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当真下定决心了?”凌笙到底年轻有些不忍,语气略有迟疑。
可抬眼见着宁子娴冰冷的面容,却甚是危险的气息蔓延开去,耳边的声音如划在刀刃上:“不都说不吠的狗才咬人吗?”
“娘娘何必如此……”
“如此’妄自菲薄‘吗?”宁子娴不着痕迹的笑了笑,“就当我是个酒疯子吧……”
又道:“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等到孝凌回去了,你们几个也不小的便该娶妻了……”
凌笙眉头微蹙,想要说什么,宁子娴却是深深的看来他一眼:“安家的女儿固然好,可席家的是你父皇给你选的,父命不可违……”
凌笙沉默了半晌,宁子娴又道:“有时候侧室不一定就比不上正室,不是吗?”
凌笙望着宁子娴,终于,呼出一口气,“什么都瞒不过娘娘。”
宁子娴莞尔:“若非如此,她不会放心把你交给我,不是吗?”
相对无言,便唤了人领着凌笙送他回去。
宁子娴入内梳洗妥当,正准备安置,却是一时间睡意全无。
便盈盈而立与床畔,贤琰帝早已熟睡,宁子娴闲倚镂空雕花红木架子上,细细的看着床榻之上男人的面容,这么些年,这样安静的看着,却是带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不禁觉得可笑,原本最为亲近的人,而今这样静谧的相处,却是遥不可及……
“娘娘,可要……”
“你们下去吧。”
还不到芷息她们说完,宁子娴便吩咐了下去。
五月的夜,到底如水。窗影上人影绰绰,宁子娴住的地方原本就靠近湖边,夜风温润,浅浅荷叶田田,倒是叫人回忆无限……
只是越想起来以前,宁子娴却越是止不住的笑,可就是叫人不知道这个笑,是笑什么呢?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自己的傻?
一切都还是未知,少不得做自己喜欢的吧,念及此处,方才想起自己好似变得’可恶‘了之后,更加开心了……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也就七日之后了。
宁子娴倒是不觉日子过得这般快速,倒是芷息道:“娘娘,许是没什么大事吧。公主回娘家,谁会添堵?便是温宪公主也不就那么两日的工夫而已?谁还有闲情逸致见天儿来啊。便是接了千度郡主前来,也是皇上想念孩子罢了。”
“是啊,温宪的孩子都是郡主了……”
却是又道:“若非当年她一时糊涂,依着她的心性儿,倒也是不至于此的。稚子无辜,是该封个郡主的。”
见自家娘娘都这样说了,芷息自然不会说其他的什么。
染画便又道:“娘娘如今可是后宫第一人了,谁会那么没有眼里见儿的来找不痛快呀?便是懿妃娘娘都消停了不少……”
这话却是叫宁子娴反应过来,“是啊,最近忙的很,都忘了,皇上这后宫里,妖魔鬼怪可是不少呢……”
芷息顿时明白自家娘娘的意思,笑道:“娘娘,咱们求得有高僧吉符,自然万事无虞的。”
“你道是天神庇佑不成?”虽然这样说着,可也不难听出宁子娴声音里面的轻松与开怀,怪道人总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下……实在是好处多多……
“好啦,好好准备准备,孝凌这一次回去了,想必有生之年,很难再见了……”
“娘娘不必伤感,两国交好,总能听到公主的消息的。”
“我知道。只是我这个做外婆的心意要到才是。”
“奴婢明白。”
正欲出门,宁子娴想起来一件事情:“安家那边,送了点心了?”
“娘娘,送了。”
正好小允子进来,打千儿,便道:“娘娘,希皇子说今儿晚上想吃娘娘做的菜了。”
宁子娴觉得好笑,“想吃就过来呗,还特意来说道说道?”
小允子见娘娘还不太清楚,便又道:“希皇子最近,怕是’红鸾星动‘了……”
宁子娴却是愣住了,小允子又道:“是小门小户的姑娘……”
宁子娴彻底沉下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