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头还有些晕晕沉沉的,一时也没搞明白此刻的处境,稍微一动脑后传来一阵疼,疼痛的刺激下脑子清醒了一些,叫道:“宓缘姐姐。”
宓缘道:“我在这儿。”
我看见宓缘就在我身边,放下心来,刚醒来记忆停在昏迷前,自然会很担心宓缘,摸着头道:“头痛,我们在哪儿?”
宓缘道:“不知道,我也是刚醒来。”
我抬头打量我们的所在,眼前见的也只能看出是一个房间,不算大,收拾的很干净,摆设也很雅致,但没什么特色,看不出是哪里,只从房中燃起的灯可看出已是晚上了,我站起来摸了一下后脑还是觉得有些疼,道:“谁这么可恶想要抓我们,他们那么多人,又有力气,让我们走难道我们还会不走吗,为什么要打晕,害得我的头现在还疼。”
宓缘道:“他们恐怕是担心我们叫嚷出来会惊动别的侍卫。”
我道:“王宫的侍卫那么少哪里能惊动。”我已经把房间转了一圈了说道:“我们也没有仇家,谁会想要绑架我们。”我又查看了一下门窗,都被封的死死的,我猛然叫了一声“我们被绑架了!”
宓缘见我这一惊一乍的,转头看向我。
我大声说了话,头又有些疼,惊讶的道:“我居然被绑架了。”我这个反应也太慢了,其实也不算是反应慢,醒来时便知道了,只不过后脑很痛意识没跟上,我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我的慢反应和冷静,道:“我还是想不明白,谁会要抓我们,对了,我觉得王宫突然不让随意出入了一定有蹊跷,而且连侍卫也换了。”
宓缘道:“你也有些察觉了,你被抓来是我连累了你。”
我道:“你连累我?你是说他们本来只要抓你?”
宓缘道:“是。”
我自语道:“只是抓你?谁会要抓你呢?”摸着下巴想了想道:“不会是陌胭王后吧,她知道你的身份了?”
宓缘有些惊讶道:“你怎会觉得是陌胭。”
我道:“你来王宫这么久也没得罪过别人,王宫里除了龙舞也没人认识你,他们也就不知道你的身份了,虽然你也说陌胭没有见过你,但是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她的可能性便很大了。我一直觉得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即便你只是普通的医者,王经常去看你,又允许我们住在他的园子里,还在病中请我们一起游玩,陌胭作为王后她不可能全然不介意,你又说她很聪明,她不可能没有察觉,她却又表现出完全不介意的态度,这不是很奇怪吗,不过我也只是稍微觉得奇怪而已,没有多想,现在我们被绑架了,又是冲着你,便只有她了。”
宓缘点头道:“你倒真有几分聪明。”
我讶然叫道:“真的是她!”
宓缘大概听我的话中有几分不信,道:“你不是猜到是陌胭,怎么到又不信。”
我想了想道:“虽觉她的可能性最大,但并不希望是她。”我见过陌胭不过两三次,不过因为印象太深刻,在我心中颇有几分女神般的存在,心里其实很不希望是她,只是以如今的情形来看,也只有她了,一时觉得有些感慨。
宓缘看着烛光,一副很忧心,很多心事的神色。
我安慰她道:“别担心,陌胭抓了我们应该是一时吃醋,女人吃醋虽可怕,但应该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宓缘过得片刻道:“事情并不如此简单。”
我随口道:“那还能有多复杂,总不能因为吃醋而兵变吧。”看了宓缘的神色,一丝恐惧袭来,说话也结巴了道:“不…不会真的是兵变吧?”看着宓缘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不止有恐惧更有惊慌、不可置信之类的,继续结巴着“兵…兵变,真是兵变。”我在不大的房间转起了圈,不住地念叨着“兵变、兵变…”以前也就在电视剧、电影、小说中见过,没想到自己要经历了,在转了四五圈之后,终于有些冷静了,接着便想到一个很急切的问题,陌胭为什么要兵变,她的丈夫是王,据我所知她也没有孩子,难不成她自己要做女王,她有这么大的野心?
宓缘道:“不止陌胭,还有将以。”
我停下来看向她道:“将以?”
宓缘道:“是,将以多半是主谋。”
我想了想,若是将以便说得通了,他和王只是君主和臣子的关系,想要取而代之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宓缘怎么会知道,他若要兵变想必是极秘密的,应该不会特地告诉宓缘,问道:“宓缘姐姐,你怎么知道是将以要兵变。”
宓缘道:“我刚才听见的。”
我道:“难道抓我们的不是陌胭王后,而是将以。”我心中竟生出一些窃喜,不是陌胭就好了。
宓缘道:“即使不是陌胭恐怕她也是知道的。”看我有些颓然,她继续道:“我这几日常出去,便是暗中做一些调查,将以谋反之心怕已非一两日。”
我惊讶道:“你早就察觉将以要谋反,难怪你常出去呢。”如此看来是宓缘暗中调查时被将以发现了才要抓她,怪不得刚才她让我“快走”,是我太笨,没有及时明白她的意思,错失了良机。不过将以居然要谋反,我可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还觉得他很忠心呢,我这个脑子果然是不能在官场上混的,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宓缘轻叹一声道:“本不欲搅入是非,谁知竟逃不掉。”
我一时也有些感叹,权力的诱惑果然太大,如此将以的忠心多半也是装的,那么我在红叶林遇见他练兵怕也是为谋反做准备,难怪他那么警觉,没有看见便用箭射我,若不是流我怕是已经死了,也幸亏我对他没有怀疑,不然我就住在王宫,他要杀我拍也很容易,我一时大是感慨自己命大,然后我又想到一件事道:“将以要谋反,那王不是有危险。”
宓缘点了点头,看向跳跃的烛光,眉头微蹙,她果然还是很担心释。
我忙道:“应该没事,有龙舞在他不会有事的。”不过我自己其实不是很相信,龙舞再厉害能敌得过整个军队吗?
宓缘果然也不信道:“唯有希望龙舞可以保住他了。”顿了一下又道:“以释的聪明怎会看不出将以有反意。”
我想了一下释当上王的道路,他可不是顺利地当上雪之国的王,而是经历了许多设计、阴谋、背叛,几乎是九死一生才得来的王位,宓缘说的对,一个这样的帝王,若是他身边的臣子有谋反之意,他怎会毫无察觉,道:“会不会是因为他病了,才没有察觉。“
宓缘道:“释的病…“屋外有动静,宓缘便没有说下去,有脚步声传来,就在我们所在的房间外,听脚步声有好几个,房间的门在动,看来要打开我们的房门,我和宓缘看着门,只要门打开我们便可以知道抓我们的究竟是谁,我其实还是很不希望是陌胭的。
很不幸,希望和事实永远不相符,门一打开我便看见了陌胭,她实在是太耀眼了,我没法不立刻注意到她,她的嘴角含着一抹微笑,眼中却全无笑意,甚至有些冷气。
打开门和她一起进来的侍者便出去了,外面是一个小厅,她隔着门望向我们,确切的说是望向宓缘,嘴角的笑意也淡去,明明是酒红色的瞳,却仿如寒潭中的潭水,美丽的脸庞和繁饰的华服仿佛是要将冷艳发挥到极致似的,我对于我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欣赏她的美表示很佩服。
陌胭一字一句地道:“宓-缘-王-妃。”
我的心猛然一跳,她果然不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