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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堤义明的财富传奇(1)

孤儿寡母创业维艰

要想知道堤义明财富家族的发迹还要从他的父亲堤康次郎说起,堤康次郎生于1890年,日本滋贺县八木庄人。他的父亲是一个经营饮食业的小商人,在堤康次郎10来岁时就去世了。

母亲将他寄养在外祖父家,而外祖父是个经营麻布生意的商人。由于从小在外祖父身边耳濡目染,堤康次郎很小便有了做生意的天赋和过人的胆识。

堤康次郎的父亲去世前,家里除了有一家饮食店外,还开了一家杂货店。

那天,父亲到城里进货去了,母亲和堤康次郎守在杂货店里,母亲见没有顾客光顾,且天色已晚,想来不会有人来买东西了,便把堤康次郎放到窗前的椅子上,自己则去给邻居那位行动不便的老头送菜去了。

可事有凑巧,母亲刚走,另一位邻居大娘来商店买东西。她见堤康家的大人不在,便逗堤康次郎玩,说她要买一包盐,一包味精,一包豆制品,要堤康次郎卖给她。

那位大娘本是和堤康次郎闹着玩的,可没想到堤康次郎却麻利地跳下椅子,再踏上另一条凳子,从满满的货柜上取下这位大娘要的东西,同时准确地报出了价钱,并说,回头让妈妈记上账就行了。

邻居大娘大为吃惊:“天啦,你这么小一个小小人儿,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呢?”

堤康次郎满不在乎地说:“我天天都看爸爸和妈妈就是这么卖的嘛。堤康次郎在10岁时,则开始显示出他超乎常人的沉稳和自信。”

在堤康次郎的父亲去世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堤康次郎放学回家,脸上留着道道伤痕。母亲生气地问他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次郎没有吭声。母亲十分生气,顺手给了他两巴掌,你都这么大了,咋不听话,不给兄妹们做一个好样子!

堤康次郎坐在地上委屈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大声对母亲说:“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卖这些杂货?为什么不去城里开一家百货公司?”

母亲见他问得有些蹊跷,便让堤康次郎坐下来慢慢说。

原来,堤康次郎在最近的考试中考了全班第一名,老师和校长都表扬了他。这使班上几个开百货公司的大老板的儿子很是不满,便在放学的路上讥笑他是杂货仔、穷光蛋!

像这种欺负,早已不是第一次了,平时,次郎为了不让母亲生气,总是避让着那几个老板的儿子,而对方则认为他老实可欺,更加肆无忌惮。

可这一次堤康次郎再也忍不住了。他像一头发怒的小熊一样飞身冲了上去,一边冲一边吼:“杂货仔又怎么啦,有本事比比看!”

虽然次郎很勇敢,可对方人多势众,把他按倒在地上,七手八脚地将次郎打了一顿,还朝他身上吐了不少口水。

母亲听完次郎的话,神色庄严起来:“孩子,你要记住。开杂货店没什么不体面的,什么活都是人干的!”

堤康次郎对母亲说:“等我长大了,我不但要开杂货店,还要开一家全日本最大最大的百货公司!”

数十年后,当堤康次郎成为十多家大型百货公司的所有者时,他不由得常常想起那时候他向母亲许下的诺言。

堤康次郎从早稻田大学毕业以后,一直沉浮于商海之中。然而,尽管他机敏过人,且有着高人一筹的经商天才,可仍然难以取得更为重大的突破;因为,在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日本,凡是与战争关系不大的产业,都属于政府不但不扶持,且还是被约束的对象。

为了谋求更大的发展,堤康次郎来到了东京。然而,到东京不久,他就遇上了一桩非常恼火的事情。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早在到东京前,堤康次郎就在东京买下了一块地皮,由于城市建设的发展,那块地皮在几年里已增值了好多倍,且有继续增值的可能。

东京的某家大公司也看上了这块地,先后多次找到堤康次郎要求卖给他们。可谁愿意让到手的肥肉落到别人手里呢?堤康次郎无论如何不肯答应。

那家公司自然十分恼怒:一个外地人,竟敢如此不识抬举!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仗着和军部的关系,那家公司的老板带了10多个彪形大汉闯进了堤康次郎家里,再次逼他答应卖地。

堤康次郎依然不同意。

那老板将嘴一努,十几个人不约而同地从怀里掏出手枪,指着堤康次郎:“你他妈的究竟卖不卖?”

“说不卖就是不卖!再问一百遍也是这话!”

话音刚落,“砰砰”几声清脆的枪响。

堤康次郎依旧冷静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没动。

子弹从堤康次郎的耳边掠了过去,打到院子里的围墙上,厚厚的围墙被打出几个蜂窝状的小洞。

那老板见堤康次郎一点也无慌张之意,心中也有几分尊敬和怯意。于是手一挥,让大汉们退了下去,对堤康次郎说:

“你很有胆识,我不再逼你了。咱们交个朋友吧,从今后你在东京要是有什么事,只要说一声,我一定认账的。”

说着,他伸出手来,主动和堤康次郎握手言和。

这件事后来传到警视厅,他们几次传堤康次郎,查问究竟。

但堤康次郎每次都说没有这件事,从来就没有过。这让那个原来逼堤康次郎卖地的老板更加感激不已。

卖掉了在家乡滋贺县的土地和其他产业,携家带口地来到首都东京,堤康次郎是为了谋求一个更大的发展和更光明的前途。

按他原来的构想,是准备在东京开办工厂,涉入制造业,当然,同时也经营一直情况良好的百货公司。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突如其来的珍珠港事件,美国正式向日本宣战,太平洋战争爆发了。

战争开始后,美军不断轰炸日本国土,为了彻底打败日本,美军将日本的一些著名的企业也列上了重点轰炸的名单。

不少大企业在战争中多次遭到毁灭性的大轰炸,不得不迁到偏僻的乡村,从而严重制约了进一步发展。

这就使得堤康次郎到东京壮大西武的计划被搁置了起来。但是,堤康次郎并没有灰心。除了经管好在东京的百货公司和杂货店外,他每天都四处考察,并认真分析国内国际形式。最后,堤康次郎得出了一个结论:日本必败。

至于日本战败后盟国会如何进行处置,现在还无法预测。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被战争破坏得千疮百孔的日本必定得重建。

不管盟国今后会如何限制日本的发展,但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衣食住行方面,无论如何也不会被限制的。

1945年一个夏天的晚上,堤康次郎在他那间小小的书房里彻夜难眠。

他一会儿站起身到庭院里散步,一会儿又坐下来在桌上写着些什么。当夏日的太阳升起在他的窗前时,一个关于西武在这种战乱年代发展壮大的计划已经了然于胸。

堤康次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认为,尽管现在整个日本已卷入了战争的旋涡之中,对于经商办企业来讲,似乎没有一点优势可言。但是,物极必反,正是在这种被众多经营者都认为不是发展的时候,偏偏还是有着发展的可能的。

堤康次郎想,人类生活最基本的是衣食住行这四项,不论日本战后国情如何,这些方面都是有前途的。

衣方面,现在许多组织工厂中,除了生产军服和军被的以外,大多已处于停产半停产状态,许多老板因对前途无望而急于低价将工厂转让。利用现有的资金,买两三家纺织厂是没有问题的。

食方面,日本四周环海,有丰富的海产品,可以兴办一个加工厂大批量进行鱼类食品加工,虽然不是军部要求的军工企业,但部队也需要大量的罐头,军部不致于反对。

住方面,现在的战争已让那么多的人无家可归,只能住在简易的棚子里,甚至流落街头,虽然现在还不能进行房地产开发,但只要战争一结束,这方面肯定将是一个大热门,因此当务之急是乘低价买进一大批土地。

行方面,汽车还是极少数权贵家里的东西,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因此,一方面可以着手于铁路的开发建设,一方面可以搞一个公司专门经销轻便实用的自行车。

就这样,堤康次郎在一段时间的彷徨之后,终于制订下了西武的5年发展规划。事实证明,他的这步至关重要的棋走对了。

从此堤康次郎建起了庞大的家族产业。

从小培养帝王之学

堤康次郎不仅建立了庞大的产业而且他风流成性,公开纳入门下的女人有3个,共生育了7名子女,对妾侍所生的儿子堤义明格外关爱。他要把自己创建的家业传承下去,惟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培养接班人,但培养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并不容易,堤康次郎选择了用“帝王之学”来培养接班人,首先他看到了自己的妾侍所生的儿子堤义明天资聪颖,是一个可造之才,于是他开始了大胆的培养。

堤康次郎一直把堤义明带在身边,从还不到10岁便开始对堤义明进行了一系列近乎严酷但后来让堤义明获益匪浅的“帝王学”训练。

每天早晨五点钟,当别人还在床上熟睡时,堤义明就会接到父亲从另一个房间里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即起床;同时向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堤义明发问,有时是问昨天读的书是什么内容,有何体会;有时则是问前几天交给堤义明办的一些诸如到某地送封信、到某地看看某新开的商场有些什么特点等杂事,如果堤义明稍有答不上来,就会挨一顿臭骂:“混蛋!”接着,不容堤义明再分辩,父亲已经挂上了电话。

堤义明起床后,不管是外面在下雪还是在刮大风,都只能用冷水冲一个澡,因为堤康次郎认为堤义明身子骨太弱,而一个男子要千一番大事,没有一个强健的身体是不可能的;而且,他还认为,肉体的痛楚可以带来精神的高度集中。

冲了冷水澡之后,堤义明得把一个大大的庭院和整个楼的楼道用心清扫一下,而这些本来都是佣人们每天的工作之一。

但堤康次郎坚持要儿子去做。他的理由是一句中国的古代名言: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在做完这些杂活之后,堤义明就和父亲到公园里散步,学柔道,锻炼身体,并接受父亲思想上的调教。

吃饭的时候,堤康次郎不喜欢有一点剩菜剩饭,一定要堤义明将饭菜吃光。因此,无论堤义明吃得有多饱,他都从来不会剩下一丁点。

这时,父亲就会很快乐地称赞他:“吃得真多!这才像我的儿子!”

据堤义明后来回忆虽然那时他只有10来岁,可父亲已经俨然把他当作了接班人来培养和要求。

堤康次郎总是要求堤义明跟在左右,尽管商业上的事这孩子不可能太懂,但要的就是一个从小的耳濡目染。

因此,堤义明除了上学外,每天得花好些时间去倾听父亲的经商心得和为人处世的道理。有时,当堤义明陪着父亲一起坐车去城里奔波时,父亲会突然问他:“义明,那幢大楼是哪一家公司开的?他们都经营些什么?”

这些地方往往是上次从这儿经过时,父亲给堤义明讲过的。因此,如果堤义明能够准确地说出来,父亲就会高兴地拍拍他的头以示赞许。反之如果答不上来的话,父亲就会严肃地说:“怎么回事?你没放在心上吗?这样下去,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

过了很久,当堤义明已经快要把那件事忘记了时,父亲很可能还会再一次问起,如果那时堤义明还是答不上来,堤康次郎就会狠狠地训斥他,那种可怕的样子就像是要把他从小车上推下去似的。

因此,小堤义明不得不随时准备回答父亲可能的提问,每天都如临大敌,生活得很是紧张。几十年后,当堤义明回忆遥远的少年时代的生活时,曾深有感触地说:“在父亲身边生活10年,相当于在他人身边生活30年、40年!”

对这种斯巴达式的顽固管教,一般的孩子肯定会感到难以接受,但堤义明却不仅不反感,反而把它看做一种享受。

在父亲的带动下,堤义明很小就对体育非常有兴趣。他慢慢地学会并精通了柔道、滑雪、溜冰、高尔夫球、网球等运动。尤其是滑雪运动,他可以一口气从山上滑到山脚,技术与职业选手也差不了多少。因此,看起来瘦弱的堤义明事实上体质十分健壮。堤康次郎通过体育运动,教导堤义明如何成为一个有战斗力的男子汉。他认为人生原本就是一场战斗,要想获得事业上的成功一定得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行。

帝王教育是多方面的。除了体质上的锻炼外,更重要的是品质和情操,使其具备强大的道德力量和高人一筹的处世作风。

在父亲亲手指教和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堤义明从小就不爱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他在小学、中学读书期间从不亮出自己是议员和大企业家的儿子的身份。而堤康次郎虽给他以家庭的关怀和安全,但从不娇惯和溺爱,让他像一名小徒工一样接受着近乎严酷的训练。

堤义明10多岁的时候,父亲要求他每到寒暑假时,都必须到西武下属的不同门类的工厂或是公司、商店里实习,尽可能多地了解和熟悉情况。

因此,堤义明的身影经常晃动在工厂高大的厂房和公司整洁的写字楼之间。

堤康次郎的主要目的是让堤义明去看看、听听,同时按该部门的要求做一些小事和杂事。那些不明真相的人都以为堤义明是公司里雇的一个干勤杂的童工;而知道了真相的,无不为堤康次郎的教子之术而深感钦佩,一个个竖起大拇指。

堤义明记忆中最深刻的,是他少年时推销自行车的事。

一年夏天,根据堤康次郎的安排,堤义明来到远在熊本县的一个小镇上的西武自行车商场体验生活。

店里最重要的活自然就是推销自行车。可由于堤康次郎向经理打了招呼,店里便总不让他插手销售方面的事,每天给他安排的不外乎是些打扫卫生、跑跑腿之类的活计。

这主要是堤康次郎认为,孩子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养成爱劳动,能吃苦的精神,而不在于一下子就要学会什么商战秘诀。

但是,堤义明对这种枯燥的生活感到十分不满,看着经理和两个店员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地向顾客们推销自行车,堤义明也想像他们那样独挡一面,做一个优秀的推销员,而不是一丁点儿刺激也没有的勤杂工。

可是,这个愿望在当时却是难以实现的。除了堤义明的父亲向经理有言在外,更因为自行车在当时还是较高档的商品,理所当然,这样贵重的商品是不可能委派一个孩子去销售的。因此,每当堤义明向经理要求自己也去推销自行车时,经理总是微笑着说不着急,小伙子,今后会有机会的。可当堤义明认真地问经理到底什么时候有机会时,经理却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经理越不让堤义明插手,堤义明心里越是痒痒的像有许多爪子在一下一下地搔着他。他暗暗想:无论如何,也要在这个假期里做一回推销员——哪怕只销出去一辆也行。

一天,经理有事出门了,堤义明终于有了机会。

下午,一个顾客来到商店,要买一辆自行车。堤义明抢在其他两位店员之前迎住了那位顾客,将顾客引到商店一侧的自行车仓库里,满脸微笑着将他所知道的一点自行车方面的知识说给顾客听。

那位顾客一边面带笑容地听着堤义明吃力的介绍,一边用手拍着堤义明的头:“真是个热心的孩子呀。好吧,我决定买你的自行车,不过,可得9折才行。”

听了顾客的话,堤义明心中一阵狂喜:自己的首次推销便如此容易地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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