重要,规则是多么的重要。正因为他触犯了法律,我拨打报警电话时才有那样的决心。一个群体没有规则的舒服,那么迟早是乱套的。我内心压抑的,此刻我想爆发出来。

我现在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仔细回想着这个游戏的规则。很显,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需要我们去改进。

这个游戏对杀人犯太不利,可是反过来想,对普通人不也不利吗?仅仅过去二十多分钟,就出现了两个受害者。假若杀人犯不死,二百个人中只能活下五十个,要死掉一百五十个人。四分之一的生存几率,未免太渺小。普通人也是弱者,我要为弱者制定规则,让弱者更好地活下去,我想活下去,我想享受我的规则。

我和秦静怡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在学校里被警察盘问了几句就被带来了,还真是够无辜的。是幸运还是不幸,睁开眼后,这里像是一个从未开垦过的土地,像是充斥着虐杀的原始社会,而我将会用自己的实际行为,来完善这里。

我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要为大家的公平和权益得到保障而努力。

既然参赛者一共二百人,活下去的只有五十个人。那么,四个人活一个,杀掉其他三个人,不就拥有了生存的权利了吗。对,一个人只要杀死三个人,那就有权利活在这个游戏中。同样的,由于杀人犯的特殊身份,杀死一个杀人犯,那么就拥有活下来的权利。

我走进了厕所,这里没有电也没有水,但是在旁边的柜子里,有一样恐怖的东西。

登山镐。

这个城市处处都是武器,处处都暗藏着杀机,这个城市就是为了杀戮而生,而我就是为了活下去而杀戮。既然这个游戏的目的就是让我们互相厮杀,我们还有什么高尚的理由去拘束呢。

我拿起登山镐,将它伸展开来,我深呼吸一口,下定了决心。

我要活下去,我要维护我的规则。

这个规则是公平的。只要大家都同意这个规则,而且遵守它,这个游戏很快就会结束了。说不定还没杀到只剩50个人,杀人犯就应经被杀干净了。

该实行了。

我向着楼下走去,楼下有个人刚好走进来。他看着提着登山镐的我向他逼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怎样的情况。我朝他一步步走着,离他越近,他脸上的表情就越扭曲,他的脚像是灌满了铅,黏在地上没有动。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啊。”我感叹道。

听到了我的感叹,他终于动了起来,他转过身向着门口跑去,可惜为时已晚,我用力地挥出了登山镐,登山镐的尖刺插进了他的大腿里,他发出了一声惨叫,趴在地上被我勾了回来。

“我是无辜的啊……!”他趴在地上大喊,脸上已经全是汗水,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挥动登山镐,结束了他的性命。他不动了,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的内心却是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是因为我长期被父亲虐待心理也变得不正常了吗?我不知道,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地上的尸体。手表上,绿色的198变成了197,红色的10依旧不动。他是个普通的人。

还有再杀三个。

我的手上沾满了血,黏糊糊的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干脆一鼓作气杀满三个算了。我突然想到,如何证明我杀了三个人。我看了看尸体上的手表,内心里萌生了更恐怖的想法。我用登山镐砍断了他的手臂,将手表拿了出来。

我出门,街上已经零零星星有几个人了,他们看着满身是血的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冲向了一个看起来很木讷的人面前,挥动登山镐砍死了他。

周围爆发出了许多声尖叫,他们四散逃开。

“你为什么要杀他。”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头,一个看起来很瘦的学生站在我的面前。他的那句话不像是问题而像是命令。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我挥动登山镐指着他,登山镐沾着的学甩了他的脸上。

“杀人就可以解决了吗?”他义正言辞的问我。

他像是在质疑我的规则,我真想一刀砍下去了结他的性命,这时我又想起我还没说出我的规则,周围也有很多人和我保持着距离,看来人很多了。

“好既然不是想听吗?那现在所有人都听着。”我提高了音量喊道:“这个游戏本该就是杀戮的,我现在杀人了,你们可能觉得我犯法了。可是如果我不杀呢,我不就是会被杀吗?我们在这里被卷入的不就是一个杀人游戏吗。二百人里只有五十个人能活下去,一百五十个人必须死,这公平吗。”

“即使这样杀人也是不对的!”对面的人对我质疑道。

我没有理他继续大喊:“这都怪秦成建!是他让我们来杀人,他在逼迫我们。我们杀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但是归根结底都是为了生存。我们这之中有杀人犯,他可以用特殊的方法杀害我们,而秦成建的财产分给活下来的人,也有人会为了财产而杀人。杀人的理由千万种,这一切都是秦成建逼迫我们的!”

周围沉默,但是我知道他们都在听。

“我们为了加速游戏,只能开启杀戮。我们四个人中只能活一个,那么我们只要杀死三个人就有权利活下来。”我举起我拿到的别人的手表,说:“这是我刚刚杀死的一个人,我很对不起他,但是为了活命我没办法,为了证明我的规则是有效的我确实没办法。现在我已经杀了两个人了,我只要再杀一个人,我就有资格享受活下去的权利。在场的人们,我不会杀你们,我只想让你们知道,我的规则可行,我们都是普通人,为了活下去,这都是被逼迫的。”

对面的那个很正义的小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露出了微笑。

我竭尽全力继续说道:“对,杀了三个人就有权利活下去。但是这个游戏有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杀人犯,我认为,杀了一个杀人犯,那就可以活下去。只要我们勇于去开刀,齐心协力,说不定我们的就能尽早结束这个游戏。”

围成一圈看我的人似乎不再在意我脚下的尸体了,他们开始接受我的规则,他们接受我的鼓动,这都是令我兴奋的。

我高举着那个带着手表的手大喊道:“组队去杀戮吧!为了尽早去杀掉杀人犯,我们快去……”

那一刹那,电流穿过了身体。

我的大脑早已神志不清。

电流从我的手表发出,我全身都颤抖。

就在我倒下的时候,我看到我对面那个人的身后,有个人拿着电子表对着我,他站的很靠后,谁都没有注意到他,我看到他说了什么,根据他的口型,我大概听见他说的是什么了。

“死吧。”

就在我规则实行的那天,我被杀人犯,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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