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谣像条倔强的活鱼,左右扭动着腰肢,想把眼前这个已被她归为“无耻之徒”的皇帝陛下推开,却反被捉住了双手,反剪在身后。可怜她堂堂的一代神偷,一代杀人越货得心应手的神偷,此时此刻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张凑得无比近的脸孔。
司白本是觉得逗她好玩,可见她百般不情愿羞红了脸,扭来动去的,竟觉得有些把持不住。他低下头,轻轻攫住了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
“唔……”秦云谣被他堵得呼吸困难,感觉到了对方带着茶香味的气息扑鼻而来,更是慌乱不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对方的舌头狠狠咬了下去。
秦云谣脸颊绯红,嘴角抽动着,尽力不去对上司白要杀人的目光。方才,司白刚吃痛着从她的“领地”撤离出来,便结结实实地挨了对方一巴掌,脸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秦云谣身体的反应永远比脑子快一拍,这是师傅白瑕训练出来的结果。眼下这情况,似乎也不是道个歉能解决的……等等,为什么要自己道歉?这臭不要脸的皇帝可是占了自己的大便宜啊!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可是身在古代,对方还是皇帝,万一治自己一个“行刺”之罪,这条小命可就不明不白地交代掉了。
“你……你……反正你也那什么了,扯平!”秦云谣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能努力装出气势汹汹的样子来。
司白摸了摸肿痛的脸颊,冷笑着,一声不吭地往门口走去。踩上门槛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总有一天,孤会让你主动投怀送抱的。
房间回归了平静。药香弥散开来,又慢慢淡去。秦云谣把头深深埋在被子里,尽力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也不去思考司白留下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只知道自己的心突突地跳着,脸上烫的不行。唉,雪藏了十多年的初吻,就这么眼睁睁的没有了。
在秦云谣装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祁王爷一行也到达了七星镇。秦云谣躺在医馆,司白寸步不离地盯着她,期间秦垠崖来过两次。一次则是告知他众人的行踪,另一次,则似乎是跑来说教他。静下心来,司白才隐隐察觉秦垠崖的那番说辞,实则是话里有话。
离开医馆,他径直去了祁王一行下榻的客栈,他要去求证一件事。
“祁王爷。”司白推门便入,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留在神色慌乱的祁王脸上。老家伙,果然有事瞒着。
祁王爷轻咳了两声,收敛了一番,沉声道:“看来陛下已是察觉到了。”
“祁王爷似乎把孤当猴耍了一番。”司白有些恼怒,“为何不提前告知孤?又是太后的意思吗?”
“那毕竟是为了陛下您着想。若是您知道那边有这么大规模的活动,恐怕茶饭不思了吧?”说话间,秦垠崖也出现在了门口,冷冷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司白。
司白抬手便甩了秦垠崖一个耳光,眼里的凶光乍现:“你不过是那老女人养的一条狗,哪来的资格三番五次说教孤?”
秦垠崖挨了这一耳光,嘴角沁出了一丝血迹。他若无其事地揩拭了嘴角的鲜血,毫无感情地回道:“陛下教训的是。不过该说的话,垠崖仍是要说的。”
祁王爷心疼儿子,却不敢在此时的陛下面前求情。只是心里直嘀咕,今日的陛下怎么特别爱生气?
“所以,你们打算让孤怎么办?”司白竭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斜睨着面若冰霜的秦垠崖。
“太后的意思,是让陛下尽快回宫。”秦垠崖道,“最好,现在就回宫。”
“孤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司白冷哼着,“转告那老女人,孤不会听她摆布。”
眼睁睁看着司白摔门而去的身影,祁王爷也是无可奈何:“垠崖,继续保护陛下。”他心里不得不承认,陛下还是太年轻,爱意气用事,不吃点苦头是不会知道收敛了。
司白面色铁青着,回到房间。现在的朝廷内部暗流涌动,以丞相为首的那帮人,自他登基开始便是颇有微词。只是他没有料到,那边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行踪,甚至找了杀手一路尾随,伺机除掉他。
太后永远把他当作小孩子,处处以保护为名,牵制禁锢他,让他大为光火。不就是刺杀么,难道自己就那么弱不禁风,要任人宰割么?
再说被司白搁置在医馆的秦云谣。
她昏了一天,又睡了一夜,肚子开始唱空城计了。刚打算踏出医馆的门,便被人拦住了:“秦姑娘,您不能走。”
秦云谣在心里喊了声“卧槽”。
眼前拦人的这位,也是老大夫的徒弟之一。长得不高,却胖得眼睛都细成了一道缝,圆滚滚的像堵肉墙,塞在了门口。他脾气倒是挺好,和声和气道:“先前那位穿白袍的大爷吩咐过了,不让您出房门。您还是等着吧。”
秦云谣继续可爱战略,扑闪着大眼睛,央求道:“人家只出去一小会儿嘛,买个包子就回来了嘛……”心里忍不住啐道,再不闪开,姐姐就把你像推不倒翁一样来回推了。
这位肉嘟嘟的徒弟俨然不动,像背书一般认真地回道:“不行。师傅说了的,不行就是不行。”
“不行是吧……呵呵呵……”秦云谣笑得无比诡异,暗中攥紧了拳头,正想着打他左脸还是右脸的时候,翠儿的声音出现在了肉墙的对面。
“小姐小姐!可算找到你了……”翠儿跑得满头大汗,听见秦云谣那毛骨悚然的笑声,才注意到被挡得严严实实的小姐。
身为一个下人,翠儿摊上这么个爱折腾的小姐,也是累得够呛。先是紧赶慢赶到了七星镇,皇帝陛下也回了客栈。正想去打探打探小姐的行踪,看见人家黑着一张脸,满身怨气,只得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好在七星镇只是个小镇,她一处处地寻找下来,这才发现了秦云谣。
秦云谣见救星来了,赶紧伸手向她示意,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翠儿,小姐我恐怕命不久矣,可否托付你一件事……”
翠儿听得脊背一凉,虚着声音问道:“小姐你……有什么事……”
“事情就是我快死了……”秦云谣有气无力地哼哼。
“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急症?你这碍事的登徒子,快给我让开!”翠儿急了,伸手便推开这堵肉墙,一把扶住秦云谣,“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呃……”秦云谣眯起眼,意志无限低沉下去,“给我买碗馄饨,给我买个包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