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无事的日子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习惯如常。新入府的前三天我的静香苑每日都悬着长明,每日他都蜷在卧榻上休息,鸡啼时候起身。至于之后,我的静香苑彻底成了他的书房。不过,胤禛对后宅女眷素来是坚持雨露均分,所以每两个月静香苑还是会悬一盏长明灯,不过,卧榻依旧是他的专属。
因为这样的“相敬如宾”,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安排我在贝勒府里的生活。在这段时间里我和耿之柔走得更近些,白日里向尔嘉请安之后,或是留在主屋与她闲话,有时也做些针黹。除了侍奉尔嘉之外,就是耿之柔在一起的时候多些。磐若说的没错,耿之柔的酒量当真是惊人,平日里无事她也会饮上一杯。自然,我从来是以茶代酒在边上陪着。
最受宠爱的李妙菱,只有期初三天见我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全当她是无聊耍脾气,不论何时,笑脸相对,谦卑恭顺,她也拿我没有办法。再加上胤禛虽然常常来我房里却从不留宿,心里也平衡些。倒是宋瑞,一如最初相见的时候,永远是冷清的吓人,每每相遇都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让人亲近不得。
“想什么呢?”
还想着自己的心思,之柔一摆手收了我的心思,将手里的络子放回筐里。“柔姐姐惯会笑话人,我能有什么心思?”
“你的心思么?”之柔一抿唇,“昨儿爷可是在你房里用了晚膳,你在想今晚爷可是会再来?”
将络子再拾起来,“姐姐这回可是说错了,我倒巴不得爷不过来呢!”知道之柔是存心与我玩笑,也不妨半真半假的说了实话给她听。
谁知道,之柔却是一脸的忧,问她如何,她却道:“我是担心你呢!爷虽然不在你这儿夜宿,可是,却总往你这儿来,爷待你到底是不同的,可有人吃了味儿,至少,我院里那位主儿就不踏实着,要不是小少爷离不开额娘,怕早就杀过来了。”
绕来绕去又是胤禛,说他待我特别,哪里特别,我却从来没有觉得。“说到侧福晋,姐姐入府也有小一年了,怎么?还没消息么?妹妹可等着捡个便宜姨娘做做呢!”
这话似乎点到了她的痛楚,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了张口,却发觉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凝固。
“府里的子嗣少,你也看得出来。刚入府的时候,我就有过一次身孕,可惜,还没到三个月就没了。这本是个晦气事儿,不该说与你听的。”之柔眼眶中泛着泪光,“此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身子,看过几次大夫,却再没有得孕。”
边上的梓兰悄悄的补上一句,“听老厨娘说,这府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留不住子嗣,就是生下来也多都活不长呢!”
梓兰口无遮拦,虽然屋里没有旁人,却还是喝道:“放肆!看来得请磐若姑姑拿了针线将你这张惹祸的嘴缝起来!什么话都敢说,不怕让管家拉出去乱棍打死?”这话说的极重,吓唬的梓兰忙用手捂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