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沈珂趴在窗户往楼下看,却只见得一个少年,凌乱的黑发,干净的白衬衫,缓缓走过。
沈珂双手一撑回转,顾不上思考,往楼梯跑去。
易泽!她只想大喊。
沈珂跑到楼下时,上气不接下气,肚子有些抽痛,她站在那条路上,微风轻抚,望着空空荡荡的路,一言不发。
这时,一阵疼痛从脚底蔓延开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嘲地笑了笑,握着挂号单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轻轻转身。
沈珂走在楼梯里,呆滞地一直走着。
“沈珂!你去哪了?!”一声怒吼惊得沈珂清醒过来。她打了个寒颤,抬起头,看到乔医生生气的板着脸,仿佛能看到他头顶阴沉的乌云。
她不说话。
乔医生看见她微微红的眼眶,一下子没了脾气。“你……”他清了清嗓子,放低了声音。
“好像有点痛啊。”阳光下笑起来的女孩子说道。
只是笑得太令人心碎。
乔医生赶紧上前。“怎么了?很痛么?”
嗯,真的好痛。
出了医院以后,沈珂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了一条远路。
路上行人多数结对而行,沈珂一个人,孤单的走在路上,就好像以前的那条黑乎乎的走廊。
只是少了那扇微掩的门。
对于沈珂来说,易泽是她的救赎,他陪她走过了很难走的日子,她却抛下他在辉煌的舞台。
无论怎样也好,她只想追上去,哪怕只是道个歉都好。
她走啊走,走到沈奚临所在的高中。
高二还没有放假,但这时已经是中午了,放学铃早早就打了。沈珂停在对面,看见沈奚临从校门走出来,肩膀被一旁的少年搂住,谈得正欢。
看着沈奚临,沈珂心情稍微安定下来了,她微微加快了步伐。
沈奚临和同学在校门附近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解决午饭,耳边是同学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他不厌其烦地应着,抬眸,近视的他似乎看见马路对面依稀走过一个熟悉的背影。“嚯”地一声又站了起来,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却被刚刚放行的车子挡住了视线。
“沈奚临?怎么了?”同学看他皱着眉,问。沈奚临不如往常要么不回答要么好脾气的样子,而是大声怒吼着:“别吵!”
同学也是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车子过去以后,哪里还有那抹倩影?
沈奚临烦躁的挠挠头,重重坐下,拿出手机,给沈珂打电话。
沈珂感觉兜里有振动,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沈奚临三个字,深吸了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哥?”她故作轻松。沈奚临的语气却似乎不是很好:“在哪?”“嗯……刚刚去医院检查,现在回家啦。”沈珂顿了一下,撒了个谎。
万万没想到,旁边一辆车按着喇叭疾驰而过。
“回,家,了?”同学握着的筷子一抖,看着对面脸黑得可以和关公媲美的沈奚临,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事,哥,我就是随便走走。”沈珂咬了咬唇,她知道瞒不过他。“哈?阿珂你……喂!喂!阿珂?!”猝不及防,对面很快挂了电话。
沈奚临暗骂一声该死,对同学说:“帮我打包。”然后跑了出去,完全不顾同学在后面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拐过一个弯,是一处公园。
沈珂漫无目的地走着,觉得有些累,便随意找了一处坐下。
烈日当头的这个时间,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加之公园很大,所以这里很安静。
一阵脚步声由远到近的到来,打算毁掉这片寂静。
沈珂侧头望去,看见穿着校服的沈奚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立在不远处。
沈奚临深深吐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长椅,坐下。“阿珂,我知道你从来不会绕这么远的路的,是出了什么事么?”他深知,沈珂是不会乱跑的,烦心也绝对不会写在脸上。最过分的一次,就是把自己锁在舞室里,该吃吃该喝喝,但终归一言不发。沈奚临却觉得,她会出来散心,要比把自己闷着更严重。
“没有……”声音弱到连沈珂自己都不相信。
沈奚临沉默了一下,然后扭过身,修长的手臂将沈珂不由分说地拽进了怀里。
“阿珂,什么时候你愿意开口,就再告诉我吧。”
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空隙倾洒下来,少年轻柔的话语也好像阳光一样,暖了沈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