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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该还的债,该了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

“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可为什么你们还要杀我。”半空中,执画凉的紫色衣裙冽冽作响,瘦削的脸此刻白如雪。蝶翅般的睫毛忽闪忽闪,眼中是一片彻骨的绝望。微微咳嗽,她的唇畔渐渐沁出一抹血丝,妖冶炫目。而执画凉的身前是一片穿着各色衣装的七派弟子。他们双手执剑,目标一致的挥向形单影只的执画凉。

仙界的三派与人间的四派一向隔绝往来,如今却因执画凉这一变数而联袂杀向妖界。执画凉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她看着她熟悉的朋友站在七派弟子中,脸色冰冷的与她刀剑相向。

“执画凉,我劝你还是自行散去全身修为,束手就擒。”一个身穿白色羽衣,面容俊逸,浑身散发着仙道气息的墨仙往前大迈一步,苦口婆心道。

“他在哪?”执画凉面色狰狞的怒吼,玉手一挥,一道无声无息,无影无形的紫色掌劲印上了墨仙的心口,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执画凉竟敢在七派人士面前肆无忌惮的出手。

来不及多想,墨仙运集全身仙元于胸口,牢牢的护住心脉。刚一发动仙元护体,那催山裂岳般的可怕掌劲就穿透了身外的仙罡罩,狠狠的击中墨仙的心口。喉咙一片腥甜,一口带着金色光泽的血液立刻在他胸前化成一片血雾,墨仙踉跄勉强止住身形,抬头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你的妖力竟然攀涨如此之快,看来是留你不得了。”执画凉额头的妖魔印记发亮,她神色痛苦的张开双手,歇斯底里的说到。

“他究竟在哪?”一圈又一圈的紫色光芒以执画凉为中心,如同湖面的涟漪一般疯狂涌向四周,无数修为较低的七派弟子纷纷吐血跌落在地,法力较高也颤颤巍巍的退后几步才止住身形。一个照面,七派人士损失近半,玉手轻挽,兰花指现,两道强劲而可怕的剑指,夹着紫色光芒,直射墨仙胸口心魂穴。玉指一出,天凤身影飘动,妙曼的身姿如天女下凡一般,立时幻化出无数的光影,夹着无数的兰花指剑,分袭墨仙全身要害。一声叹息,墨仙被一层白色如雾似幻的光罩笼罩,执画凉的攻击如同石沉大海般被吞噬一空。

“你终于来了么?”执画凉的嘴角勾勒出苍凉的笑,她静静地看着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渐渐实质化在她眼前。

他是六界最美的男子,最温柔却又最无情的人,也是法力最高的几人之一。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闪着光泽的墨发随风而动,好看剑眉下却是一对狭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柔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他就像山水间梦幻多彩的水墨画一般,高贵圣洁得让人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是对他的亵渎。他依旧眉眼带笑,柔情四溢的看着他对面的执画凉,笑意却不抵眼里。

“我来了。”他的声音带着泉水般的冷冽却又让人如浴春风。仙亦宸张开双手,飞向执画凉。他无形的释放压力迫使执画凉往后倒飞。四目相对中有失望,有仇恨,有无奈,最后执画凉脚尖轻点,止住身形利落的闪身便稳站在自动形成的云彩之上,与他再一次凝望。许久,仙亦宸轻启薄唇,无悲无喜的说到。

“你是我昔日挚友遗留在人间的孤女,见你天性纯良便带你回山,收你为徒,授你奇门之术。你本该在静思台潜心修炼。却勾结魔教,抢七方神器之一的补天石,我关你十年禁闭,断你周身经脉,可你不知悔改,竟以身化魔,杀蓬莱岛主,夺封天镜,灭蜀山,抢指天剑,打开墟洞放逐魔界,入侵六界。你,罪不可赦。”执画凉听着他一条一条数着她的罪行,渐渐猖狂大笑,她顺了顺她额前的碎发,漫不经心的说到。

“既然我如此罪不可赦,那么师尊还在等什么?有本事就抓我会仙牢,送我上弑神台呀,反正你又不是没有杀过我,?呵呵……”执画凉癫狂的在空中胡乱飞舞。下一秒,空中,无数流光异彩如岁初烟花,迷人眼眸,强劲的气流如逆海狂浪,卷起惊天风柱,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在地面飞速移动,不停的摧毁地面。无数七派弟子哀嚎遍野,仙亦宸眼中闪过一抹刺痛,他说。

“不要逼师父,你乖乖跟我回去受审,无论结局如何,师父都陪在你身边。”执画凉蓦地一收手,目光迷离的看着他,喃喃道。

“真的么?”仙亦宸点了点头,伸手想要将她苍白日渐消瘦的手握在手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她的时候,从她身上便涌出一层光,瞬息涌向仙亦宸,踉跄了几步摇晃着跌到在地,仙亦宸随即站起身来,抬头目光平静的看着执画凉。

执画凉轻喝一声,紫色身影化为一股旋转的光芒,瞬间出现在仙亦宸的胸前不足五米的距离。仙亦宸脸色一僵,右手光华一转,一柄闪着闪烁着白色光芒的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指天剑。”身后众人一片惊呼,执画凉的身形微微一顿,看着他指向自己的指天剑略微失神。他是正派光明的化身,守护六界和平是他义不容辞的使命。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亲手杀了我,让那些恶意中伤他的人再也寻不到理由诋毁他,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无垢的成神。

爱,是成全。

执画凉嘴角泛起惊心动魄的微笑,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扑向戮神剑。

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在安静的四周响起。执画凉的嘴角滑落乌黑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剑身上,静静地看着仙亦宸那古井无波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挣扎的神情。

“我的死,不为正,不为邪,只为你。”执画凉的右手一挥,紫色光华一闪的刹那,墨仙在仙亦宸身后惊呼小心,而随即一道惊天剑芒临身,执画凉自动形成的仙罡罩在瞬间就被破开,并快若惊鸿般从执画凉身后刺进她的身体。身体不自主的往前踉跄几步,胸口的指天剑便透心而过。

“这是凤凰琴,如今终于可以完璧归赵了。”仙亦宸颤抖着抽回刺进她身体里的指天剑,她虚弱的旋转几步便倒在他怀里,神色哀痛的仙亦宸扶着她一起摊坐在地上,紧紧的把她捂在怀里。

“真好,终于可以看着你越过桃花劫,一步成神了。”执画凉蝶翅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着,眉梢带笑。她贪婪的呼吸着属于他的专有气息,仙亦宸痛苦的摇了摇头,声线嘶哑的说。

“我没有想过要你死,我只想制服你,带你回昆仑受审,就算全六界的人都要你死,为师也会拼尽全力护你一命。可你的性子怎么这般烈。”执画凉看着他痛苦得而略显狰狞的俊脸,事到如今,他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爱他的这个事实么?

“我不想在被你关在暗无天日的仙牢里,我不想被师父丢到布满仓鼠、蜈蚣、蝎子这类毒虫的域界里,我不想成为师父成神的阻碍,我不想自己再次被你挑断经脉,废除修为像个废物一般苟且偷生的活着。我宁愿去死,我也不要浑浑噩噩的活在一个又一个冰冷的阴谋里。”仙亦宸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晕染出一层一层水雾,他颤抖着手紧紧把执画凉抱在怀里。

“如果成神的代价就是要亲手杀死自己最重要的人,那么我宁愿不要神这个身份。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我害怕你离开。我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件事,那比六界覆灭,妖魔肆虐还要可怕,那比让我失去仙身,无力挽留众生于水火还要可怕。我愿与六界为敌,哪怕让我亲手手刃我守护了几千年的六界所有生灵的生命我也愿意,只求你不要离开我。”七派弟子在听到仙亦宸的这番话后全部都大惊失色,他们一直敬仰膜拜的神如今彻头彻尾的疯了,他们丢盔弃甲的开始逃窜,生怕仙亦宸会在执画凉死后大开杀戒。

“可这一切都太迟了,我五脉已经全部破碎,神魂以彻底湮灭,魔身以毁。我如今只是被你的仙力吊着半口气而已。我一生都带着污点活着,承蒙你的不嫌弃才让我明白什么感恩,什么是爱,什么是得不到与放不下。可你如今得道成神在即,我又岂能在拖累你?我已经负累你太多太多了,仙牢里你执指天剑挑断我经脉,废我修为,驱赶域界毁我容颜,弑神台剔除神骨,仙牢十年圈禁,我欠你的,你为我付出的,该还的债,该了的情,三生石前,一笔勾销。”执画凉凄凉一笑,伸手打落他替她渡仙气的手,然后在仙亦宸惊慌失措的目光中,如同被火燃烧过的纸张一般,蓦地化为灰烬。仙亦宸想要握住散去的灰,却无奈从他白皙修长如玉的指尖溜走。他双目通红,额角青筋暴起,

“是你,若果不是你哪一掌,我的画凉就不会死。”他看着对面那个神色慌张的墨仙,蓦地就是凌厉的一掌,巨响传出,随即一连串的惊天霹雳宛如怒雷当空,夹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不停的朝七派众人劈去。

“疯了,疯了……”就在场面进一步恶化,仙亦宸即将彻底疯魔的时候,一束淡淡的充满神圣的金光将他笼罩在其中,那是成神的引渡神光。

“悲天心,逆天行,沧桑路,痴女心,一世柔肠,几多回首,仍难离!笑世人,观天地,梦几许。琴剑纵横,孤寂行,何人问,君落泪,可为情?大风起,尘飞扬,一切如梦;人来,人去,转眼成空!”虚空中,一曲悠然的仙音在空中回旋,仙亦宸眸中的血色渐渐消退,他目光坚定的破开束缚他的金光,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远遁离去。

“此生,誓不成神,从此世间是好是坏与我都再无半分关系。”所有人听到他这句话之后都沉默了,所有门派巨头都一声不吭的带着各自的门人返回各自的门派。

“你这人这么冷,夏天抱着你睡觉一定很舒服的吧。而且你自带闪光,我估计黑夜我都可以不用燃灯了。”

“你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剁碎了包成肉包喂给你吃?”

“我不知道什么是安心,我就觉得跟在你身边就像手里牵着后山那头凶神恶煞的恶犬一般,很安心。”

“无论你错得多么离谱,我都会以你看不到的姿态保护在你身边,直到让我神魂俱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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