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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星空夜话(一)

刚到夜晚,梦雪就来到了校长的办公室前面。

今天晚上就开始着手抓捕高阶的犯人,所以之前校长就和梦雪约定好一起在办公室等待斯洛克那边的消息。

梦雪推开校长办公室的大门,却意外的发现里面没有点灯。只有透过敞开的木窗漏下来的月光,稍稍的照亮了办公室。

“你来了。”

校长靠着椅子,面对着窗户。等到梦雪打开门之后,才把头转向她那边。

“嗯。”

梦雪轻轻的点了下头,但是却没有走进校长的办公室,反而是站在门外显得有些犹豫。

“校长,可以把灯点上吗?”

奥尔默校长看了梦雪一眼,然后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你怕黑吗?”

“有一点吧……”

梦雪微微的点了点头。

看着站在门口半天不肯进来的梦雪,校长摇了摇头,然后站起来把木窗给关上。

“那就走吧,去市区那边看看。”

“好的。”

……

特里克镇夏天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冷清。

宽广的街道在蓝色的月亮照耀下渡上了一层深邃的蓝色。

这个世界蓝色的月亮比起地球的月亮来说更加的美丽透彻。而且它和太阳出现的位置是一样的,也不会移动,如果不是颜色变成蓝色的话,恐怕会被当成太阳吧。

除了这个蓝色的月亮外,飘星世界的星星也是地球上面绝对看不到的东西。

在飘星世界的夜晚,会有一团一团同样是蓝色的光团慢慢向着空中升去。如果用手去触摸的话,除了会感觉到一些凉意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制冷的光团。

这样的光团在这里被称作是星星。

在月亮越亮的时候星星出现的也就越多,这点倒是和地球刚好相反。

如果用魔法师的精神力去感知的话,就会发现那些光团其实是高度浓缩的萌之力,它们微妙的构成了一些简单的性质。

除了性质有些微妙外,这些光团和白天太阳洒下来的阳光其实没有本质区别,都是由萌之力聚集而成的产物。

不过,一般来说魔法师更喜欢使用阳光中蕴含的萌之力,因为星星里面的萌之力会改变一些魔法的性质,容易造成失误。

因为离半夜还有很长的时间,所以就算是现在天空已经黑的彻底了,上升的星星也不是很多,她想要去摸一摸星星也是很难的。

如果能够坚持到半夜的话,可能在这片黑色的天空中会有无以计数的蓝色星星集体向月亮飘去。

正是因为这样,这个世界才会被命名为‘飘星世界’。

梦雪经常在这个梦之游戏中天没亮就起来,没有其他用意,只是为了看看无数星儿飘向月亮的美丽场景。

现在,梦雪和奥尔默校长就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虽然在月亮的照耀下还是有些看不清楚,但是谁也没有点灯,就是这样静静的走着。

“这样走着,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呢。”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校长忽然感慨起来了。

“以前小的时候,就最喜欢偷偷跑出来看看外面的夜景。那个时候还经常被父母发现,然后抓回去打一顿。不过,小时候的确是非常的喜欢这些星星。”

梦雪听了校长的话后,抬头看了一下现在只有几颗星星的天空,对校长说道:“我小时候也很喜欢星星呢。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怎么注意它们了,可能是太熟悉了吧。”

“听上去,就像是一个和我一样的老头子在发言呢。”

校长忽然轻松的笑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年纪轻轻的就像我一样随便感叹过去的事情可是会变老哦。”

“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在这个世界怎么说也算是成年了!”

梦雪看到校长这样嘲笑自己,有些恼怒的说道:“再说了,校长又不是什么老人,肯定就是因为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在感叹过去的事情才让自己老的那么快呢。”

说完后,她还不忘记补一句:“所以校长的头发都白了一半呢。”

对梦雪的反击,校长没有怎么在意,只是笑了笑就接下来了:“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不算老。不过,我像你这样大的时候,就不怎么把星空当作是美丽的风景了。”

“是和我一样看习惯了吗?”

校长轻松的回到了刚才的正题,继续刚才偏差的话题明显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占了写口舌之利的梦雪没有多犹豫就放弃了继续偏离话题。

“不,恰恰相反,我更喜欢这样的星空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把它当作是一种安慰,一种支持。每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不睡觉跑到大街上来看上一晚上星空。现在老了后经常脖子疼,恐怕就是年轻时候看整晚整晚的星空造成的。”

奥尔默校长收起了笑容,然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再后来,我就真的和你说的一样,把星空给忘记了。不知不觉中,星空的美丽就从我的脑海里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想法和念头。”

校长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很久,我差点就迷失在其中。再后来碰巧间遇到了老师,如果不是老师的话,恐怕我这一生都难以再次凝望星空吧。”

“那后来呢?”

梦雪这次倒是没有评价什么,对于这样有关人生的话题,她也就只是知道一些道理,但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明白那些东西。与其不懂装懂的去评价别人,还不如静静的聆听。

“后来?”

奥尔默校长忽然笑了起来,不同于之前那种轻轻的笑,这次是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的笑声。校长笑到最后明明看上去很开心,却给梦雪一种快哭出来的感觉。

“还记得早上我说的那些关于我过去学习魔法的事情吗?”

校长笑累了,喘了几口气,然后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向梦雪。

梦雪看着这样有些奇怪的校长,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帮忙。最后只好小心翼翼的从萌之魔法书之中抽取出一张手帕来递给校长。

校长接过梦雪的手帕后,草草的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一脸歉意的对梦雪说道:“刚才想到了一下以前的事情,有些失态了……你还记得今天早上我说要带你去的一个试验魔法场所的事情吗?”

“我记得,后来因为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结果大家都给忘记了。”

“没错,就是那个。”

校长叹了一口气,将手帕还给了梦雪,然后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当初的魔法水平简直是差的一塌糊涂,虽然活力是随着年龄增大而增大,但是我那个时候就已经三十岁了,离增长活力停止增长的最终年限只剩下三十年了。之前因为没有系统的学习过魔法,所以我增长的活力大部分都暂时无法使用。而且我的资质也不算好,最多算是平庸。这样的情况,即使我学习魔法也只是可能会在六十多岁的时候刚刚好到达高阶魔法师而已。”

梦雪点了点头接过手帕收回萌之魔法书中,然后继续听校长说自己的故事。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奥尔默校长看到她收取手帕的动作后,眼睛中却闪过一道光芒。

“那个时候,很多同样在学习魔法的小家伙甚至会去找我的老师,请求老师不要收我做学徒。现在想来也惭愧啊,老师的学生当中大部分就算没有到达七级也会是六级,像我这样的五级魔法师还真是罕见。”

校长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了下去:“后来我犯了一个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当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是那个时候,老师找到了我。老师她用非常严肃的语气问我,是否看得清自己,是否能够找到自己的道路。”

“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师那样严肃的表情,也是最后一次看见那样的表情。”校长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

“从那个时候,我才醒悟了,才彻底算是明白了,明白了我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我的心里面才重新装下了这片美丽的星空,这片留存着我的梦想的星空——我现在都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星空是那么才灿烂和美丽,纯净的让人落泪,就像是小时候看到的那样。原来一直被内心中的杂物所困扰的我,已经忘记了以前的星空,忘记了以前的自己,忘记了以前的梦想。”

梦雪静静的听着奥尔默校长的话,这次她终于有些明白校长那位老师,也就是她的前辈说的那句话了。

‘奥尔默,魔法学的慢没关系,犯错也无所谓。但是回答我,你看得清真正的自己吗?’

简单的话语,就将已经被各种各样事情弄的看不清楚自己的人给点醒了。

是啊,多么简单是事情,认清楚自己就好了,找到自己的道路坚持下去就好,还需要在意其他的事情吗?

只是,大家在接触更多东西的同时还会忘记了一些属于自己的东西,正是这样心灵才会变得疲劳、敏感和脆弱,没有办法不在意其他的事情。

渐渐的,一些曾经的东西就离我们越来越远。

曾经抬起头望着的星空,长大后又还有多少人记得呢?

这是成长所必须支付的代价,还是仅仅是发现自己无法不在意其他事情去坚持自己曾经坚持的事情而找来的自欺欺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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