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鸯说的话言笙一直都没有忘。
春去秋来,夏去冬来。
天黑暗暗,皓月悠悠,清笛忘里,谁人一身翠滴滴。
竹叶间,那个上下翩飞的身影一刻也没有停过。
一晃,时光如梭,岁月似风,两年不见了。
言笙的五官又化开了一些,越发显得精致无缺了。两年来,她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在整个辰鸯山内,除了箫辞,蒋鹤,未鸯之外,并无一人知道言笙的存在,以便日后她可以在不惊动其他新生的前提下,偷偷溜下山完成未鸯的修炼。
清晨,言笙背上包袱,同师傅道过别后,下了山。
拐过树林,在大街上的第一个客栈门前,言笙看到了箫辞那挺立着的身影。
“箫......语?”言笙改口叫箫辞的假名,街上人口众多,要是听见箫辞两个字,就不能指望路人们能够安分了。
箫辞一会头,看见言笙,微微点一点头。
“你怎么在这里?”言笙走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一身蓝色素袍文邹邹的书生样子,虽衬得他面容更加俊俏了,但言笙反而不适应了。
“未鸯阿姨不放心你,让我下山来和你一起历练。”箫辞也在端详着言笙,言笙今日的装扮较为随便,将一半的头发挽起固定,另一半泼墨似的披下来,一身银白青竹锦长袍,脚蹬月白流云长靴,腰间别着一块碧玉,肩上扛着一袋包袱。俊秀清丽的五官在脸上舒展开,不失为大街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阁楼上的姑娘望着言笙窃窃私语,脸上泛起红晕。她却似没察觉般,冲着箫辞微笑。
“那以后依旧要多多关照了。”言笙笑道,走进箫辞道:“接着怎么安排?”
箫辞望着远处盯着言笙看的一群姑娘,沉思了一会儿,道:“下个月阴羲城有‘无双’比赛,去吗?”
阴羲城,人节最大的都市,排名全界第一。辰鸯山所在的地方叫晴鸯城,因为未鸯而名声远扬,且365天里有299天都是晴天,是人界排名第四的城市。阴羲城正中央有一个府邸,名叫羲罗园,是人界最有名的帮派,可以和妖界的二流帮派相媲美。羲罗园由一名叫做罗渊的修仙侠客一手创办,之后罗渊修仙成功,于是羲罗园名气大涨。罗渊是第一代长老,现在的长老,名叫罗殷,二十一岁,是第十七代。虽然年轻,但在武术上的造诣十分高深,在人界家喻户晓,是排名前三的侠客。这次的“无双”大赛,便是罗殷一手操办的。“无双”大赛每六年举办一次,会选出一些资质好的苗子收入羲罗园,与正选弟子一起修炼。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说不定就能麻雀飞上枝头变成凤凰,所以参加报名的人不在千名之下。但毕竟是额外收选,所以被看中的几率不大,况且罗殷会全程观看,要求指不定有多高,每年几千人都只会有两三个人被选上。
“哦!可以吗?我可以去看吗?”言笙打小喜欢凑热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嗯,可以的。只是路途遥远,会比较艰辛,我建议......”箫辞看到言笙一脸的期待,便也没在说下去。
当然,言笙只是纯粹地想去凑个热闹长长眼界,并没有拜入罗殷门下的意思。箫辞就更不用说了。
“小二,”言笙回过头,微笑地看着客栈前台正在算账的小二,招招手道:“过来一下。”小二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言笙笑着摆摆手,从兜里掏出碎银,递给小二,道:“不打尖也不住店,我们就想请教些问题,可以吗?”
小二赶忙收下碎银,请言笙和箫辞到靠窗的位置坐下。
“二位......想打听什么事?”小二给他们两斟满茶水,道:“放心,小人对于江湖了解的十分透彻,不论是新闻还是旧事,都一清二楚,客官大可随便问。”
言笙道:“你这般说我可就放下心来了。那么我问你,知道阴羲城吗?”
小二坐下,摆摆手,道:“问我这个问题的人多了,阴羲城啊,敢问行走在江湖上的人谁不知道?”
言笙道:“好,那我接着问,羲罗园知道吗?”
小二道:“这个自然也是清楚的。名扬天下的帮派,现在的长老是家喻户晓的罗殷,那武功,喷喷,可谓是登峰造极啊。”
言笙一听,两眼放光,道:“登峰造极?难道你见过?!”
小二摇头道:“小人哪有这样的福气啊,只是来小店的江湖侠客多,闲言碎语听的多了,自然也清楚。”
言笙叹一口气,道:“那......‘无双’大赛听说过吗?”
小二点头,道:“自然的,每六年举办一次,每次有上千名侠客参加......诶?客官这样问,莫不是要去参加这‘无双’大赛?”
言笙摇头,道:“这到不是,只是感兴趣,想去凑个热闹罢了。”
小二长舒了一口气,道:“这便好。您们有所不知啊,这‘无双’大赛啊,采用的是车轮战的方式,两两对决,只有打到对手半死不活了,才能留下来啊。”
言笙一惊,道:“这么残忍么?”
小二无奈点头。
言笙看向箫辞,两人对视良久,都叹了口气。
言笙转回头去,问道:“那晴鸯城离阴羲城远吗?”
小二道:“不算远,但也不能算近。阴羲城在晴鸯城的北偏西十度的样子,要是一路通畅,差不多半个月的路程便能到达阴羲城。”
言笙对箫辞道:“那也还好,咱们去看看呗。”
箫辞淡淡道:“听你的便是。”
言笙笑着起身,道:“谢谢小二,我们先告辞了。”
小二抱拳,道:“慢走。”
言笙和箫辞出了客栈,言笙道:“真看不出。那小二每天听江湖人的闲言碎语,知道的还挺多。”
箫辞看向言笙,正色道:“其实我知道去阴羲城的路。”
言笙一惊,道:“诶呀,你知道怎么不早说呢,这下浪费路钱啦。”
箫辞看她后悔的样子,笑道:“没事,这也是你修炼的一部分。”
言笙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箫辞,一脸认真地道:“我刚才拿的是你的钱袋。”
这下轮到箫辞惊讶了。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坏了?而且她刚才的动作好轻,我竟然没有发觉。
“哼哼,不错吧?”言笙一脸得意,道:“接着,向阴羲城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