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青茗与莫含恨正聊天间,恍然发现,东方天边已经露出一条鱼肚白般的辉芒,晨光熹微,天****明。
遥遥望去,迥崖杳障,万仞开屏。云海凝空,紫烟弥散。风光甚是绮丽动人。
只听一声宛如银铃般的声音传来:“莫前辈,青茗哥哥,你们醒的好早啊。”
说话的正是杜诗涵。南宫青茗望着杜诗涵笑道:“我与莫前辈一晚都没有合眼的。”
“啊?”杜诗涵疑惑地看着南宫青茗与莫含恨,说道:“原来你们一晚上都没睡呀……”
莫含恨微微一笑,并不答话。杜诗涵哪里会知道,昨天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发生呢。
上午时分,南宫青茗与杜诗涵告别莫含恨,继续踏上他们的旅途。
两人有说有笑,向北而行。一路上古柏森然,修篁繁茂。两人一直被美丽的景色吸引,不觉已经行了数十里,到了杭州城中。时辰已是正午时分,南宫青茗腹如雷鸣,杜诗涵也饥饿的很。
两人便走进一家名为“西子楼”的酒楼中。那酒楼里装扮的甚是美丽,一块巨大的匾上书着“西子仙境”四个镏金大字,旁边一副对联:“烟波浩淼金乌散彩,西子仙临;雾云霭霭玉兔生辉,英雄贤聚。”字体刚健挺拔,舒展洒脱,犹如鸾翔凤泊,神龙出海,端的吸引客人。
南宫青茗与杜诗涵依窗而坐,店小二送上香茗。南宫青茗呷一口茶,只觉清香盈口,齿间流芳,立即赞道:“真是好茶!”
店小二笑道:“客官,知道这是什么茶吗?”
南宫青茗道:“应该是西湖龙井吧?”
店小二道:“客官真是好见识。”
杜诗涵道:“素闻西湖龙井与太湖碧螺春,闽南铁观音,娥眉竹叶青共同驰名天下,而龙井犹属第一,今日一品,当真馨香沁人,令人神醉。”
店小二笑道:“姑娘言之极当,尤其是本店的龙井格外好喝,与其他地方的龙井大为不同的。”
“哦,”南宫青茗道:“怎么个不同呢?”
店小二道:“这茶乃是雨前采摘,故清香怡口,而且是用虎跑泉之水泡制,因此清香中又别有一番风味。”
“呵呵,那可要多喝几杯的。”杜诗涵道:“茶是很极品的。却不知店中有何特色的菜呢?”
店小二道:“本店中有许多特色的名菜,有‘松子黄焖酥鸡’,‘白翠鸭子’,‘菜心扣肉’,‘元蹄乌参’,‘鸳鸯雪花卷’,‘白扒银肚’,‘珍珠鱼汤’‘醉翁软鸡’,……说道特色,两位一定要尝尝‘荡气回肠’这道菜。这道菜是用虾仁,蜂蜜,竹笋片做成的,虾仁被蜂蜜涂满,在灶火上微烤,然后投入清水中煮,笋片与桂花泡在一起三个时辰,使其竹笋包含桂花的幽幽香气,令人望见垂涎欲滴,吃后还想再吃!”
南宫青茗与杜诗涵听他这样一说,当真有点垂涎三尺,于是叫了一桌子菜,每道菜都是色泽润滑,香气怡人。
江浙一带的菜油大,味浓,糖重,色鲜。以红烧,清蒸,油焖为主。杜诗涵是湖南人,湖南的菜讲究的则是润滑,鲜,脆,辣。湖南菜尤其在辣上下了许多工夫。湖南有许多有名的菜,如“苏东坡牛脯”,“油淋去骨鸡”,“荷叶粉蒸肉”,“五元龟梨盅”,但是菜的味道与江浙菜相比实在是差别极大。此番杜诗涵品尝到江浙的菜色,正体会到了另外一番风味。
两人饱餐一顿,继续赶路,到得黄昏时分,二人行至郊外。
忽然见东方的天上雷闪俱作,狂风飒飒袭来。
杜诗涵道:“糟了,要下雨了!”
南宫青茗道:“不会下雨的。俗话说:‘雷打东,一场空;雷打西,披蓑衣。’你看,闪电在东方的天空,所以不会下雨的。”
正说话间,忽然阵阵的冷气飕飕掠过,凉风习习,西边的天空有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如同撕裂了西边的半个天空,紧接着,雷声轰鸣,仿佛在耳边似的。
杜诗涵伸舌头道:“雷打西了,要披蓑衣了,可是咱们没有蓑衣,只能挨雨淋了……”
南宫青茗苦笑一下,说:“在这荒郊野外,哪里有避雨之处啊!”
天空中彤云密布,俄而阴云冉冉,黑雾漫漫,雷声响彻,飙风怒号。闪电裂天般划过天空,暴雨顷刻开始奔腾。
南宫青茗与杜诗涵在暴雨中抱头乱窜,幸好发现一座破庙,两人如同遇见救星一样,没命价地奔到庙中。
两人被大雨淋的浑身狼籍,皆是狼狈不堪。入得破庙中,两人四处环视,只见寺庙已经颓破不堪,神台上有半截蜡烛,南宫青茗往身上一摸,摸出火折子来,用火折子将蜡烛点燃,烛光一照,只见庙堂里的佛像甚是陈旧,蛛网密布,金漆零落。庙堂四周泥墙裂缝很深,地面上枯草杂乱。
南宫青茗将地上的枯草拢起来,生起一堆火,两个人靠在火边,感受到层层的暖意。
杜诗涵道:“青茗哥哥,咱们两个好惨,都变成落汤鸡了。”
南宫青茗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上午时还是晴空万里,怎会料到,天气骤变呢。”
杜诗涵道:“诗涵其实挺喜欢下雨天的。在下雨天望着朦胧的水雾,感受着习习的凉风,那是很惬意的。”
南宫青茗笑道:“只是浑身 雨水浸透就很难受了啊。”
两人向外面一张望,只见天空中全是黑漆漆的颜色,豆大的雨点成群结对地坠落,天空中闪电不停地闪现,雷声不绝于耳。
这时,只见一人冲进庙堂中来,南宫青茗与杜诗涵皆蓦然一惊。但见进来的是一六旬左右的老者,那老者鼻直口方,皓首虬髯,形容削瘦,精神矍铄。他握着一把三尺长的宝剑,宝剑上镶着几块软玉。每一块软玉皆红如鸽血,晶莹通透。古人所谓:“软玉者,白如截脂,绿若翠羽,黄似蒸梨,赤似鸡冠,黑比纯漆,皆上品也。”那剑上的软玉剔透滑润,绽放荧光,自是上品中的上品!
那老者浑身被大雨淋湿,几缕白发贴住额头,身上的雨水不断滴在地上,一刻不断,
南宫青茗见老者旗鱼不凡,知道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向老者施行一礼,说道:“老先生,您浑身都湿透了,快过来烤烤火吧。”
老者一言不发,径自走到火堆旁边,坐下来。立即去剥除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不多时,将身上的上衣脱光,露出枯瘦的胸膛来。老者便又要剥去下衣,杜诗涵急忙将头扭到一边去了。
那老者冲杜诗涵说道:“小姑娘害怕见到什么呀?为什么不把头转过来呢?”
杜诗涵并不答话,榛首一直不敢转过来。
老者全身剥去衣服,赤条条地坐在那里,将湿衣服一件件在火上烤,口中哼着小曲,很是悠然。
南宫青茗见状,感到此人疯疯癫癫,极不正常。
老者将衣服烤干,一件件穿在身上,说道:“你们两个娃娃在荒郊野岭做什么呀,是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哈哈哈哈。”
杜诗涵听他胡言乱语,怒冲冲说道:“你这老头风言风语,好不识礼!”
老者眉目一挑,轻蔑地说道:“老夫行走江湖,从来不知道‘礼’这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