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没错,皇上的确是看见了这一身衣服才离开的。看来宴会上所有人都发觉了皇上因此而不高兴。“是呢!谢姐姐提醒。可否请姐姐挪贵步容我过去,不管这衣衫有没有上一任主人,都是皇上赏的,姐姐这样为难,若是弄不好让妹妹伤了这衣服分毫,怕妹妹人头落地不要紧,恐怕还要累及姐姐。”
瓜尔佳氏不甘心的一跺脚,冷哼一声,招呼着一旁看戏的伙伴一起去放河灯。
姬兰拉着我回房,“不管怎么说,这衣服还是快快换了。我也觉着不妥。皇上今天的确奇怪。虽说圣心不可过多揣测,可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而且……”姬兰顿了顿,替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将那件衣衫折好收起来,“瓜尔佳氏之所以特别在宴会上提起你,似乎也不是突然兴起。隐约听见是太子妃在宴会前与她说你像一个人,却没有说像谁。看太子妃的表情,似乎是皇上不想见到的人。”
“当真?”不由的追问道。
姬兰点头表示肯定,“太子妃说只要让皇上看到你,皇上定会不悦,上次在畅音阁就是这样!”
畅音阁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听说皇上也是早早离席。可是,我却实在是好奇的很,到底我长得像谁?为什么皇上和太后都这样反常?难道真的如瓜尔佳氏所言,是个罪人?所以才屡屡惹得皇上不悦?可是,若真是如此,他为何不赐死我,还要赏我?
话传话就是这样不好,太子妃听太子所言再传给瓜尔佳氏,而当中又被姬兰听见传给我,当初的原意我根本就猜不到。或许直接说,皇上身为一国之君,阴晴不定就是天性。
放河灯的地点是在御河,这里是唯一被允许放河灯的地点。
那里已经有不少宫人在那儿,看来应该是刚刚开始。姬兰显得有些兴奋,拉着我往人少的下游去。也因为是下游,游过的五彩河灯,映在水面的光影都成为了一道风景。蹲在石板上看着这一道风景,然后看着身边的人纷纷合掌祈祷,继而相约离开。
“你在想什么?”姬兰已经点了自己的河灯,还不断催促着我。
看着姬兰许了心愿然后将河灯放入水中,然后推离岸边,让它随波而下。我手里的河灯也被点着,可惜,我却不知道要许什么愿望才好,也可能是因为愿望太多,怕被河神厌烦而受到惩罚吧。紧随着将河灯推离岸边。“怎么?许了什么样的愿望?这么快。”
抿唇笑了笑,“倒是姐姐许了什么愿望,这么久?”我并不打算告诉她我没有许愿,岔开了话,“莫不是求姻缘?”
姬兰忙制止我,“在宫里谁敢求姻缘?莫要胡说!”
姬兰还是这样小心翼翼。也是,入了宫,就算不是嫔妃,从女官到宫女,只要不是到了年纪放出宫就一辈子都是皇上的女人,再求姻缘就是秽乱宫闱,是死罪!可是,我们既不是宫人也不是女官,这样的心愿并不过分不是么?“难道,你还不懂么?跟你说过了多少次,为何你还是这样的天真?我们不可以!知道这样的未来,所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最好的过去。”
“是么?”依姬兰所言,如果没有希冀,如果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如果不曾受过外界的诱惑,那么就会心如止水,安心的接受自己的命运,而不会心有不甘,还有愿望落空时候的失落感情吧!“是吧!”
秋雨很不适合的落下,打在水面上那些还五彩绚烂的河灯,浇熄了多少人的愿望,还有那些怀着愿望的人。我们也成了落荒而逃的人之一。
这一场雨来的很不是时候,将所有的喧闹都归之平静,原定要放的烟火也被取消。宵禁前,还是接到了胤祥派人送来的信笺: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夜雨么?看来钦天监的功夫也不过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