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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宋公明三打祝家庄

且说宋江带了众多头领及数千军马,两次攻打祝家庄未果。

第一次攻打时,听闻祝家庄戒备森严,里面路径复杂,因此不敢贸然进攻。商议后,先派杨林扮作法师,让石秀扮成卖柴的汉子,进庄去探路,结果杨林当场被捉。

当晚,宋江不见杨林、石秀回来,便仗着人多势众,连夜攻打祝家庄。不想中了埋伏,又不知路径凶险,众人横冲直撞,乱成一团。好在石秀及时赶到,带领宋江等人冲出重围。只有那镇三山黄信,因在黑夜中辨不清道路,没提防有人埋伏,被捉进庄去了。

第二次攻打祝家庄时,宋江等人兵分三路。一路进攻前门,一路进攻后门,还有一路由林冲、花荣、穆弘、李逵等人带领,分头接应。

宋江亲率马麟、邓飞、欧鹏、王矮虎四员猛将,作开路先锋,攻打头阵。来到独龙冈前,宋江看那祝家庄上扬着两面白旗,上面绣着: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宋江大怒,誓道:“我若不攻破祝家庄,绝不回梁山泊!”众头领看了那旗,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正在此时,西边有二三十骑马军,簇拥着一员女将,呐喊着向梁山好汉冲杀过来。那女将正是扈家庄的一丈青扈三娘,正挥着两把日月双刀。听得祝家庄遭遇强人,她便带着三五百个庄客,前来祝家庄接应。

王矮虎见对方不过是个女流之辈,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指望一个回合便可将其捉来,便拍马挺枪朝扈三娘奔来。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王矮虎枪法渐乱,稍稍一分神,竟被扈三娘从马背上活捉了过去。

欧鹏见王英被捉,急忙赶来相救。虽然他枪法纯熟,却也不见得是扈三娘的对手。邓飞在远处观望,见王矮虎被擒,欧鹏又打不过那女将,呐喊一声,舞动一条铁链,策马赶来相助。

祝家庄上众人观战多时,生怕扈三娘有所闪失,连忙放下吊桥,打开庄门。祝龙拍马挺枪向宋江奔来,马麟则催马挥刀来挡祝龙。

宋江见欧鹏胜不了扈三娘,马麟也打不过祝龙,暗暗叫苦。正自着慌,却见霹雳火秦明带领军马前来救应,宋江大喜。

只见秦明抡起狼牙棒,直奔祝龙,祝龙也挺枪来战秦明。二人斗至二十回合,眼见祝龙就要败下阵来,庄里那教师栾廷玉见了,带上铁锤,挺枪上马,冲了过来。

欧鹏举枪迎战,那栾廷玉却不与他打,往一边跑去。待欧鹏追赶上前,栾廷玉把铁锤一挥,欧鹏被打下了马。邓飞大叫:“孩儿们,快去救人!”舞着铁链向栾廷玉奔来。

那祝龙打不过秦明,拍马转身便走。栾廷玉也不理会邓飞,来战秦明。二人斗了约二十回合,仍然胜负难分。栾廷玉卖了个破绽,往荒野奔去。秦明不知是计,追赶过去。原来,祝家庄在此处皆设了埋伏,见秦明冲来,急忙拽起绊马索,将秦明连人带马绊倒在地,趁此良机,活捉了秦明。

邓飞见秦明被捉,慌忙赶来相救,见有人拉起绊马索,知有埋伏,正待回身,草丛中飞出一挠钩,便把邓飞也活捉了过去。宋江见了,连连叫苦,只救得欧鹏一人。

马麟护着宋江与欧鹏往南逃去,身后的栾廷玉、祝龙、一丈青追赶而来。眼看前无去路,危急之际,穆弘、杨雄、石秀与花荣赶来营救。那祝家庄上也派祝彪带了五百多人马追过来。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宋江见天色将晚,忙令马麟护着欧鹏先冲出村口,叫小喽罗鸣锣收兵,众人边战边走。

忽然,只见那一丈青向宋江紧追过来,杀了个宋江措手不及。眼看要追上,正待出手,却听到山坡上有人怒吼一声,原来是黑旋风李逵,正带着几十个小喽罗杀了过来。

一丈青勒转马头,转身往树林边走去。不料林冲正带着一队人马,正迎上一丈青。两人斗了起来,不到十回合,林冲便把一丈青从马上活捉过来。

宋江大喜,忙吩咐李逵去接应众好汉,命他们不可恋战。林冲押着一丈青,与宋江一起,与众头领在村口会合,就在村口安营扎寨。这晚,宋江愁烦不已,一宿难眠。

次日,军师吴用与吕方、郭盛、阮家三兄弟,带着五百人马到来。宋江迎接吴用至自己军帐里坐下,把两次攻打祝家庄未成之事一一述说,愁眉不展。

吴学究笑道:“今日天赐良机,攻破祝家庄指日可待。”便将孙立献计攻庄之事详细说了,待那孙立进得祝庄,来个里应外合,必能在五日内事成。宋江大喜,忙吩咐摆设筵席,准备迎接。正在这时,孙立带了众人来拜见宋江。

吃罢酒席,吴用暗暗传令下去,吩咐众头领依计行事。孙立等人准备妥当,带上车辆人马往祝家庄而来。

那扈家庄上的扈成,牵着牛担着酒,前来宋江的大寨认罪求饶,请求放了一丈青扈三娘。吴用道:“日后,你庄上不可派人接应祝家庄。若祝家庄的人投奔于你,你要绑了他。前日已派人送令妹上山寨了,交托给宋太公照顾,你可以放心回去。”扈成点头应允。

再说那孙立,正打着“登州兵马提辖孙立”的旗号,带了一行人,来到祝家庄后门。栾廷玉听说孙立前来拜访,对祝氏三杰道院“这孙提辖是我表兄,从小一同拜师学艺,却不知今日为何来此?”便亲自带了二十余人,打开庄门,放下吊桥,出来迎接。

孙立一行人下了马,互相叙礼罢,栾廷玉问道:“贤弟远在登州驻守,为何今日来此?”孙立道:“总兵府派我来郓州驻守,提防梁山泊贼人来袭。顺路经过此地,听闻仁兄在此,特地来看望仁兄。本打算从前门进,不想村口前驻扎着许多军马,不想与之冲突,便从小路赶至庄后。”

栾廷玉便将与梁山泊对峙之事一一说了,并要孙立助一臂之力,孙立一口应允。栾廷玉欢喜不已,领着孙立一行人走进了庄,再拉起吊桥,关上庄门。

待孙立一行人安顿好,栾廷玉便引孙立等人来到厅上,与祝家父子相见。栾廷玉对祝朝奉道:“这是我贤弟孙立,人称病尉迟,任登州兵马提辖,如今奉总兵府之命,调他来镇守郓州。”祝朝奉道:“这么说来,老夫也在其管辖之内。”孙立道院“区区卑职,哪值一提?还要请朝奉多多指教才是。”

叙过礼罢,祝氏三杰请孙立等人上座。孙立则叫顾大嫂与乐大娘子,去后堂拜见宅眷,又叫孙新、解珍、解宝过来拜见,道:“这三人是我兄弟。”说罢又指着乐和道:“这位是郓州派来的公吏。”后又指着邹渊、邹润道院“这两人是从登州来的军官。”

聪明如祝朝奉及其三子,见一行人中有老有少,以及众多行李、车辆人马,那孙立又是教师栾廷玉的兄弟,哪会起疑?当下摆设筵席款待众人。

至第四日,宋江派兵来庄前挑战。这次,祝家三子皆披挂上阵了。宋江这边,早听豹子头林冲在叫骂。祝龙提枪上马,带着一二百人马,大吼一声,向林冲杀来。两人斗了三十余回合,胜负不分。只听两边鸣锣声起,双方各自回马。

祝虎怒不可遏,拍马跑至阵前,大叫道院“宋江,我来与你决战!”宋江阵营这边,早有穆弘来战祝虎。二人斗了十余回合,仍然难分高下。祝彪见此情形,大怒不已,提刀上马,带了二百余骑,奔至阵前。宋江这边,病关索杨雄飞奔过来,迎战祝彪。

孙立见两队人马在阵前厮杀,心中按捺不住,对孙新叫道:“把我的鞭枪拿来!”孙立披挂齐整,骑了骏马,腕上挂了虎眼钢鞭,挺枪出阵,大喝道院“看我来活捉这伙贼!”宋江那边,拼命三郎石秀冲将出来,迎战孙立。两人斗到五十回合,孙立卖了个破绽,让石秀一枪刺来,虚晃身形,趁势把石秀从马上轻轻地捉了过来,直挟至庄前,喝道:“把他绑了!”

祝氏三杰就此收兵,个个对孙立钦佩不已。孙立问道:“共抓了多少贼人?”祝朝奉道:“从起初至今,捉了时迁、杨林、黄信、秦明、邓飞、王矮虎,今日,将军又捉了这个石秀,共有七人了。”孙立道院“快造七辆囚车,将这七人装了。待捉了宋江,一起押至东京。从此,祝氏三杰,必名扬天下!”

孙立暗中命邹渊等人去探了各处地形。那杨林、邓飞见了邹渊,心中暗喜。乐和寻了个时机,把消息告知众人,叫众人作好准备。顾大嫂也察看了各个房间出人之门径。

至第五日,孙立等人在庄上闲逛。早饭后,士兵来报:“今日宋江兵分四路,来攻打本庄!”孙立道院“那又如何?再多也不怕他。不要慌乱,多准备些套索,要捉活的。”

祝朝奉与儿子上门楼看时,只见东面一队人马,为首的是林冲,身后是李俊、阮小二;西面一队人马,为首的是花荣,后面跟着张横、张顺;南面一队人马,领头的三个头领是穆弘、杨雄、李逵。各队皆有五百余人马。四下战鼓齐鸣,声势震天。

栾廷玉见此情形,道:“今日将是一场恶战,万不可轻敌。我先引一队人马从后门杀出,战那西北方向的人马。”祝龙要求战那东面人马,祝虎出后门去战那西面的人马,祝彪则出前门去捉宋江。

祝朝奉大喜,赏酒与众人。各人上了马,各领三百人马,奔出庄门。其余人马则守在庄门前呐喊助威。谁也料不到,这时邹渊、邹润、解珍、解宝、孙新、乐和、顾大嫂等人早已作好准备,只等时机一到,来个里应外合。

待祝家庄四路人马出庄门后,孙立引了十几个军兵,站在吊桥上。孙新把原先带来的旗号插在门楼上,乐和见了,提着枪唱起曲来。邹渊叔侄一听乐和唱曲,立即抡起大斧,把守监门的士兵砍倒了一片,打开囚车,把七位好汉放了出来。七人各自取出刀枪,杀将出来。顾大嫂提着双刀,直奔后宅。

那祝朝奉见势不妙,正要投井,石秀抢先一步,一刀把他砍了。十几个好汉分头行事,杀了祝庄的士兵。

在后门口把守的解家兄弟在马草堆里放了一把火,顿时黑焰冲天。那冲出庄的四路人马,见庄上起火,忙回头来救。

祝虎抢先奔上吊桥,不想孙立早守在那里。祝虎方知中计,掉转马头。吕方、郭盛齐举双戟,把祝虎连人带马砍翻在地。东面祝龙打不过林冲,策马往庄后而来,正撞上解家兄弟,掉转马头,再往北逃,又碰上黑旋风李逵,被李逵一斧头砍了。祝彪见势不妙,不敢回庄,直奔扈家庄而来,结果被扈成捉了,押来见宋江,半路却被李逵砍了。

孙立、孙新迎接宋公明人庄。宋江在祝家庄厅前坐下后,众头领皆来献功:活捉了四五百人,夺了五百余匹骏马,牛羊更是不计其数。宋江叹道:“只可惜,杀了栾廷玉这条好汉!”

当下,宋江与吴用商议,要扫平这祝家庄。石秀称此间的钟离老人宅心仁厚,为众军曾效指路之力,应当知恩图报。宋江听了,忙吩咐石秀寻来那老人,赏了一把金帛与他,并因他之故,赦免了此处村民。

宋江道院“我等连日在此打搅了你们百姓,今日铲除祝家庄,其实是为你村中除去一害。村中各家,各赐粮一担,以表人心。”说罢,请钟离老人分发粮食。多余粮米则装运上山,将夺来的金银财帛犒赏众军。

随后,大队人马连夜启程回山寨。当地村民,不论男女老少,点上香花灯烛,沿途拜谢众梁山好汉。

回至山寨,宋江吩咐小头目杀牛宰马,安排酒席,为新上山的头领庆贺,其余三军众将皆有犒赏。

次日,又摆设筵席,宴请众头领。席间,宋江对王矮虎道:“我曾在清风山与你许下一门亲事,一直记挂于心,不曾忘却。今日,我父亲喜得一义女,愿招你为婿,以了却此愿。”

原来,那一丈青扈三娘已认宋太公为义父了。扈三娘知宋江义气深重,不好推却,点头同意。两口儿当下就拜谢了。晁盖等众头领称赞宋公明有情有义。当日又设宴庆贺,山寨上上下下,尽皆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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