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望见东边儿些许朝霞,宁子娴已然在龙啸宫候着了。
这般时辰走动的人际尚少,只不过,许是宁子娴多年来走惯了的,王延英立即将宁子娴迎了进去。
贤琰帝也是见怪不怪,毕竟这个早膳,从来都是宁子娴准备了亲自送来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倒也是成了习惯。
原本也就以为是她觉着新鲜,贤琰帝也不曾放在心上,哪知道宁子娴也是个有韧劲儿的,要是那早上没吃着,倒是觉得不舒坦。
瞧着贤琰帝模样,宁子娴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好歹贤琰帝对自己也算是和颜悦色的了,只是不能提起妍儿……不然总是会不欢而散的……
过了这许久了,想来,此时提一提,应该也算是过去了……
“德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贤琰帝倒也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毕竟精心准备的,跟御膳房里的总是有差别的。
宁子娴莞尔:“皇上吃不腻就是臣妾的福气了。”
却是端着一碗薏仁儿紫米粥:“皇上光吃点心了,还是这个养胃一些的。”
贤琰帝瞧着,却是笑了笑,顺手接过来,并不忙着食用,静静的道:“德妃,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的。”
“皇上……”
贤琰帝打断了她:“欸,先听朕说。”
贤琰帝便道:“石氏已为废妃,只是毋庸置疑的。”
“臣妾知道……”宁子娴敛下眼眸。
“只消谋害皇嗣一样,她便是死不足惜的……”
“臣妾也知道。”宁子娴垂下头去。
“只是为着她也曾孕育皇子,朕虽将她打入冷宫,可到底对外,还是留着她的名声。”
宁子娴无话可说。
“之所以她还活着……”贤琰帝却是看向了宁子娴,“朕不得不说,德妃从来都很聪慧……知道,一个痴傻的人留在后宫里,是不足为惧的……”
宁子娴却是一惊:“皇上!”
贤琰帝止住了宁子娴的话:“德妃不用说,朕都知道。能叫你下的去手的事情,实在不多。毒傻石氏,不就是其中一件吗?”
“还请皇上降罪……”宁子娴认命一样的跪在地上,不过贤琰帝却是并没有其他意向之中的气怒,只是听着贤琰帝道:“这一点,你真是跟皇后,一模一样的!”
不知道为何,宁子娴只觉得心里一阵剧痛,每每贤琰帝说出此语的时候,就是一把把刀的刀插在的心上,痛的不能呼吸。
还以为这些年了,没事了,可到底低估了自己!不过好在自己也是能迅速的收拾情绪,便安安静静的静默了。
还以为贤琰帝还要继续怀念之语,不想却是叫宁子娴有一种想要哭一场的冲动……
只因贤琰帝道:“不过朕知道,你跟她终究不一样,德妃总是有自己的,朕从来都记得……”
宁子娴语气颤抖:“皇上……当真……记得吗……”
贤琰帝却是笑了笑:“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
看着宁子娴呆愣的样子,贤琰帝颇有些觉得好笑,不过也好,后宫的女人,孩子多了,是非也就多了,有些手段不假,可到底有张有弛,就难的了……
“好了,不早了,德妃回去吧。”
“是,皇上……”
宁子娴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走出龙啸宫的,只是当冷风一过,却是平静了下来,有些后悔,自己还要给妍儿的事情寻些门路呢……却是被贤琰帝给绕过去了……
跺了跺脚,今天不成,明天……可是不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