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武况焦头烂额,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曾在剥面案中发现的那个线索告诉冰,只道是剥面案告破后,自己对这线索也就没大在放心上,可听到冰今天所讲的一切后,那剥面案当真是没那么简单,甚至还联系起了这新罗使团一案,想来这新罗使团一事有可能便关系着千万百姓的性命,一丝也不能大意,所以当真是不该隐瞒任何线索的。
纠结中,武况叹了声气,接着他又回顾到冰方才在堂上的言语:“呵…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忽略了这味道,还是因为这香味太淡没有注意到,又或是确实忘记了,只是我想告诉你们,这味道我们都闻过,而兄弟更是见过这花!”
“也就是说,那香味便是木南花香。”
回顾到此,武况又将那紫白相间的花瓣放在了眼前。望了一会后,武况若有所虑的闭上了眼睛。过了良久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开,一道肯定的目光虽即射出,接着他把那紫白相间的花瓣攥在了手心里…
冰思考诸多事完毕后,吹灭灯火,只道是刚要歇下时,突然间窗纸在月光的照射下投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冰眼睛立即凌厉起来,道:“谁?”
问道后,只听在门外那影子处传来有些负罪的声音,“冰,是我…”
冰疑惑的打开了门,望着凛凛轮廓,更加疑惑了起来,“兄弟?”
“嗯”声后,武况只顾着走进了房间。冰又打起了灯火,期间道:“兄弟有什么事吗?”
武况眼神游离,心中所想亦在犹疑,好一会儿,武况垂头道:“我在房间中纠结了很久,直到方才还在犹豫,可新罗使团之事当真庞大,我便忍不住前来了。”
看着武况那有些为难的样子,冰已然知会武况大体所要说的事了,便道:“莫非兄弟是掌握了一些什么重要的线索?”
武况先是没有答言,只将桌子上紧握着的右手张了开,接着把那紫白相间的花瓣推向了冰。
冰先怔愣的瞄了一眼武况,随之望向了面前那紫白相间的花瓣,一时只听冰意外道:“木南花?”
武况点了点头,然后道:“在听到你今天白间推断和夜下所讲的事后,我觉得这线索当真是很重要!”
冰的目光从木南花上移开后,向着武况问道:“兄弟,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武况顿了顿后,道:“冰可还记得此前剥面案时,有一阵我接连三天早出晚归的事?”
冰回想了想后道:“记得!”
“其实那时我是在追查线索,当时与你们的想法颇有不同,我便没有提及出来,只是自己只身探查。”武况说道,“当时我想既然是大人全力封锁消息,为何精怪画皮流言怎么还那般盛传,我当时猜测一定是有人故意在散播这谣言,便顺着这个方向追查了起来。”
“结果怎么样?”冰期待的问道。
“我果然查到了那人,可是当我刚要盘问时,那人便被人用暗器所杀,也就断了线索,而我却没想到那暗器竟是木南花瓣!”武况细细说道,“可后来离殇揭穿罂臧后,我便也没在追查,直到刚刚你说出木南花时,我猛然也觉得那剥面案另有玄机,因为它也的确将新罗使团一事连接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当时兄弟是那般神秘古怪,原来是另有发现。”冰说到这里深觉得心里一阵愧疚,因为当时自己还有所怀疑武况通风给千心。接着只见冰在武况面前拱手弯腰,“对不起兄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兄弟赎罪!”
“哎…冰你…你这是做什么?快平身说话…”武况虽即说道。
“嗯。”冰在武况的把扶下平身了,“是这样的,我们那时已是怀疑千秀宫的,当时只觉得我与大人商量之策已是完美,可还是让凶手中计不得,因为兄弟当时又是行踪古怪,言语又是遮遮掩掩,因为你痴情,便以为你通风给了千心什么消息来包庇她,而后困陷回影那夜其实也是在试探兄弟的…唉!所以…”
“你的怀疑我明白,到现在看来,倒也有包庇之嫌,冰你没错,是我心太软了…”武况言语间竟觉得有些萎靡的意味。
“既然都说开了,兄弟倒也不必自责,因为到现在也还是怀疑,不过有了这么些踪迹,我倒是有办法去试探她了…”冰的眼前忽然一亮。
第二日。
武况与冰赶往千秀宫的路上。不时武况道:“冰,我们当真要去一探究竟?没待证实,会不会有些不妥?”
“当然了,你看我们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想来兄弟也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吧!”冰说道,“至于其他的事,兄弟不用担心,我自有主意。”
“只是我们单凭那木南花与香就真的能让她漏出破绽?”武况怀疑着。
“不错,准确来说那也算不上是证据,是我们的推测罢了!”冰拉了拉马背上的缰绳。
“那我们为何还要去探查,岂不是要敲山震虎了?”武况疑虑道。
“呵…就是要敲山震虎,不吓吓他们,又怎么能让幕后黑手露出尾巴?”冰说道。
“你是要演给人看?”武况也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兄弟说的不错。”冰应道。
“可我们因剥面案之事本来就与千秀宫有所纠缠,这样以来岂不让千秀宫更加憎恨?”武况凝起了眉。
“憎恨倒不如说是心虚。兄弟不是问我在失踪的日子里查到了什么吗?没错我确实查到了些东西,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向千秀宫吗?”冰望了一眼武况。
“原来你不是要查新罗使团之事!”武况突然恍然大悟道。
“哎…看来兄弟想多了。”冰留下一抹微笑后,将马快速向前方赶了去。武况思虑后,忽然也露出了微笑,摇了摇头后,也随之向着前方赶去。
没过多久,武况与冰来到了千秀宫之外。“欤…冰,我们到了。”武况将马停了下来。
随之冰停驻后,跳下了马,“终于到了,已经很久没来了。”
武况也跳下了马,“只是如今的千秀宫早已不是那个世外桃源了…”
听着武况落寞伤感的讲着,冰知道他这句话中深刻的含义,随之冰道:“似乎这木南花香味更重了!”
“确实…”武况还未说完,只见有一群人迅速的围了上来。
武况靠近了冰,“冰…”
“呵…没事,兄弟看我的就好了!”冰向前走了一步。千秀宫所属就将刀齐唰的亮了出来。
其中千秀宫一个领头人道:“宫主说了,现在的千秀宫不欢迎外人!”
“老朋友也不行?”冰问道。
“不行!”领头人说道。
“冰…”武况上前了一步。
随之冰提起手掌,阻拦了武况。接着冰踱了两步,“本来还想好心来探望下千心姑娘,看来…也好!”
随之冰举起了内卫左司的令牌,“告诉千心,让她出来说话!我这可是公事!”
尽管千秀宫所属很是不情愿,可是在明面上,也都跪拜了下来。“请大人稍等。”
“什么?你说什么?”千心满目慌张。
“是的。他与武况正在宫外!”千秀宫下属说道。
“他竟然还活着?他还活着?”千心不可思议的讲着,突然又愤怒道:“为什么飞云堂没有来报?”
“宫主您忘了,是您要求不需要再跟踪武况的,是在为那事做准备…”那属下说道。
千心瞥了一眼那下属后,道:“告诉他,我稍后便到。”
“是,宫主!”
千心在殿内徘徊了起来,脸上似乎有着担心,她也不停的在调试着自己,忽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哼!也好,想来这样倒也有趣…”
“大人,宫主她稍后便到,请您稍等。”千秀宫下属向冰传话道。
“嗯,好,我可以等。”冰露着胸有成竹的样子。
也没过了多久,千心从宫内缓缓的走了出来,“小女子参见左司大人。”
“免礼吧。都是老朋友了,若不是为公事而来我也不希望有此方式见面。”冰说道。
“是。”千心面露娇弱的样子说道,“大人难不成是为了回影的事?”
“嗯…可以说是吧!”冰背着双手。
“咳…请大人降罪,小女子知道当初所做确实冲动了些,可是回影的命也是命啊,也确实不知大人有这层身份,不然,小女子怎敢出手呢,还好大人无事,不然小女子这…”千心面露娇弱,心底却泛着嘲笑。
“我也没想到,既然说到了此,我当真要与你问清楚些。”冰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大人要问什么?”千心露着疑惑的表情。
“呵…剥面案。在我休养的这段时间里,我把此事又仔细的想了番,我想罂臧也是你千秀宫的人吧?”冰说道。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千心问道。
“好。我就讲清楚些,你先是在太原府衙安插了罂臧,接着顺着局势又引出了罂臧,再利用回影的死来除掉我与箫,这样后面的事,你就少了阻碍,我说的不错吧!”冰自信的说着。
“大人说的我不明白。小女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千心躲避了冰的眼神。
“还有你利用着兄弟的感情来牵制他,也是怕他来阻碍你吧?”冰向着身后的武况瞄了一眼。
“我和他没有感情。”千心冷漠的说道。武况抬头失落的望了一眼千心。
“哼…我问你,其他的人皮面具在哪里?你到底要做什么?”冰紧盯着千心。
“恐怕这是大人的臆测吧!”千心挑衅着。
“臆测?如果没有一点证据,今天我自然不会站在这里。”说着冰向千心甩过去了一片叶子。随之千心便将这叶子夹在了手指间。
冰左右的踱了两步,“花香盈秀起,叶落千秀宫,一叶木南,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错这确实是我千秀宫的暗语。”千心说道。
“我从来就没有放弃怀疑过你千秀宫,所以在我故意隐藏行迹时,我又偷偷的潜回了太原府衙,来到了弄书的房间,一来是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二来也是为了调查这弄书到底与你千秀宫有没有联系。”冰继续说着,“也许是时间太匆忙了,他还未来得及销毁以前暗藏的消息,新的任务就又来了,才能让我发现了这属于你千秀宫的暗语。”
“真的是你做的?”武况惊讶的向前迈了一步。千心挑着眉,没有理武况,只是静静的望着冰。
“后来听兄弟描述了罂臧的事后,我便更加断定了心中所想,这个弄书果然是千秀宫的,虽然此棋冒险,却也不得不说这是步好棋。”冰赞叹道。
“仅凭一句暗语,还有虚构的推断,大人不觉得有些勉强吗?”千心不悦道,“如果大人不嫌麻烦,那就让千颜替我给大人好好解释解释吧!”说罢千心没有在理冰,甩过衣衫便向进了千秀宫。
“站住…”冰本想拦住千心,因为还有很多事没有问清楚,可是忽然间一只白狐狸凭空跳在了冰的面前,露出了凶狠的牙齿。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也落在了冰与武况的面前。
对于千秀宫来说此人是千颜,那么对于冰和武况来说呢,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