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说得通,说得通,”萧清云一边赞赏似的拍着巴掌,一边说道,“不过吧,被你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漠北的什么奇毒好像也没多么了不起的样子嘛。”
“小姐,婢子也只是浑说蒙中的,”兰草一咬牙,一头磕在地上不起,似已顾不上其他似的说道,“小姐,婢子晓得您与兰心情深义厚,急于替兰心脱罪,却也不能随便抓了婢子顶罪啊。婢子不服!”
“哟呵!还挺有骨气,”萧清云笑答,“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才能让你服吧。”
“。。。。。。自然是,要有真凭实据。”
萧清云笑得更灿烂了,“哦,你这意思好像是,凶手是你没错啦,只不过我给出的不是真凭实据,所以你不服?”
“。。。。。。”兰草只觉得全身冷汗直流,心跳加速,提气困难,伏在地上的胳膊也不由自由地微微哆嗦了起来,“婢子不是这个意思!小姐若拿这些捕风捉影的话定罪,婢子不服!”
萧清云笑嘻嘻地微微偏头,对身旁的兰心说道,“啧啧,看给你好姐妹吓的,就好像她小姐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似的。”
兰草,“。。。。。。”你不是吗?你真的不是吗?!
而面色一直如常的兰心闻言,向跪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兰草瞥了一眼,冷冷一笑,便也接了话,“小姐自然不是,不过是有人做贼心虚罢了。”
兰草骤然心跳如雷,她强迫自己深吸了几口气,暗自盘算了一番,便突然抬起身子转了个方向,朝着林贵妃猛地一叩首,说道,“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为婢子做主!娘娘贵为后宫之主,若对此等不公之事视而不见,定会助长后宫歪风啊!娘娘!”
林贵妃初见兰草突然转向自己,也是一愣,待得听她说完,面色便寒了下来,眯起眼睛,冷冰冰地问道,“你这是在教本宫,如何掌理后宫?”
兰草的身体明显抖得更厉害了,但事关死生,她还是强迫自己接了话,“。。。。。。婢子不敢!婢子只是说出实情,那只毒碗只有兰心碰过!婢子没碰啊!小姐一再地袒护兰心,却毫无道理地怀疑婢子。求娘娘做主,还婢子一个公道!”
林贵妃没有再开口,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萧清云却慢悠悠地把话又接了过来,“没碰就没碰呗,谁也没说你碰了呀,你怕什么?”
“。。。。。。”
“来来来,你回来跪好,咱再继续聊聊。”
“。。。。。。是,小姐。”兰草见向林贵妃求助无望,便也无可奈何地又将身体转向了萧清云跪好。
“你没碰碗?”
“婢子没碰。”
“不是说,是你收拾的茶碗吗?”
“。。。。。。小姐喝下茶汤之前,婢子没碰过碗。”
“哦,喝前没碰,喝完碰了。”
“。。。。。。是,小姐。”
“那你说,会不会还有这样一种可能,是碗里本来没有毒,毒是我们出去之后被你下的呢?”萧清云笑眯眯地问道。
“。。。。。。”兰草脸色一变,咬着唇沉默了。
梅妃与秦魏二嫔已经听出了大概,再看到兰草从愤愤不平的状态下,被萧清云三言两语就问得没了话时,俱都已是心下了然了。然心中却还有一个疑惑,可由于几次前车之鉴,三人都不敢贸然插话,只好各自憋在心底。
好在片刻后,兰草还是将她们关心的问题提了出来,“是有这种可能,不过小姐确实是喝了茶中了毒,所以碗里本来就该是有毒的。”
“我确实是中了毒是没错,可谁说一定是因为喝了茶?”萧清云冷笑了一声,“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刚刚为什么那么急着给我换衣服?”
“。。。。。。”兰草一张小脸已经毫无血色,话也说不出半句来了。
“编不出故事了吗?”萧清云撇撇嘴,“没关系,反正就算你有心情编,我也没心情听了。这衣服我还是自己换下来看看,就不劳烦你了。”
“春桃,你带萧大使去更衣,”林贵妃吩咐道,“将莲粉织锦缎新裁的那套夏装拿与萧大使更换。”
萧清云见自己还没开口,林贵妃就已经先一步安排妥帖,一如既往地体贴温柔。可在萧清云心底,本应满是感激的情绪中,却偏偏又泛起淡淡的酸楚。
萧清云偷偷吸气,压下不适当的情绪,笑着说道,“唉,这怎么好意思,又要蹭你的衣服穿了。”
“萧大使言重了,那缎子是前些时候家嫂送来的,本宫瞧着颜色讨喜,正适合萧大使穿着,便让人照萧大使的身量裁了夏装,昨日刚裁好,还没来得及送去,今日倒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萧清云无奈地笑了笑,“隔上几天,就总能让你碰上一匹适合我的缎子。。。。。。也难为你了。”
萧清云说完也没想等林贵妃回话,起身被兰心搀扶着,随春桃离开了大殿。
而林贵妃则是愣了愣神,她没想到萧清云会冒出这么一句。她不由地看了一眼东方宏,却见他似乎正在专心地品茶,于这边发生了什么毫无所觉。
没过多久,三人便回到了大殿。兰心扶着萧清云回座位坐好,看向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兰草,兰心眼底寒光大盛。
春桃则将手上捧着的萧清云刚换下来的衣服呈给了东方宏,口里报道,“启禀皇上,萧大使的内裙在后腰的部位有偏黑的血迹。”
东方宏看着手中的衣裙,轻轻抚摸着缎面上已经干涸的黑色血迹,脸色阴晴不定。林贵妃看见他的动作,轻皱着眉头一边隔着案子从他手中抽走了衣裙,一边说道,“皇上,既是发黑,多半是有毒的,还是不要触碰为好。”
林贵妃将衣裙放到案子上,看向萧清云问道,“萧大使,这黑色血迹是如何而来的?”
“是啊,我也很好奇它是从何而来的呢,兰草,你能给我们解释一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