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为什么会点头
丽香没想到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就是表姨在城里给她找的对象。说实在的,别说文化和工作,单凭这小伙子的长相,就已经超出强子很多了。
春梅见宝贝女儿看着小张发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不听话的死丫头,现在知道后悔了吧?知道后悔也晚了,现在就算你愿意,老娘也只能认强子那堆牛粪做女婿了!
“表姨!你慢坐,我、我有些头晕,想睡一下。”丽香羞红着脸,没等秀芝回答,就急急忙忙进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丽香并不是后悔跟了强子,而是觉得表姨和小张来得太突然了,她还没有想好,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丽香刚走到床边坐下,表姨秀芝就跟着进来了。
“丫头!表姨给你找的这个对象,你看怎么样?”秀芝紧挨着丽香坐下,小声地问道。
丽香低着头,不知该怎样回答。
秀芝见丽香脸红红的不吭声,以为她是害羞,于是又把声音压了压,说道:“你要是愿意,就点一下头,表姨虽说是媒人,但也只是给你们牵牵线而已,以后怎样发展,那还得看你们自己。”
丽香习惯性的点了一下头。
秀芝见丽香点头了,高兴得双手一拍大腿,然后就笑眯眯地出去了。
丽香呆呆的坐在床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点头。
丽香是个生性善良的姑娘,凡事都会为别人想几分,面对热心肠的表姨,她不可能马上说出拒绝的话来。另外,她从小张那火辣辣的眼神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喜欢,因此也不忍心这么快就让小张失望。常言说夫妻不成朋友在,她希望小张这一趟东山村之行,就象是一次愉快的旅行,高高兴兴地来,高高兴兴地回去。
谁知心里藏不住事的秀芝,一从丽香的房间出来,就乐呵呵地说丽香已经同意和小张谈朋友了。小张一听,马上就兴奋得两眼放光起来。小伙子一见丽香就喜欢上了,听秀芝说丽香愿意和自已谈朋友,不高兴得晕头转向才怪哩。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待丽香,绝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春梅和山柱一听说丽香愿意了,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发愁。两口子实在搞不清楚,宝贝女儿倒底是怎么了,明明和强子上床了,现在又答应和小张谈朋友,是不是神经出毛病了啊。
“山柱呀,表姐给你选的这个女婿,你还满意吧?”秀芝笑眯眯地看着山柱,一脸得意地问道。
山柱嘿嘿嘿地干笑几声,点着头说:“当然满意!当然满意!”
小张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春梅在厨房里做菜,听了他们的对话,一时间感到哭笑不得。
秀芝是个闲不住的人,让山柱陪着小张聊天,自己跑到厨房里帮忙来了。
“噫!炒腊肉呀?太好了!不怕表妹你笑话,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秀芝见春梅正在切腊肉,惊喜地说。
“表姐瞧你说的,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咱这山沟沟里也没什么好的招待你们,只能请你们吃腊肉炒大蒜了。”春梅不好意思地说。
“我最爱吃的就是这腊肉炒大蒜了,不瞒你说,这么好的腊肉,在城里有钱都买不到哩。”秀芝几乎是流着口水说。
春梅一听笑了,说:“表姐你又笑话我了,城里的农贸市场什么不有呀,难道还缺这点腊肉。”
秀芝认真起来,说:“城里市场上卖的,不是用化肥种出来的,就是用添加剂喂出来的,哪有农家自已吃的好?不怕你笑话,我在市场上买回来的青菜,不用清水浸泡半个小时以上,根本就不敢吃。”
春梅一听也笑了,说:“表姐你算是说对了,咱这山沟沟里呀,自家吃的都是些绿色食品,地里种的菜施的是农家肥,圈里养的猪从不用什么添加剂,这样的食品别的不说,起码吃起来放心。”
秀芝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说嘛,乡下人吃的东西花样虽然不比城里人多,但都是些无公害食品,别的不说,起码不用担心吃多了会生出什么毛病来。”
姐妹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春梅,表姐,你们笑什么?”山柱大声问道。
“女人婆说话,你们大男人少管。”春梅说。
秀芝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道:“我们在说丽香和小张的事哩,你要不要过来听听?”
“不、不用了,我们也在聊着哩。”山柱说完,又和小张天南地北的聊开了。
山柱越聊越喜欢小张,觉得这小伙子实在不简单哩。越喜欢小张他就越恨强子,心里不停地骂着,这小兔崽子把丽香给害苦了,丽香要是真的跟了小张,小张一旦知道丽香和强子上过床,那丽香的好日子可就过到头了。
没有哪一个男人在知道自己的老婆把第一次给了别的男人后,还能够真正的保持冷静,还能够无动于衷,最起码他山柱做不到。
当年山柱就是怀疑春梅把第一次给了西山村那个小白脸,所以直到今天心里还是疑神疑鬼的不舒服,一旦受到点刺激,就会胡思乱想好几天。
小白脸有一个女人一样的名字,叫琉芳。
准确地说,琉芳并不是西山村的人。他父亲是城里的一个小干部,母亲是个中学教师。琉芳来到西山村时,还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而她的妹妹只有六岁,是个整天跟着他屁股跑的小鼻涕虫。
这兄妹俩是跟着被下放的父母来西山村的。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父母的命运往往和子女的命运连在一起。琉芳不知多少次亲眼目睹了父母被批斗时双双跪在地上的情景。然而庆幸的是,父母虽然经常被批斗,但却没有受多大的罪。善良的乡亲们并没有把他们这一家人当作异类,当作革命的对象,每一次批斗会,都是为了应付上面装装样子而已。
琉芳的母亲是个中学教师,虽然她已经被剥夺了走上神圣讲台的权利,但教教自己的孩子总还可以吧。因此,每当夜幕降临时,他们那间低矮的茅草房,就变成了一所只有两个学生的学校。那昏黄的小油灯,伴随着琉芳读完了小学,又读完了初中和高中。
那年,琉芳长成了一个白白净净又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琉芳的妹妹,也长成了一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