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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家

广西东南部的深山里,自古便是野蛮的夷地,由于交通不发达,外边的沧海桑田对他们并无太大影响,他们只知道这一辈的一切就是上一辈的影子,民国时期,还有大部分人保留着清朝的装束。常言道“父母是孩子最好的导师”,尤其在这种鸟不拉屎的深山沟里简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衣食住行不无照旧统搬。日久天长,这些已成为了他们不可逾越的潜规则。

1905年正直袁世凯垮台之际,我被喜婆无情地拽到了这个烦乱的世界上,

袁世凯的垮台,孙中山的出现,三民主义的诞生一切都在尝试与纷乱的批判中。各个军阀也趁机扩充自己的势力,中国看似一个整体的泱泱大国,但实际上没有统一的政权到处都是各据一方的草头王。

人们总是说乱世出英雄,我很幸运但也很不幸的正赶上了末班车在这个时代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可惜的是我没能成为英雄我也不是英才,我的出现只是见证了这个时代的存在。我爷爷说我出生时后脑勺有颗红痣,他给我卜了一卦,卦象显示我长大后必鸿鹄大志前途无量最终会成就一番霸业。我家也为此在我出生时整整放了一个时辰的鞭炮。因而我爷爷给我起了个小名叫旺财大名叫赵大志,不言而喻,大智大勇鸿鹄壮志之深意。

我家坐落在广西东南部深山里的一个小山村中,整个村子不过百来户人家,我家是这百来户人家中最富有的一家,方方的四合院由四排瓦房围拢着,大门是东南朝向,门板是用一尺多厚的铁木制成,打开时会有很响的“吱呀”声响起。

谁都知道:鸡鸣报晓,但在农村鸡鸣报晓跟书本上讲的有所区别,丑时末(相当于二十四时计时法的三点钟)公鸡就会第一次报晓,卯时初(相当于二十四时计时法的六点钟)又再一次报晓那一次才是真正的天亮。这是在春秋两季。要是在夏季鸡鸣报晓就会变成三次,而冬季则又会变成只有一次。毕竟公鸡也是生物,而且还是高激素分泌生物:天冷了,酮激素分泌少,便会睡懒觉。天热了,酮激素分泌增多,便会半夜起来发春。所以小时候听到鸡鸣醒来不知天将亮没有,只要听到大门开启时沉闷的吱呀声,便会明白已然到了早晨六点半前后。负责每天早上开启大门的是在我家里打长工的两位大叔。一位高高瘦瘦像根竹子似的,不过他虽看似弱不经风的样子,但其实他的力气一点都不比跟他一起开门的壮汉小。记得小时候他们总是讨好我,不知是他们本来就喜欢逗小孩,还是因为在这个家里我是唯一的小少爷。

其次,院子的西北角有一棵参天的大枫树,春秋两季,树上开满了枫花,显得妖艳而又张扬,好像在告诉人们它自己辈分的崇高。夏季枝叶茂盛,本该可以作为乘凉的圣地,但每年都有马蜂在树顶筑巢,而且巢穴大的怪恐怖像个罗子似的,那也就成了我家的禁区。那时即便有人从树下经过也是匆匆而过,不敢逗留,以免出现晴空霹雳杀神从天而降,那倒的霉比斗牛还惨上八辈子还嫌少。

枫树相对靠近我家院子西北方向的那排房屋,而东北走向的那排房屋跟西北走向房屋的夹角处并不粘合在一起,而是用高高的围墙来延伸东北走向的房屋跟西北房墙成对立之势,其中也就形成了一条通道通往后院。我七岁前爷爷一直不让我到后院玩,每次我问起为什么,爷爷总告诉我说是后院有蛇有老鼠出没怪可怕的。我将信将疑,因为我每天总看到几个长工往那进出,而且偶时还可以听到有低吼声,那种声音就像干苦力活的人在干重活时喉咙里发出的沉闷声响。但奈何通往后院的入口处有一个木门掩盖着,木门是由粗如儿臂的树枝简单订制而成,非常沉重。以当时的我所能发出的力道,十个我兴许可以耗动,但奈何我不会分身术也没有帮手。能进出后院的人几乎什么事都可以依我,但打开后院的门就是不可行。可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在我第一次进入后院以前也曾好几次试着去拉开那木门,但每一次都无功而返。

直到我上学以后在一次无意中发现后院的门没关,才有机会溜进了后院。后院比前院可就小多了,步入后院的右手边堆得都是一些杂物柴火一类,左手边靠近瓦房的是一块空地,空地的地上泥土是银白色的,而且硬得若石头一般,好似经过什么重物反复碾压辗转日久所形成的硬土。空地的周边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树桩半埋在土里。再往里就是厨房也就到了尽头。

我七岁以前的记忆里家里的长工短工和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飞虫蝼蚁都可以是我的朋友也可以是我的玩具,但我切几乎足不出户,外面的世界我几乎一无所知,其实不是我不想出门,是父亲不让我出门,因为我是爷爷眼中的神苗,跑出外面去要出了什么事那他可没法向爷爷交代。

打小我就只知道我家里本家的除了我就有五个人,伯父、姑姑、我爸我妈还有爷爷,至于奶奶早就在我没出生之前就已扔下我爷爷到西天找唐僧去了。舍了本家就是一些长短工了,长工的就有开门的两个大叔还有在厨房里煮饭的糊涂六等人,糊涂六原名叫什么我不懂,我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糊涂六,糊涂六在我三四岁时他大概就五十来岁年纪,脸上布满了无情岁月的风霜,总是眯着眼,眼角多出了皱纹,让他的脸看上去比他实际年龄要老上一些,但每次看到我总是笑眯眯的,显得和蔼可亲,让人有种乐以接近的感觉。

我爷爷是村里的名人,中等身材,脸型略显消瘦,脑后还拖着长尾巴(辫子),虽然已是六十开外的高龄,但走起路来还是步履轻盈身板笔直,对他的直观感觉跟他的年龄有些套不上号,倒更像一个中年人应有的表现。他多种职业集以一身,道公、中药、针灸、武术他都是行家,但他日常的主要行业这些都不是,我家是我爷爷一手兴起的,光靠道公、中医这些行业在当时是难以发家的,所以我爷爷主要做的是————贩牛

贩牛是一种特殊的行业,贩牛讲究的是“一会两忌三能”,一会是指会防(后面详述),两忌指忌色忌赌,三能指的是能吹能喝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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