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玥珠”二字,秦云谣像被电击了一番,露出了一副像是听到“地球明天要爆炸”了的表情。
搞什么?闹了半天这皇宫第一至宝——玥,竟是颗珠子?还是能让人青春永驻的法宝?当然,最最让秦云谣无法接受的事情是,这玥珠的主人,是那个悯妃,也就是那个妖女太后!
“你这话可当真?”秦云谣皱着眉头,望着和妃夸张的笑容,有些发怵。说她是疯了吧,她说的话又挺真实,说她没疯吧,看这模样却叫人觉得心慌。
和妃收起了那副怪诞的笑容,重新坐回椅子上,面色恢复了平静,说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隐瞒你的必要吗?不介意的话,还是坐下来听我叨叨会吧。”
秦云谣打量了对方半晌,叹了口气,坐到了对面。
“当然,这事情应该从我入宫开始说起。”和妃漫不经心地谈了起来。
自崇祯元年起,明朝便日益有了亡国之象,大旱、水涝、蝗灾,接连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而至崇祯十四年,瘟疫爆发,举国上下皆是哀鸿遍野,甚至有城郭民去城空之景。这情况便只能造成一个结果,盗匪与流民勾结,四处爆发民变。
也就是在这样的天灾人祸不断的时候,作为扬州城的大户苏氏家族,不想着救济灾民,仗着财资雄厚,继续做着大明朝永垂不朽的美梦。崇祯十五年,也就是大明朝完全覆灭前一年,苏婉心、苏婉宁两姐妹,被其父送进宫去,皆是留下来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女官。
“明朝要亡了”,这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事情。
崇祯十六年,明朝末代皇帝自缢,而在这内忧外患之际,司大将军——司南木,趁机攻入京城,改国号为后明,做了个乱世皇帝,把崇祯后,宫里的女人悉数接手了过来,其中便有当时还只是女官的苏家两姐妹。
苏婉宁对那时年轻而又有魄力的司南木一见钟情,但苦于没有机会接近,便想起了利用能歌善舞的姐姐苏婉心,她希望能让姐姐带着她一道排练那《霓裳羽衣曲》,在不久后的大宴上有机会接近那高高在上的陛下。
而苏婉心入宫便只是想着遵从父母的意愿罢了,对于之前的崇祯帝也好,现在的后明帝也好,她都没有丝毫的感情。她所乐衷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制作机关,眼下自己从小宠溺到大的妹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自然也乐得成人之美。
计划永远是赶不上变化的。苏婉宁计划好了一切,也如愿上了大宴,却发现那后明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姐姐的身上,随着姐姐苏婉心的翩翩起舞而眼露温柔之色。她心一横,便故意作出崴了脚的样子,跌倒在地,眼巴巴地望着远处端着酒杯的心上人,希望他能下来扶自己一把。
她这一摔,奏乐戛然而止,而舞队的表演也被迫终止,苏婉心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蹲下身,扶起妹妹,嘘寒问暖,而后明帝则眉头一皱,冷哼一声便甩袖离开了,看都没看苏婉宁一眼。
“如果有缘分,那你们俩定是要在一起的,这种事情急不得。”苏婉宁眼见妹妹脸上由晴转阴,赶紧贴在她耳朵边低语起来,而苏婉宁眼里寒芒一闪,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姐姐,死盯着后明帝远去的背影。
在这之后不久的一个晚上,后明帝身边的小太监便来传唤苏婉心,让她到乾清殿去,专为陛下舞上一曲,苏婉心这一去,晚上便留在了乾清殿,苏婉宁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而咬着牙无处发作。
等苏婉心再次回到女官们住的偏殿,身份虽没变,却颇受皇帝身边那小太监的尊敬,苏婉宁暗中把姐姐叫到一旁询问情况,却再次得知了一个叫她难以接受的消息:姐姐苏婉心在那一晚已经受了后明帝的宠幸。
怎么可能呢?姐姐说了对那个男人没有感情的啊!她怎么能……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男人下手呢!苏婉宁心里的积压已久的嫉妒与愤怒一并爆发了出来,可她面子上却仍是一副无辜小丫头的模样,说着“羡慕姐姐”的话,央求着姐姐把自己带着一块儿去乾清宫。
当时毫无心机可言的苏婉心,拗不过妹妹的一再央求,便擅自做主,把妹妹苏婉宁带到了皇帝身边。
“这是我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和妃说着,嘴角浮现一丝讥讽,“苏婉宁如愿到了先帝的身边,也如愿地受了先帝的宠幸,却始终怀不上孩子。”
怀不上孩子,对一个女人而言,说是灾难也不为过,尤其是一个拼命想呆在皇帝身边的女人。就在她到处派人调查的时候,姐姐苏婉心却有喜了。
嫉妒成恨的苏婉宁,恨不得把姐姐肚子里的孩子掏出来,塞到自己的肚子里。得知姐姐有喜的消息之后,原本就更偏爱苏婉心的皇帝陛下,更是对其宠爱有加,完全冷落了后,宫里的女人,包括苏婉宁。
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可就在苏婉心临盆之际,皇帝却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一袭大红色的袄裙,冷冽的笑容挂在她本就妖媚的脸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每一个明里或暗里反对她的人。
这个女人进宫后不久,便受了册封之礼,成为了悯妃娘娘。众人一片哗然,这消息的震撼力比“苏婉心即将临盆”还要来得强悍得多,毕竟,皇宫是个用身份说话的地方,而苏婉心,说白了不过是个小小的女官。
若是说姐姐苏婉心坐了这后,宫之首的位置,苏婉宁倒也能理解,可眼下这半路冒出来的女人却不费一点力气把属于她们姐妹俩的东西抢走了,这就让她不能容忍了。于是她就像一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用像小孩子一般的手段开始暗中对悯妃下手。
悯妃把一切看在眼中,却不动声色。苏婉宁把断了的刀片用布包着送去悯妃宫中,悯妃便砍了下人的一截手指,最为回礼还给苏婉宁;苏婉宁把破鞋丢到悯妃跟前,而悯妃便将那破鞋收下,硬生生套在下人的脚上,砍断下人的脚,丢还给苏婉宁。
几番血腥的“礼尚往来”之后,苏婉宁没有学着变乖,反而继续同悯妃较着劲。
“所以,后来宫里便发生了那件事情。”和妃说着,脸色有些苍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