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燕观主,迎雪舞
燕明自崖上一跃,在众人眼皮底下飘然下崖,众人纷纷打算下崖底找回三人尸首。
但众人看崖底渺渺,不知深浅;而那崖下之路,看众山绵延,冰雪覆盖,不知如何才能通到崖底。看情况即使有什么路能通往崖底,却也必定才寸难行,凶险异常。
那李文如也随大家赶来,眼见那心爱的男人也跌入山崖,遭遇雪崩,心中悲痛,却不敢言说出口。
而后来跑来的魏楠,是被燕明臂力震倒在地的。虽然也痛惜燕明自尽,而且拜师不成,心愿无法实现,那么他的生死与他无关,并且浪费了他辛苦奔波几日来到此处。这几日,他只有一种意念,那就是要报仇,因为自己撞击到石径上的头,夜夜疼痛,那都是拜那燕原所赐。他只有疼痛了,才会生了怨心。头疼的病,日后将一直困扰着他,以至对燕原一直记恨。这就是仇恨的缘由。所以他翻身坐了起来,并未朝崖边方向。
众人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长者,无声无息。长者面若桃花,神采奕奕,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众人皆面向雪崖,唯独魏楠面向里边,所以只有他看到那老者是飘过来的,如幽灵一般。
魏楠直吓得嘴巴张得老大,这世间居然有如此了得的轻功,此老者武功不在燕明之下,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魏楠“呀”地一声,众人才回神看到老者。
燕原下马上前行礼道:“爹!”燕震也上前道声“爷爷”,然后“呜呜”地再次悲伤起来。
观内众人向前行礼:“拜见观主!”
司马师才知道这是传说中昆仑玉虚观之主燕礼,虽然个子年纪看上去与燕明相似,但只看那道骨仙风,非燕明所能及。
司马师与白衣护卫们才弄明白,在昆仑玉虚观,象燕明这般武功的人,在玉虚观只配当教经老师,而真正的昆仑武功在燕礼。
雪在下着,崖边已然又覆盖了一层雪。
燕震道:“爷爷,燕明老师他……”
燕礼对他孙子摆一下手,说道:“爷爷已经知道。”
那蒋让奇怪,这老者刚来就会知道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有仙人般的洞析才能?于是他替司马师说出想法:“我们的小姐掉下崖底,不知能否下去找找。”
燕礼突然飘到那蒋让马前,将蒋让轻轻携上,直飘到崖外,悬空停住。
燕礼道:“将军可看清崖下如何下去?或者能否看到崖底距离此处有多少丈吗?”
那蒋让只知两脚悬空,身子不知所着,只依赖燕礼那只手提着,担心被那燕礼放手与燕明一般直坠崖底。睁眼看时,那崖底深不可测,与刚才所见无别,只是现在是两脚悬空,更是心惊胆战。
他所能见到的,是那崩塌的巨大雪块层层叠叠、横七竖八,把那谷底下该埋的埋住,该湮的湮灭。
蒋让还未来得及回答燕礼的话,燕礼已借势带他回到崖顶。蒋让吓得面若土色,虽然下雪,却也吓得身冒冷汗。忙回道:“深不可测,怕是我们下去不得。”
燕礼无比悲痛地对大家说道:“各位,逝者已矣,且让老道为他们舞剑送行吧!”
说罢,抽出长剑,迎着飘雪舞起,边舞边唱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
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
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
天清地浊,天动地静。
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那剑渐舞渐快,没入风雪之中,不见身影,只见剑影。众人叹道:燕礼的剑道之绝,武功之高,叹为观止。
司马师与蒋让却想道:“燕礼观主武功如此之高,而他的儿子却是如此脓包,燕原是否根本就不是他儿子?至于第三代燕震,现在还只是孩子,未来怎么样,现在还不可预测。”
燕礼舞罢,对众人说道:“雪崩之势,与地震无异,看来三人早已葬身崖底,老道我也无能为力找到他们尸首,就让他们就此安息吧。”
众人答道:“听从观主安排。”于是众人纷纷向雪崩的断崖处行礼,拜别三个掉下雪崖之人。
而司马师强忍心中悲痛,明知不忍亲妹就此诀别,怎奈他看燕礼的功夫,就算集合带来的十几个白衣护卫与燕礼过招,不过数招之内尽数败下。所以他只有记住此恨,待有朝一日再前来寻仇了,毕竟妹妹之死与昆仑玉虚观有着莫大的因果!
魏楠发现燕礼原来是燕原的父亲,如果是燕明,他觉得燕明是燕原的随从,那么他成为燕明的徒弟是有可能的,而这燕礼却是燕原的父亲,如果要拜师,拜燕礼为师的可能性,根本不可能!
有一种道理他是懂得的,就是自己的位置。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虽然自己可以抗争,但跟他不是朝同一个目标扔石头的人,是不可能比谁扔的石头更对。
司马师对燕礼抱拳行个军礼,强忍悲痛地说道:“燕观主,晚辈就先行一步,也必须与老父亲交待一下舍妹的事了,就此别过。”
燕礼回道:“将军节哀!那就不送将军了。”
蒋让及其他白衣护卫纷纷向众人行礼作别,观中众人回礼。
司马师走向自己坐骑,那魏楠快步跑到司马师的马前,在那马边半跪蹲下,意思作为司马师的上马随从。
司马师一楞,马上明白他的行为,但他心中有气,喝道:“滚开!”然后一脚将魏楠踢得翻滚几滚,自己跃身上马,扬鞭抽打马股,与众白衣护卫冒着飞雪而奔。
魏楠却是一个懂得观颜察色之人,事实上刚才让司马师踢的那一脚是他自己愿意的,因为他知道司马师心中有一股压抑不可发泄的悲痛,只有那一脚踢出去了,才能让他策马奔出,痛解郁闷之懑。
果然,司马师奔出百余丈之后,回身问那蒋让道:“刚才被我踢了一脚的城门守卫是谁?”
蒋让道:“是老兵马乙的外甥,叫魏楠。”
司马师道:“好,你叫他以后跟随我吧。”
“遵命!”蒋让勒马回去找魏楠,魏楠也正骑马跟随他们。
……
其实崖底并不是无路下去。
就在崖顶轰然作响、雪崩地裂之际,崖底有八、九个怪人正用他们特殊的工具及燕原给他们的昆仑帛书探寻昆仑神秘的地穴。
那地穴按燕原所说,是昆仑的一个龙脉所在。这个龙脉,蕴藏着一个巨大的宝藏!
记录这个地穴的,就是那昆仑帛书。难怪那邓亮会接近李文如,要不惜一切代价来获得这个昆仑帛书。
这帛书上用的文字,却不是中原文字,而是一种当地文字,只有这些怪人看得懂。
八、九个怪人正在用帛书所标示的位置,在崖底一一对照帛书所标地点方位。
这时,崖顶上面发生雪崩。
那几个怪人象是早就习惯这些雪崩的发生,迅速找到雪崩时不会被砸到的位置躲了起来。
雪块一块一块地自天而落,掉下来时有的炸了散开,有的掉到底下却又弹起,弹跳了几下才落地不动,有的成片成片地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将原先的那些空隙填满。
几个怪人远远的看着天上掉雪块下来,静静地象在欣赏一种艺术。
这时,他们发现有两个人,一白,一绿,夹杂在那些雪块之中,往崖底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