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玉门关已出,那么便知,梦,已近了。
从出生到现在,我总是在重复着作同一个梦,我在被黑暗笼罩的高大异域建筑中游荡,灵魂仿佛抽离了肉身,满目是忙碌的血红人影看不清的模糊,耳边奇特的声音似在低低吟唱着什么。
逃不脱的窒息感,独我孤独一人不停奔跑,不停挣扎,无人可助那高大的建筑,我从未见过,却仿佛我是属于那里的,透着熟悉而又诡异的感觉,这梦总是要延续整整一夜,我会在黎明白露初霞瞬间惊醒,宛若重生。
不知是第几次从梦魇中苏醒,心却早没有了以前慌乱,只剩死水一潭空空的可怕。
我起身走到水边,迎着湿漉漉的空气,整了整衣着,又弯下腰将手帕弄湿,洗去早晨的倦意,河水颤动,映出了岸上女子苍白而又削瘦的面容,一张清秀的脸庞却因那左脸诡异的图腾硬是将三分姿色掩盖的点滴不剩。
我无意再看下去,依旧带上面纱,踏上了孤独的丝路。
从界址里杀出来,不就为了找到这座梦里面的神殿,找到梦里面的人吗?
一路向西,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我,不停地前进,跨越茫茫沙漠,来到地图上陌生的土地,是叫波斯吗,我勉强看出缭乱的字迹,望了望远方,感到梦里的他越来越近了。
一个月,两个月,时间渐渐没有了概念,只有那个萦绕在心底的谜团告诉我,快了?快了。
无论禁受时间怎样的折磨我仍然记得很清楚,是在深夜到达那儿的,复杂的地形,隐蔽的山间,不需要任何提示,不需要任何指引,只是随着心的跳动,我便无法遗忘他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