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别怕!”他看出我的异常,拉起我拽紧衣襟的手,眉眼温柔地注视我。
突然,我恍觉心中充满暖意,仿若有束阳光透过这层层密布且厚重的云层照进心房,驱散心底一切黑暗阴冷。不知何时,一行车队已行驶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上,而车后早已没了追兵的影子。
回到风墨苑,楚今非就叫人先带我回房休息,而我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侧,不肯就范。无奈下,他挥手让那人下去,淡淡看了我一眼就面向一旁的盛胤,问:“叶枫,没到?”
“呃……这个……”盛胤挠着头,含糊其辞,避开楚今非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严肃犀利的目光,想糊弄过去。
楚今非捏捏眉宇,随后提声道:“说!”
盛胤身子一颤,呆住,硬着头皮回话:“那个……楚叶中了两枪,已经去医院了。”
闻此,楚今非愣了愣,之后沉声道:“你回去吧!”说完,便要提步出门。
“带我一起,好吗?”我反应极快地扯住他背后已微染冷汗的衣袂。他思量了会儿,最后还是点点头,带我过去。
我坐在副驾驶坐,趁着红绿灯跳转的间隙,小心打量着他。此刻,他面色沉重,眉宇间含着某种似是坚定的情绪,眸中透着缕焦急且紧紧盯着前方显示器上闪烁的数字,唇线紧抿,而他左手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方向盘。见此,我心里不由泛起淡淡的苦涩:平日里他待人总是瞧着像是漠不关心、毫不上心,其实他内心是渴望与那人亲近的;就如他对楚叶枫表面觉得他与对他人没什么分别,实则心底暗暗关心着……
我不知这样瞧了他多久,只知待自己回神时,已到了叶子医院;而楚今非却未下车,只是他右手拇指细细地摩擦着我的脸颊,似是苦笑了声,有些力不从心地说着:“丫头,我好怕……”
听此,我怔忡了下,随即明白他是怕楚叶枫会有什么三长两短。思及此,我伸手欲将他抱入怀中;然,他先我一步,将我拉入怀里,脸深深埋进我脖颈,温润的呼吸轻刷着敏感的肌肤。而我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的背,我们无声地维持这个动作许久,他才闷闷地道:“今天应是我以往以来最失常的一天了!”
我的手顿了顿,不置一词,只是静静地听着。
楚今非默了默,哑然开口:“陪我上去吧……”
“好!”说着,他便放开我下车,在我怔愣时,替我打开车门,解了安全带。
“谢……”
“别再对我说谢谢!”他未等我说完,就出口打断了。
我下意识地屈了屈手指,心里某处丝丝地颤动,一时间百感交集,低首垂眸,眼中含着些复杂的情绪。
我们踏出电梯,并未直接去病房而是去了院长办公室。只是到了办公室门口,恰巧遇见了个护士,她让我们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会儿,我们才知道楚叶枫的手术还没结束。楚今非不由紧了紧握着我左手的手,而他微微地施力使我感觉左手有着丝丝地麻痹,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偷偷抬眸见他面色不太好,又瞧见一边既欢快喜悦又不知所措的小护士,便无奈地摇摇头,对那护士笑道:“谢谢你了!”
“呃、呃?没、没事……不用谢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小护士抱着记录本痴迷地盯着楚今非,呆了半响才慌忙地一手拿纸板一手握笔地摆手,之后目光又怯怯地粘上了某只楚明星,踌躇了会儿,终是忍不住央求着,“楚、楚、楚今非,能给我签、签个名吗?我特别喜欢你……”
楚今非闻此稍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沉着脸接下纸和笔签了个名,稍稍扯了扯唇角,将东西还给她,就一声不吭地拉着我进了办公室,留下小护士对那签了名的纸狂亲,可欢喜的眼神深处却是不甘与埋怨。
自看了眼那小护士的难以抑制的喜悦,我心头总是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