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前，刘书记照例说话。他兴高采烈的道：“同志们，刚好美国的乒乓球团来华，美帝国主义的领导击、齐，呃，真是他娘的是资产阶级，起个名儿也怪模怪样的。击、齐？还是念击吧，啥辛格来华与中国进入了联合国的大好时候，我企业***思想文化演出队建立，参与是企业所有员工，在企业党支部的准确带领下取得又一宏伟胜利”热烈的掌声响起，半个小时后，刘书记方慢慢悠悠的结束了演出前动员。
演练开始。大声叫好，，掌声如雷鸣。
演练成功，表演尤其成功！一个以往上级不会注意的小小的地区房产企业，竟然还有很多高手，瞬间便拿出了如此个有模有样的宣传队，俊男美女，合唱单唱、器乐单奏合奏，单舞群舞，表演得各级领导与观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尤其重头戏群舞《咱为革命修房忙》里的女领舞演员，嗨，长得好看，身材苗条，舞又跳得好，一皱眉一微笑，优雅动作，牵动着在场惊叹的眼神当然，女领舞演员还获得了一些刚好激情澎湃的市革委领导的倾心；一名姓沈的市革委的公检法队队长，演出尚没结束便马上开始了询问，可哪个也不晓得这仙女是哪里来的？沈队长折花心急，一急就使用了一些侦缉手段，后来是吓得面色通红：美人儿居然乃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文艺团的C角，哪个敢动？只好收起之前的妄想。
宣传队演出顺利，一举拿下市闹革命抓生产的革命员工文艺演出一等奖。
宣传队凯旋而归，刘书记组织了所有企业员工热烈欢迎。
次日午后，所有演出人员在企业会议室中召开会议。
心花怒放的企业全体领导在刘书记带领下，拍手俩分钟，来庆祝房产企业宣传队取得重大的进步。严小璜邹三小萧让隆重叫上了不大的台上，严小璜左瞧右看，咋没见到领队柳韩的身影？困惑间，刘书记再三邀请群舞《咱为革命修房忙》里的女领舞演员也上前坐下时，严小璜没办法凑到他耳旁偷偷说：“刘书记，女领舞演员乃小萧的姊姊，咱们请来协助的。”刘书记非常意外：“协助的？咱还当是这次与你们一起招的呦。看咱这脑袋。”他敲敲自个儿头，又自豪的抬起脑袋：“那便招她到咱们企业嘛，咱能当这个主啊，你让她第二天来企业党支部走一趟，或者你此刻便能让她来啊，咱候着呢！”
那么多人看着，严小璜只能再次凑近刘书记耳便：“人家乃总政文艺队的演员，回家休假的。”“总政？那是做啥的？有咱们房产企业大吗？”严小璜啼笑皆非：“总政乃解放军，乃军队中的领导机构。”刘书记总算明白了，扯扯嘴巴道：“喝！别讲她了，别讲她了。我们开会。”
严小璜邹三小萧和宣传队所有成员，都被表扬了。刘书记宣布：所有演出成员，记行政功劳一次，一人奖滚金的英雄四卷一套，厚实大记录本一本，钢笔一根，依照一人一天俩毛的伙食费用，进行贴补；另外，做出了重大奉献的宣传队严小璜邹三和办公处内勤小萧，一下再奖励每人多拿一月的月薪。如此，所有人当场领到了奖品与四十多日的补贴九十元钱，拿着手中几乎是五个月月薪的补贴，大家全开心得不知说啥是好。
紧随着，刘书记公布了对柳韩的处置决定：查此同志很长时间过去，缺少了革命的精神，连革命的意志也消弱，颓唐无望，避开现实。为重申纪律，重振大家的信心，如今撤去柳韩原企业团支书和企业行政处副主任的岗位，下放去三工区做砖工。此乃刘书记继对底层万主任处置后再次明确对企业管理人员的处置，下手之狠辣，处理之绝情，让大家特别吃惊而非常害怕。
回去家中，严小璜将补贴递给了母亲。母亲温柔摸着他的头，感叹道：“严小璜呀，你真顾着家里，你成长了啊。”严小璜别过头，羞涩地躲开着母亲的手。马上就要十九的严小璜，已慢慢明白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对母亲的抚摸觉得羞涩。母亲呢，看看憋着头躲开的儿子，瞬间晓得他的想法，不禁大笑道：“呦，知道害羞了？我怀胎十月产子，长大了便不能摸了？晓得吗？只要我不死，你便是我的孩子。”讲归讲，母亲的手终还是拿离了严小璜，调笑片刻，就做饭去了。
父亲工作回家，晓得了严小璜得奖的事情，出乎意料的撇撇嘴巴，不在乎地说：“搞这些虚名干什么？不学好本领，大祸于后面，搞不好，就比那个柳韩还不幸。”严小璜生气：“虚名？喝！啥是真本领？妒忌。”严小璜觉得父亲变了，只要是敌人不同意的咱们就要赞同，只要是敌人赞同的咱们就要不同意啊？咋老是和自个儿作对呢？严小璜阴着脸，把屋中的物什搞得叮当直响，显示处自个儿心里的不满。父亲看在眼中，独自笑笑未说话。
抑郁的严小璜，就自床底下的书篮中掏出本书，捧着去门口阅读。
此乃旧款竖着排版的《红楼梦》，书面发黄，很多树洞，有些页面的间隙处还有批注，有些页面上头还戳着蓝的公章，严小璜记得，此乃几年前与邹二一起自××学校阅览室中乘乱找到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虽然尚不明白，严小璜却最爱念这首写在整本书最面前的诗句。严小璜感觉此书读起来太难理解了，不但里面随处是隐语让人费解，而且排版印刷看起来别扭难明白。故而，一本《红楼梦》，严小璜读读停停的看了几年，依旧不太明白，只是大概的记得贾宝玉，林黛玉，花袭人，王熙凤，薛宝钗一些人名。
“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严小璜正恨得牙痒痒的看着，不想一只手过来，拿走了它。
严小璜急抬头，晓晓笑盈盈的站在眼前，急切地翻阅着。
“哪儿的？”晓晓瞪起了双目。严小璜快意地说道：“咱的。”“你的？”“是啊，前些年与邹二邹三在××学校阅览室弄到的。”“哎呦，你晓得这时啥书吗？”严小璜甩甩头，“难道是天书啊”“天书！听说，如今全国内只剩几本了。”晓晓低声喊道：“哎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四处寻阿寻，到处去问，大家全说没见过，结果你竟然有，还是旧本的呢，借与我了。”晓晓不给他讲话的机会，把书牢牢抱于怀中，怀嗔的看着严小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