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说，这世间上的恋情大抵便是这样，散了聚，聚后散，想打球一样，球一会在自己手上，一会又跑到别人手上，交替轮换，而散了伤心，聚了却又后悔。没有人能说明白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但都明白为什么要聚，为什么要散。为什么要爱上一个人？为什么要和那人恋爱？为什么又要结婚呢？自然规律吗？想必是这样。或是想偷偷腥，品尝点不一样的滋味。面包和蛋糕你要哪一个？或许不会说，吃完蛋糕，再去偷点面包。面包没有蛋糕好吃众人皆知，可还是耐不住寂寞跑到面包库。
当初明可深看到这段话时，只微微一笑，心里确实不信的。
可如今，明可深想起了这行话，不禁苦然。
他吸了一口气，轻轻问：“为什么？”小六，我不相信你会因为这四年就爱上别人！我不相信！
纪沫黎撇过头，身上宽大的白色风衣微微有些散开：“我相信四年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忘了，我忘了……”我从来就没记得过……明可深轻笑，“能不能，再告诉我一次理由？”
“不爱。”纪沫黎重重地说出这两个字，双眼中漩涡着淡淡的挣扎，“我也不值得你爱。”
“小六，不，我以后叫你沫黎好了，”明可深笑着扳过她的肩膀，“小六不爱深深也没关系啊，我可以让沫黎爱上可深的！不管是小六，还是沫黎，他都爱的！”
纪沫黎挣脱出他的手臂：“请自重。”
明可深的眸光黯然起来，他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微微颤抖。他微微垂眸，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纪沫黎咬唇，不去看他的面目，转过头，面朝星光闪烁：“时光可以改变很多，对不起。”
“物是人非事事休吗？”他轻喃，呵呵笑出了声，“小六，不，沫黎，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她咬牙狠狠说，“那你明白了吗？”
“可是……为什么四年前就说你不爱我呢？”明可深垂头轻笑，“还是，你从来没爱过我呢？”
“你……记得？”纪沫黎有些讶然。
不，不记得，我从来不记得你对我说出那种话，从来不。
我记得的，只有隆重的婚礼，只有婚礼……也只会有婚礼……其他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是我看到了一张纸条，是你的字迹。”他闭上眼睛。
他不能忘记昨天他翻动抽屉时那突然纷纷扬扬的白色……就像，破碎的风铃，破碎的生命……
“那，不是真的，是吗？”明可深屏息，他笑得很美，“你骗我的是不是？”
纪沫黎不知道四年前的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居然会这般执着，她微微愕然，随后升起一抹强烈的犹豫。
四年前，她做错了吗？
四年前，她应该告诉他实情吗？
见纪沫黎迟迟不加回答，明可深的心脏跳动地飞快，声音微颤：“是不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纪沫黎生生感到有泪水想要划过，但她止住了，她长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对不起，是我不够好……”
“是你不够好？”明可深得到了答案，狠狠咳嗽两声，仿佛要把胸内所有的污浊咳出。他苦苦一笑，向后退了两步：“对不起。”
对不起……纪沫黎的拳头紧紧握在了一起，紧闭双眼，不敢看，不想看。不要对不起，深深……真的是我不够好，不够好……
“沫黎吃下了凤之种，与她结合的男子会在她分娩的那一刻死亡……”
母亲的话响彻在耳边……
她趴在门口偷偷侧听……
她呆住……
对不起，深深，是我不够好！对不起……
她的眼圈红红的，明明止住了泪花，可依稀还是光亮闪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