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非亲兄弟
在与崇恩的闲聊中,我们又扯到元昊。从崇恩的口中我得知元昊和他是在酒桌上认识的,典型的以酒会友。
“看起来我们年纪相仿。”我说道。
崇恩瞪大眼睛,道:“我们要比他大几百岁。搞清楚,他是人族,他现在只有十六。”
十六岁,十六岁在我们的眼里是什么概念。我想了想说,“我十六岁的时候还是一只狼,还没修炼成人形,看到什么猫啊狗啊的都以为是自己的兄弟。”
这句话引起了崇恩的共鸣,他连声说到,“我也是,我也是。”
我由心的感叹道:“可是人家十六岁都以为学会‘虚空之门’了。”
崇恩不再说话了,默默的看着远方。
我体内的火灵珠又开始攒动了,我把它压了下来,让他安分。是的,现在我基本可以控制它了,基本!说起来,我和崇恩的相遇也是因为它的作祟(sui)。母亲说她经常做梦梦见我全身是火站在黑暗里无助的哭泣,那时候父王也最无奈。后来,不知他们从哪里听说天照的太子身上有一颗水灵珠,而且控制的很好,也许这对我有帮助。于是,父王母后带着大批的宝物去天照拜见天照的王——崇恩的父王。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因为他和他兄弟不太一样,所以受到各处的排挤,朝廷大臣乃至他的兄弟姐妹。就因为他是一只白额虎而且有一双雪鹰翅膀,而他的兄弟们则全都是黄毛褐斑的老虎,同他们的父王一样。我也是沉默的,因为我身上的火,没有人愿意接近我,就不要提朋友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服他和我住在一起的,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些人当着我的面说,“也许这个孩子可以除掉他。”
我们见面的时候是一个傍晚,现在我想不起来他当时都在搞些什么,反正是一直忙的不停,一点都没有理我的意思。一直到晚饭的时候,他自顾自的大吃起来,我站在餐桌前面不知所措。我也很饿,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吃。
“你要不要吃。”他问我。
我说:“嗯!”然后他便把我拉到他的身旁,分给我一些食物,然后我便大吃特吃起来。
晚上的时候,他问我睡哪里,我又说不知道。他又问我要不要一起睡,我说嗯。
……
就这样,第二天我们就成了朋友。他带我看他那些“秘密。”我们比谁尿尿尿的远;我们比谁拉的粑粑多;我们比谁跳的高;我们比……
我们比了很多东西,几乎每一天都要找那么一两个项目来比较一下。现在想起来好无聊,可是当时却玩的兴致勃勃。
有一天我们两个站在钟楼上,他突然显露出原身,雪白雪白的毛发夹杂着银灰色的条纹,还有两只雪白的大翅膀,就是那四颗大牙太吓人了。他让我骑在他的背上,然后大翅膀一忽闪,我们就上天了。风吹着凉凉的感觉好舒服。
“好玩吗?”他问我。
“嗯!”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好玩。”
“抓紧了。”他说,然后的大翅膀忽闪几下,我们便冲进了云层中。
——想来,这应该是我童年最值得回忆的事情。
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身体里的火灵珠又不安分了,它爆发的时候,我们正在草地上蹴鞠。我突然觉得好热,好热,热死了要。我使劲的喊热,我朝崇恩的身边走去,他也像我跑来。四周的兵士拉着他不让他到我身边来,他使劲的挣扎要挣开他们。我很怕,因为以前侍女们也是这样拉着我的乳母。世界在我的眼里变成了黄褐色,我知道我的身体已经被烈焰笼罩了。我不想伤害他,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开始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哭。
“别跑别跑。”他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我不仅没有听他的话反而跑的更快,但是最后我还是站住了,因为他说:“我是你哥哥!”
我站在那看着他,他的身体四周笼罩着蓝色的光芒,像极了天空的颜色。他伸出手牵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丝丝凉意传到我的身上。他抱着我,一下又一下的拍着我的后背说,“乖,没事了,不怕……”
这件事情之后,我便被父王和母后接回了赤月。回去的时候,他来送我,他对我说,“等我长大了我去找你。”
我使劲的点点头。他再也没来,而我也去了天门学艺。
“在想什么?”他问我。
我笑着说,“想起我们小时候。”他也笑了。我问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他说他马上就要继承王位了。他已经娶了三个妻子,可是都不是他喜欢的,都是为了王位不得不娶的人。我说我不想像他一样,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告诉了他狐仙的故事。我还告诉他,如果我能再遇见狐仙,就娶她做王后。
“干嘛一定要她做王后,那太难了。大臣会把你撕成碎片,做妃子就好。”
“可是,我想让我喜欢的人做王后。”
“拜托,你喜欢的是一只狼还行,那是一只狐狸。王族的血统必须纯正,不然那些大臣光用口水就能淹死你好几次。”
我不再争辩,我们都是王储,我们有着相同的感受和无奈。我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
“至少你还有个喜欢的人,我连我喜欢谁都不知道。”他喃喃的说。
“我情愿我不知道。”
……
第二天他就走了。我说我送送你,顺便去宫外看看。他开心的点点的头,笑的像个孩子,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我们简装从侧门出去,很快就混迹在闹市里。
闹市里热闹的很,并没有因为祭月大典的事情受到影响。无论是小摊还是店铺人都满满的,好一副盛世景象。但是,崇恩好像只对酒感兴趣,一直说这家的什么酒好,那家的什么酒好,他对王城的了解远超我这个赤月太子。
我站在路中间突然笑了,路两边的两家店是对门。装饰层数完全一样,名字更有意思,一家叫“客来往”,另一家叫“往来客”。我问崇恩我们去哪一家。崇恩说先去客来往,不行再去往来客。我嬉笑着跟他去了客来往的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