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渐渐步入房内,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这人缓步轻声,坐在木凳上,此刻的林尧君,双眼失神,衣服呆滞的样子,仿佛对这人的到来未曾发觉一般。
“竟是陷入了冥想吗?悟性上倒并没有让我失望。”男子淡淡开口,原来是那位前辈回来了。眼下,这香已经只剩十息。
前辈说过:“我无需沾染与她的因果,若是有缘,我便不拒。”
那就表示,他不需要因果,如果他不需要收徒,但若是有缘,他也不会拒绝。
我与前辈的交谈之中曾说:“前辈既不愿与别人沾染因果,便不必为我使用神通去得知我父母的往事。”当时从前辈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的意思,前辈并没有否决我。由此可见,我的推断基本能有八成把握。
再来便是,当时我欲告知前辈玥轩的名字时,前辈拒绝了,这是说明得知其名对前辈来说便是因果?前辈欲告知我父母的往事,这是说明,拥有记忆便是因果,前辈说抹去记忆,消除因果。这断然错不了。
我已告知前辈我的名字,前辈也知道了我的事,那么我与前辈应该已有因果,况且我能见到前辈,便是机缘,为何前辈还会拒绝我?
突然,林尧君惊呼“难道说,前辈知道我的名字与故事,只是与我有因,可我却并未与前辈产生因果。是了,断然不会错。”
下一刻,门外的风吹进房内,香,终于燃尽。林尧君从冥想的状态恢复过来。
“噗通”这是林尧君又一次向这男子下跪。
“你可想通了?记得,这最后的要求,只有这一次了!”
“是,我想通了,我也明悟了。前辈不愿知晓她的姓名,不想与其结下因果,我拒绝前辈用神通告知我父母往事,是我知晓前辈不愿与别人结下因果,我能有幸见到前辈,是机缘,前辈也曾说过这一点,前辈知晓我的故事,知我其名,与我结下因果,可我只是有缘见得前辈,并没有与前辈结下因果。”林尧君眼神炯炯,掷地有声,他抬头看着这位前辈,眼神里充满坚毅。
“那你如何与我结下因果?我说过,不可拜师。”
“我请求前辈.。告知我.。姓名”咚的一声,林尧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烛台灯火摇曳,大地开始颤抖,房屋不停的抖动,似要随时出现崩塌的迹象。
“我请求前辈告知我姓名”林尧君再次磕了一个头。这一次,房屋坍塌,旋即消散在空中,林尧君跪伏在一片湖面上,湖面光滑如镜,散发出银银光泽,周围广袤无垠,一眼望去,探视不到边际。天空之上,无日无月,这里却是光明一片,若低头看向这边湖泽便会发现,那湖面上倒影这一轮日与一轮月。
“我,林尧君,请求前辈,告知我姓名,喝啊啊啊啊啊啊啊!!!”说罢,林尧君眼中散出强烈的光华,他的猛地抬头高喝一声,然后重重的磕了最后一个头。
“咔嚓~~~”整个世界万籁俱静,唯有这如镜般的湖面出现裂缝,这裂缝越来越大,急速的蔓延出去,似乎覆盖了整座湖泽还不够,竟然蔓延至整个空间,遮蔽了天空。那湖面上倒映的日月出现裂缝,下一刻。
“啪!”“啪!”如同镜面破碎的声音,彼此起伏,直到最后一声落幕。林尧君依旧跪在那里,头埋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呼~~~喝~~~喝~~~~喝~~~~~我。。我。。”似要说什么,仿佛再也没有力气。
在林尧君的前方,一个万丈高的身影赫然浮现。这身影没有四肢,只剩下那张充满魅力的面孔,头发无风自舞,如纷飞的大雪,孤傲,清冷,如狂风之中的柳条,张扬,霸气。
同一时间,璃南城的许多地方,但凡正在算卦的人,卦器皆是自毁。其中,在璃南城某处大殿的深处,一老者突然惊诧到“不可扰乱之天机,不可窥测之天机,不可结因之天机。这是.何方高人在与人结因果???”这老者相貌平平,但还算的上温和,只是眉心处画着一个红色的鬼脸,看起来格外吓人。
再说林尧君,他茫然抬头,举目漆黑一片,唯有眼前这个万丈高大的身影散出光华,他认得那张面孔,那是这位神秘莫测的前辈。林尧君虽心知如此,还是震惊非常,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况且,他尚还只是一个孩童心智罢了。
身影缓缓开口,“林尧君,我的真名已经没人知晓,连我自己也要忘却,后来的人都尊称吾名---泽之智。”
“泽。。泽之智,这就是前辈的名讳吗?”林尧君轻声问道。但是泽之智并不想解答的样子,开口说道:“我这一生,不喜与人结因果,我曾亲手斩断自己因果,也因为因果受禁,遭受天劫,你既与我结因果,便拜入我的门下,除我之外,不可再拜。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你需记住,一日为师。”
不待泽之智说完,林尧君心领神会,脱口而出“终身为父!!”
就在林尧君眨眼的一瞬间,他又回到了璃南城的家中,房屋并未倒塌,灯火依旧摇曳,门外那阵微风刚刚吹来,最后一缕香灰被吹散落地,他头上有一滴汗珠,也刚好滑落脸颊。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林尧君恭敬的起身,正欲向泽之智行拜师礼。
“不必,你已三叩,此生无需再叩我,他日若你要向我再叩首时,除非你不愿意当我弟子,要不然就是为我祭拜!”泽之智淡淡说道,与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
“是,师尊!弟子虽不愿这样,还请师尊告知,前两件事的解决之法。”
“此生我不帮你一件事,我只教你,怎么做,是看你自己。”说着,泽之智伸出手,放在桌子上,食指轻轻敲了五下桌面:“五年,她有一劫,你有一劫,你义母有一劫。两件事的解法,五年之后便有。这五年内,你无需再去璃南宗修行,随我待五年,五年之后,你去完成你要做的事,我也会离开,他日能否相见,希望上苍还能保留你我情分,留下一点仙缘指引你。”
“师傅,五年后,您要离开这里?”
“恩,你这五年要好生修行,五年后,若是不能到九魂地仙,你也不用出去救你的朋友和义母,出去,也只是送死罢了。”
“五年,九魂地仙?”林尧君低头喃喃,并不太懂师尊所说的话。
“修仙一途,凡人需吐纳引仙气入体,过辟谷,凝仙元,仙元凝聚出九团时,方可冲击散仙之修,成散仙后,凝聚仙丹,九枚仙丹便可化作第一缕仙魂,是为地仙,地仙九魂,金仙九魂,跨过之后,便是上仙之修,若是跨不过,则终身金仙九魂,命不过三千载。”大概知晓林尧君心中疑虑,师尊耐心的解答道。
“那师尊您是什么修为?”林尧君终于了解到一些修仙的事情,顿时忍不住发问到。
“吾之修为,已不可测,吾之寿命,超天长,跨地久,轮回不可度我,万法不可撼动我,等你有一天,跨过上仙的时候,大概便会知晓。”
“另外,我要告知你一事,你的身体与常人不一样,每当你修为进步之后,你就能感受到你的身体仿佛在苏醒,你现在感受不到,是因为修为太低,如同禁制,使你身体沉睡。若是有一天你的修为足以打开自己的身体枷锁,为师希望你善导其念,归为己用,若是你无法操控,为师这里有一块玉佩,你带在身上,可保你不死,但你从此就要与这世间难得其二的特殊体质告别。你需谨记,若是不可留,不可强留。”说着,泽之智拿出一块古朴的玉佩,细心的为林尧君戴在脖子上,这让林尧君觉得格外温暖。
“是,师尊!徒儿一定牢记您的话。”
“还记得我教你的打坐引导之法吗?你在这调息打坐,不到体内结出第一团仙元,不可出此门,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泽之智起身,便要推门而出。
就在林尧君准备打坐的时候,泽之智面对木门,也不回头,问道:“吾一生,最高修为不是仙法,不是神通,而是智慧,今晚你的表现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想,你可曾感觉有不对之处?”
被这么一问,林尧君顿感诧异,细细想来,从拜师前到拜师后,并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忽然,“第一次回答这家中的时候就觉得有点怪怪的,第二次也是,到底怪在哪呢?屋内摆放与璃南城中的家一模一样,拜师时的事情也并没有什么蹊跷之处。怪了。到底是哪里让师尊觉得有问题?”
“记住,第一点,若一切的源头,外界不可寻,便从自身寻找。”说罢,泽之智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外界不可寻,便从自身寻找?我是哪里有做错吗?不对!难道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感觉自己长高了,看东西好像是从高处看,现在也是。难道说?”林尧君惊疑不定的看向师尊当时所坐的长凳处,在这直线距离看过去的墙上,刚好挂了一面镜子,镜面如同湖水的表面一样。然而就在林尧君看向镜子的时候,“啊~~~~~~~”
下一刻,林尧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