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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忆如梦

“妈妈、妈妈,天都快黑了,为什么爸爸还没有回来呀,不是说好今天回来看少明的吗,爸爸可是答应给少明带好多好多、好多好玩的玩具呢。”

一个身上穿了件小花袄,小脸胖嘟嘟一脸稚气的小男孩,再次从窗台边跑进厨房,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紧紧得盯着正在忙着炒菜的美少妇,稚嫩的语气中透出焦急、期盼、生气。

“少明乖,妈妈还要给少明和爸爸做饭呢,少明最听话了,先自己去卧室玩会儿,爸爸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孩的妈妈一边炒菜,一边安慰自己的孩子,心想丈夫一定是被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否则,一向宠爱孩子的他绝不会忍心让少明等这么久。

“妈妈,已经好长好长一会儿了,少明都把喜羊羊、熊出没的全家福都拼好了,可是爸爸还没回来吖,少明要妈妈陪着一起去找爸爸,好不好、好不好……”

“可妈妈还没做完饭呢……”

“不要不要,少明还不饿,少明要去找爸爸,妈妈、妈妈……”

“好好好,妈妈炒完这道菜,就陪着少明去找爸爸,这样行了吧,少明乖,先到外面等着妈妈。”

“嗯,那好,少明先出去等妈妈,妈妈要快点啊。”

“呵呵,知道了!”

拗不过幼子的纠缠,美少妇炒完菜,解下围裙,走出了厨房。

简单的梳理了一下头发,抱起早已按耐不住的少明,向外走去,可还没等抬脚的,门铃便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哈哈,是爸爸,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嘘,少明去躲门后边,吓吓爸爸,谁叫他让少明等这么久的!”

“嗯嗯嗯”

少明脚刚着地,便跐溜的躲到了门后边。

吱呀一声,门开了。

“呜嗷……”少明迫不及待的从门后跳出,吓唬刚进门的爸爸。

可妈妈却莫名的将门闭紧不让少明出来,少明本能的伸手去推妈妈,为什么妈妈改主意了。

血色的长刀,毫无阻力的穿透身前人的胸口,没有痛苦的哀叫,没有疾声的痛骂,唯有那洁白的双手无力得抚摸着,被刀轻轻擦过的小脸颊,而那熟悉的面孔,落下了痛惜不舍的泪,口中艰难的说着什么,却是难以耳闻。

…………

“妈、妈……”

乌星照射的幽巷里,一名蜷缩垃圾堆旁的流浪少年,豁然从噩梦中惊醒,污垢的额头已被汗水湿透,他双手紧紧的环抱着,仿佛要用尽全力去抱住那梦中人,不让她再次离开自己。

但梦境在他睁眼的那刻起,就注定要消失,何况是梦中人,无论他有多么的心痛和不舍,都不可能留下。

少年擦去眼角的泪滴,眼神逐渐变得空洞,好像现实中的一切都要被他屏蔽掉一般,唯有那眼角如血泪的疤痕,是如此的醒目,似在诉说着伤心往事。

…………

“******,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巷子里会有人。”一名金玉满身、臃肿肥硕、一口大黄牙的土豪,听到里面少年的梦语,向身边的一名劲装大汉厉声斥道。

“嘿嘿,二爷息怒,听声音只是个流浪的小孩,肯定是半夜梦到他娘了,再说二爷,我霹雳鬼办事手段,向来说一不二,答应的事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自称霹雳鬼的劲装大汉,一脸凶相,腰间插着一把锐利的军用短刀,如果夜色再亮一点,你就会发现,刀身之上仍残留着猩红血迹。

“哼,剩下的钱明天我会打到你的账号,以后办事干净点,否则后果你比我更清楚。”被称为二爷的人放下一句狠话,正欲离去,但没走几步,又转过身说道:“杀了他,不要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嘿嘿,二爷放心。”

霹雳鬼恭敬的把二爷送出巷口,直至二爷消失在视线中,才返身向巷子深处走去。

虽说少年的出现让他有点意外,但毕竟这条巷子他早已驾轻就熟,恨不得一草一木都在他的掌控中,而他所在的位置,则是这条巷子唯一的出口,所以他并不担心,里面的人会溜过他逃走。

进到巷子不远,他便停下静静的等着,之所以不急于出手,还包含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源自于他心中的一丝猜忌。

如若对方真是针对自己而来,既然露出了马脚,必然会想法与自己周转,自己便可在此以静制动,来个守株待兔。

但明显是自己多心了,因为一刻钟过去了,里面仍没有一点动静,也许那名惊醒的少年又重新回到了梦乡,这简直是太完美了。

霹雳鬼对自己夜间的视力极为的自信,夜间零星的一点星光,他便可以看清30米内的事物,想当初他可不知受了多少苦才练就出来的。

“你……”

当少年出现在自己可视视线内,那大汉不由一惊,少年非但没有睡,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要不是见对方是一个糟粕的少年,他绝对会急速后退,好拉开一定的安全距离,再谋他法。

看着眼前落魄的少年,大汉眼神中一丝犹豫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挂在嘴角的一丝狞笑,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中,蝼蚁只有被碾死的份,而蝼蚁的死是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没人会在乎,更不会为之惋惜。

也就只有这片孤寂的夜空,仿似在为这不平的世界,还有这只即将消逝的蝼蚁悲伤般,乌黑寂静的夜幕落下了泪,让本就冰彻寒冷夜增添了几分苍凉。

霹雳鬼没有因为突然下起雨,而急着回家收衣服,自然也不会为此改变自己兴奋的想法。

霹雳鬼右手缓缓举起短刀,逼向少年的颈项,只要自己轻轻一划,他便会流血不止,随后露出满脸的惊恐,等再回过神呼喊求救时,会发现根本发不出求救声,因为他会连同少年的声带一起割断。

这是霹雳鬼惯用的杀人方式,尤其所杀对象在睡梦中,被自己刀划过,自己再把对方叫醒时,对方脸上所呈现出的恐惧,别提有多美感、有多刺激了,而今夜不免要留下一丝遗憾了,因为对方非但没有睡着,还是个呆傻少年。

“小子,不要怪我手狠,只怪你睡错了地方!”霹雳鬼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血色浪漫中,右手中的刀已在脑中过片式的划下,血雾喷洒的场景快速回放,双手因为激动而轻微颤抖。

只是,少年的举动,生生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少年缓缓站起身,凝望了一眼******,不对、是苍空,转身绕过大汉,平静的向巷子外走去,眼神一如先前的空洞,好像自始至终,霹雳鬼就未曾在他眼中留下一丝影子。

寒冷的雨夜并未因为一名少年的寂寥而停止,冷气透过雨水,无情的敲打着这个消瘦的身驱,直至他消失在巷子外。

而更为寒透心底的是,霹雳鬼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根,不知何时洞穿自己胸口的铁管,握刀的右手不受控制的垂落下去,他的脸上随之露出了他再熟悉不过的惊恐表情,不,应该更为过之。

“啊……快……来人……救……救救我……救救我……”

剧烈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巷间,只是这个早已被遗弃的巷子,又有谁会听得到。

惨烈的呼声渐渐细不可闻,直至淹没于这乌黑的雨夜中,而那名流浪少年的身影,再也未回到巷子里,而他将要去向何方!

“啊”少明从梦中惊醒,不同的梦,却是同一个人。

而这个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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