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杨广

十五这天终于给盼来了，夜晚降临，我们三人盛装打扮，送我们的轿子停在一栋大宅门前，我们下轿一瞧——晋王府，下巴差点没合上，“晋王？”“天哪，那天那大长腿是隋炀帝？”“隋炀帝怎么可以那么帅？”“行了，知道是杨广，帅不帅，跟咱们毛关系也没了。”“对，对，吃完就撤吧，危险人物，不便染指。”我们一路嘀咕着走进宅子，不免打量起四周的景致来，亭栏水榭，花草卵石，人造的假山上几支透明的流水顺着凹凸不平的石头落在荷花池中，几只羽毛瑰丽却又叫不出名字的小鸟停在水中的荷叶上，“太漂亮了。”令尘小声赞叹道。宣萱搂着令尘的胳膊，缩着脖子说：“可我有点害怕呢，你们说，不会跟上次在尚书府上一样，把我们扣这了吧。”令尘：“靠，这种可能你怎么不早假设下，我这还巴巴地自告奋勇的陪你们来，差点忘了上辈子怎么死的了。”我：“安心啦，所谓相由心生，长成这样心眼肯定不坏，即使他真的行为不端，跟老尚书一个德行，欲行不轨，也不必担心。”两人疑惑的望着我，我：“吴彦祖演的色狼跟吴孟达演的色狼能一样吗？”两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正说着，进了偏殿，只见一张大圆桌置于正中，酒菜已上，婢女垂首四周站立，忙冲冲跑去一个人伸手打帘，杨广、宇文化及一行人从帘内走出，谈笑声不断，我们三人与迎面而来的众人微笑着施礼，待看到其中一张脸时，头皮一阵发紧，你猜那打帘的是谁？——竟是李环，看来他不单为色狼尚书张罗这些蝇营狗苟之事，京城王孙贵族，他都勤于巴结，我们三人互相递了眼色，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说报仇想必是太早，只有尽量平静，见机行事罢了。“黎姑娘，又见面了。”杨广黑眉如剑，两颗没经过电子辐射的眼珠，又大又亮，睫毛扑闪扑闪地一张一合，脸部曲线硬朗中带着温柔，双颊稍凹，一身黑色长褂，金线绣蟒，一寸宽的镶玉腰带绕在轮廓紧致的腰上，真是越美丽越危险，越危险却又越美丽，我们三人半跪着施礼：“殿下。”杨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微微向上抬抬，算是让我们免礼了，李环殷勤的招呼我们入座，那表情，那神色，好自然，好不做作，当真就没认出我们来？还是杀人如麻，记不住那么多？众人坐定，下人把酒倒入杯中，杨广端起酒杯，微微笑着说：“昨日听黎姑娘唱曲，旋律优美，词更是妙绝，本王自幼也拜师学过诗词，虽只知皮毛，却喜欢的很，今日约来城中的几位大诗人，你们尽管当着我的面切磋切磋，好叫我与宇文兄这种粗人也从中受益些”。说到这，席上的诗人坐不住了，站起来谦虚一番：“殿下如此说，真是折煞臣等。”令尘捣捣我的胳膊，低声道：“早知道气氛酸成这样，打死我都不来。”好歹寒暄完毕，进入了喝酒环节，一个姓薛的诗人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怎么着，你还想酒前赋诗一首？只见他扬起智慧的头颅，慢条斯理的吐出几行字：入春才七日，离家已二年。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怎么这么熟？像在哪听过，令尘再次捣捣我：“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上的必背课文，这人叫薛道衡。”“好诗，好诗。”令尘不顾我在下面拉她的衣角，鼓着掌站了起来，“今日大家好兴致，我也诗性大发，诸位切莫笑话。”我扶着额头，不敢看她，只听她抑扬顿挫的开始背诵：“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怎么？卡了？我抬头看看她，这表情，便秘一般，下面忘词了吧，正好，我也没记起来，只好鼓起掌来，当做此诗已完结，杨广一等人听得感动莫名，那叫薛道衡的诗人更是一脸崇拜，自愧不如的说道：“姑娘真是好文采，如此高度，想必是难以逾越了，敢问令尘姑娘，这首诗可否抄与在下一份，闲来细细品鉴。”令尘说：“小意思，回头抄给你啊。咱们开始喝吧。”宇文化及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令尘姑娘的诗说的特别有道理。”杨广：“我们听令姑娘的，来人，接着倒酒。”桌上菜肴刚吃两口就被撤走，源源不断地端上新菜，我已经开始恍惚了，头有千斤重，宇文化及的脸有两个。我怎么会喝那么醉，明明不过是这点酒而已，这时只见宣萱已经倒下，头伏在桌子上，口中呓语，不知为何，我渐渐感觉力不可支，隐约看到李环伏在宇文化及耳边不知说些什么，宇文化及颜色骤变，遣李环先行退下，李环那厮一脸谄笑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听到自己被人赶走，非常尴尬，作揖告退。“黎姑娘。”宇文化及站起身，手扶着我的双肩，“不要紧吧。”杨广也觉察出不对劲：“怎么了？”令尘的脑袋晃来晃去，看来也头痛欲裂。宇文化及压低了声音说：“李环此人，行事太过下作。”杨广及众人不解，忙问为何，宇文化及：“为了讨好殿下，居然在三位姑娘杯子里下了迷药。”杨****此连连摇头，“杨素介绍来的人，本以为腿脚麻利，眼头甚活，作个奴才使唤倒不错，没想到太急功近利，巴结到这份上了。算了，以后不要让他登门了，来人，送几位姑娘进客房休息，好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