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古色,夕阳大地,袅袅的炊烟。无论在哪个方位观赏、感受都本应该是美的,和谐的,即便是官家院落,也会留下落日一抹难舍的影子。看到这难得的景象,武况站在门口背着双手抬眼望了过去。
对于痴情断肠人来说,那抹红彤彤的影像,也会是,也仅会是牵挂的温存。武况,想多留一留这温存,只是那抹影子不时又倾斜偏移了,它在无声的慢慢逃开,让他想抓也抓不住。武况抬起了右手,僵硬的挥了挥,终是送走了落日。
武况叹了一口气后,却又在心上盈起了一股怀念的思绪,可也无奈,所以他便又返回了屋子。
待他走进屋子后,随之一只纤细的左手又抬了起来,悬在了半空。两只不同的手,两处不同的地方,不知是相隔了有多远,不知道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触碰在一起。
痴怨的眼神,憔悴的面容,陌生的环境,绣娘也想起了太多,却又不敢去想太多。“娘,您是不是觉得我很不孝?放着您的仇不想,却在这里为他牵肠,对不起娘,我真的是情不自禁。”绣娘将手放了下来。“若没有发生那件事该多好,你不是平遥侯会多好,我们也许会…”眼泪缓慢的从绣娘的眼眶里流了下来。“呵…不会了,不会了!”绣娘痛苦的转过了身子。
“咔”…“哐”。一声机关声响起后,随之跟着又是一声关门的声音。
绣娘紧忙的擦了擦眼泪,然后又转过了身子,“你怎么又来了,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你个骗子!”
千心微笑着,走近了绣娘,“嗯…有事路过此,顺便来看看妹妹!”
“呵…快收起你的好心,我可承受不起!”绣娘嫌弃的避开了千心的眼神。
“我好心来看妹妹,妹妹怎可这般说?”千心故露委屈的说道。
“你好心?那好,你把我放了?”绣娘直白着。
“这…”千心犹豫着。
“哼…你若好心,请你以后还是少来这里吧,如此我便好受些了,省的让我看到你这恶心的样子。”绣娘别过了头。
“呵呵…看妹妹的样子,好像刚哭过,怎么,还在想他?”千心犹有挑衅的道。
“想不想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若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说着绣娘便很快的走上了床,躺了下来。
“既然这样,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千心客气的行了退礼后,便转身而去。
合上房门后,千心接着又沿着这条昏暗的道路,向着前面走去。向右转了个弯,便看到一面土墙,在这面墙上掏空的墙洞里,放置着些油灯,使之这周围保持着亮光。
只见千心在第三排,第五,第六个油灯的中间将手放了上去,随之一按,一块活动的石头便被按了下去,接着这面墙成两半被拉开了。
而此时能发现,一个升降的笼子出现在了千心的面前,不时千心走了进去,随之启动了笼子周围的机关,这笼子便伴随着“轰轰”声,沉了下去。
也没过了多久,这笼子便停了下来,千心踏出笼子后,迎着她的视线可以看到,这里显然是个地牢的构造,两边不时还有人隔着牢门向她伸着手,喊着别扭的汉话:“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不许伤害我们王子…不许伤害我们王子…”
千心瞧都没瞧一眼,直接向着最后一间牢房走去,那牢房相比较其他牢房是舒服了些,可也是更为牢固了些。
“宫主。”此间看管的千秀宫属下恭敬的说道。
“把门打开。”千心冷漠的道。
“是。”随即这牢门最外层的门被打开了。
此间还有一道牢门,千心便隔着这牢门向着里面望去,“听说你要见我?”
也就在这时,一个面容华贵,头戴王冠,项挂吊坠,穿着白色丝衫,衔着香囊,配着短刀的一个青年走到了牢门边。“你这样做会受到天谴的!”
千心不屑的凝着眼眉,望着眼前这激动的青年。也像是在嘲笑着他。
“莫说大唐了,就是我父王也会很容易覆灭你的!”这青年说道。
“哼哼…”千心无所谓着。
“趁现在还没有造成什么不堪的后果,请…请你放下吧!”这青年不忍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放下,怎么放下,既然我还活着,我就不可能放下!”千心突然愤怒了起来。
“你可知道,一旦你的阴谋得逞,新罗与大唐可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牵扯进来?”这青年担心着。
“我的王子殿下,你说的还真是好听,难道高句丽的百姓就不是人了吗?当年他们何曾不是无辜者?”千心将眼睛睁的很大的望着这青年,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王子殿下。
“我…可…可那毕竟也过去了很久,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将它遗忘呢?”王子殿下紧握着铁栏说道。
“荒唐!我可忘不了,死也忘不了!”千心甩开衣衫,转过了身子,“王子殿下,你不是只想和我说这些愚蠢的话吧!”
“我想…我想我的臣民还好吧,对…还有那些鞠士…他们…如果可以,你把我的命拿去,放了他们吧!”王子殿下恳求着。
“哼…他们很好。”千心冷漠的说着,“不过你说的请求我可不答应,你的命,他们的命,现在是我的,我要生便生,我要死便死,可由不得你们!”
王子殿下失望的垂下了头。潜意识里手也滑了下去。
“我的王子殿下,你还是安静的在这里待着吧!”说着千心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
不时她又转过了头,道:“如果以后没什么事的话,别再找我,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聊天!”
“哐”,“哐”,“咔”。牢门又被锁了上…
太原府衙
夜色渐深,武况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说白了冰、箫,全是因为自己而陷入灾境,如今两人皆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心中怎能好受?
武况发现现在自己,在这里竟然什么也做不了。反倒是更让这府尹大人跟着受难,自己这心里更是有愧!
武况推开了门,想着去与丝丝,依依两人商量一番此事。没过多久,武况便来到了丝丝房门外,“丝丝姑娘?”
“小侯爷?进来吧!”千心打开了门说道。
“嗯,好…”武况迈进了房间,“白天之事请姑娘不要介意,我也只是想着能有个办法,所以…”
“小侯爷说的这是哪里话,为了此事你这般上心,是丝丝太冲动,太不懂事了!”说着丝丝向着茶壶摸去。
这时候依依在里边走了出来,“是啊,毕竟我们也都是为了箫和哥哥。”
“哦,原来依依姑娘也在。”武况说道。依依点了点头。
这时候丝丝已经满好了茶,递给了武况,“小侯爷。”
“哎…好…好!”武况将茶端起又放了下。
看到犹豫不决的武况,丝丝道:“小侯爷有什么事吗?”
“我想我们在这府衙已经叨扰了很久,剥面案已落,在这样下去恐怕也不太合适!所以…”武况有些不大好意思张嘴。
“我明白小侯爷的意思,可是…”依依犹豫道。
“嗯,说来也是,冰与箫此前所牵连的切实是江湖中事,都道是身在江湖生不由己,确实不太好牵扯官府,如若再做纠缠,恐怕府尹大人会更加为难,当真是叨扰。”显然丝丝较白天冷静了许多。
“所以我打算我们明日便离开,不过两位姑娘放心,回到平遥,武况自会倾其全力来寻找冰与箫。武况在此发誓,不找到绝不罢休!”说着武况举起了三根手指。
“小侯爷将冰与箫看作生死兄弟,我们怎又会怀疑你的心思呢,好,就依小侯爷之言。”丝丝同意的说道。
依依与丝丝交视了一眼后,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