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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记忆传承

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仍是灰蒙蒙的一片。

止水的身影却早早的便站在了昨日挖出的土坑前,一动不动,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事情,又似乎在等什么人一般。

穆爷爷一整夜都没回到石屋,这对止水来说可是难得的好事情。通常情况下,穆爷爷每一个月的时间会离开石屋一夜,据穆爷爷说他是到离此不远的一处城镇里购置所需要的物品去了,而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止水带一大堆吃的东西,这对小止水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奇怪的是,这个月里穆爷爷已经离开过一次了,也带回了大量吃的和用的,那么昨夜的离开就显得有些不大正常起来。

当然想归想,止水倒并不会因此而担心什么,想起穆爷爷那高深莫测的修为,恐怕在这一界内也是无敌的存在。

这般想着,不觉间便过去了半个时辰,止水却是一幅闭目静立状,只等穆爷爷的归来。

某一刻,止水的眼眸猛然睁开,想也不想的便朝石屋走去。当其身形进到石屋中后,愕然的发现石屋内竟有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穆爷爷相对而坐着。

“穆爷爷……”

止水略显迟疑的叫了一声,先前他耳畔忽的响起穆爷爷的声音,说是叫他回到石屋内,现在回来却见到三个穆爷爷,怎么能不让他吃惊,好在其面上倒因为这些年的历练而并未显出多少异样。

“呵呵,水,过来吧。”位于中间的一位穆姓老者见到止水进来后,对着他微微一笑道。

“是!”止水应了一声便不再迟疑的走到了中间那位穆爷爷身前,直觉告诉他这便是真的与他朝夕相处的穆爷爷。

看着止水并未对自己的另两个分身感到害怕,穆姓老者不禁暗自点头,随即又颇为严肃的向止水问道:

“你准备好了要踏上那无止境的行者之路了吗?”

止水一怔,说起来穆爷爷向他问这话已是频繁的有些惊人,每次止水都是坚决而肯定的回答着,可这次,止水看着穆爷爷那严肃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有些七上八下起来,一时间竟没有再回答什么,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穆姓老者见状,也不打扰,任由止水细想着,自己反倒闭目养神起来。

“我准备好了!”

好半晌后,止水认真的望着穆爷爷,慎重的说道,眼里全是一幅坚决之色。他想的很清楚,自己能活到现在已是莫大的机缘,况且他对那神奇的行者也是极感兴趣,不为别的,单单是穆爷爷平时所表现出的种种神通都是强烈的吸引着他,而除开这些,止水还模糊的感觉到冥冥中有着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着他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走下去才是真正属于他的路。

穆姓老者脸上满是欣慰之色,轻拍了拍止水的小脑袋后,露出一幅比先前更加严肃的表情说道:“水,你到屋子中间盘膝坐好,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一会无论你感到如何难受都不要睁开眼睛,一定要坚持到最后!”

“嗯。”

应了一声,止水便照着穆姓老者的话到屋子中间盘坐了下来,并迅速深呼吸着让自己起伏的心逐渐变得平静。

这时候,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三位穆姓老者在感受到止水的气息终于变得均匀时,纷纷相视一眼,也不说话,身形却同时一动,似乎极有默契般,眨眼间便呈三角状的分别盘坐到了止水周围。

三位穆姓老者所摆出的三角状似乎也并非表面上那般普通,刚一成型时,便仿佛有一种淡淡的空间波动在三位穆姓老者间缓缓流动,看似分散的三人间却更像是形成了一个密封空间,止水身坐其间,也并未察觉到什么。

与此同时,三位穆姓老者同时闭上双眼,手印缓缓结动,一个个玄妙的手印不断从三位穆姓老者间传出,而渐渐的,三位穆姓老者原本保持着的相同速度和相同手印突然在某一刻同时生出变化。

只见得三位穆姓老者所结出的手印再也不再重复,各自结出的手印皆是玄妙无比,远远看去,竟有些类似头晕的感觉出现,而每当三位穆姓老者变换出一个手印,便有着一丝极其模糊的淡淡流光从各自身上缓缓散出并不断向着中心处的止水眉心涌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位穆姓老者的手印也是一改先前的缓速,越结越快起来,到得最后竟出现了片片残影,伴随着手印变动而散出的淡淡流光也是越来越快的向止水涌去,甚至渐渐的原本那模糊的流光也变得比先前更加深厚起来。

就在止水使自己平静后不久,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所待的石屋被一片泛着点点星光的黑色空间所取代,而自己原来闭着的双眼竟也能清楚的看见这片空间中的那些点点星光。

而就在止水为这感到不可思议时,突然间,原先那些静止不动的点点星光开始有顺序的缓缓向自己靠过来,并丝毫无阻碍的从自己眉心处进入到了体内消失不见。

“啊!”

止水下意识的在心里狂呼了一声,那星光进入到体内的瞬间竟然还带着狠狠的疼痛感,那感觉,就像是被牙尖嘴利的动物出其不意的咬了一口般,一股凉意开始从止水灵魂深处升起,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不行!穆爷爷说过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的……”

看到那紧紧跟随而至的无数点点星光,即便是想到了穆爷爷的话,止水还是忍不住的升起一丝恐惧感。

“说不得当这该死的星光还没全部散进我身体里,我就得先被疼死了去。”止水忽而这么想到,可还没来得及多想,无数星光已经是涌了过来。

“啊……”

无尽的嘶喊在止水心里回荡不已,但却始终没有叫喊出声。到了这个时候,平日里所历练出的心性方才真正的从这个少年身上完全显现出来。

说起来,名义上的止水的确是经过了八年的艰苦历练,可实际上,这八年来,止水的历练出奇的简单,仅仅是挖坑填坑而已。

这便是穆爷爷对他的要求,他每天从早上开始挖坑,直到晚上再把挖好的坑给填上。从一开始的挖一会歇半天到最后的接连挖上数天也不用休息,土坑见证了止水的成长。

这其中的艰辛自然不用细说,单凭那一天四五丈之多的深度便足以说明止水的强悍。而所有的这些,更是使得他练就出了惊人的耐力与意志力,以及那身体的强悍度。

此时此刻,在面对数不尽的点点星光时,止水虽然怀着恐惧之心,可这并不代表他便怕了这星光,狠狠的咬着牙坚持,骨子里那股狠劲也终于是被星光彻底给逼了出来。

就这样,在止水的咬牙坚持中,时间缓缓的过去,豆大的汗珠不断从止水额头渗出,就这一会儿时间,止水整个人看上去便像是瘦了一圈,而其本人也是出现了一个假昏迷状态,麻木的身体倒也感觉不到那要命的疼痛了。

随着时间流逝,三位穆姓老者的脸色也开始变得有些苍白起来,这般施法,对其本身可是不小的负荷,当然比起止水来,他们则是要轻松的多,但却也不敢表示出任何不认真模样,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那些看似没什么的流光代表着什么,已经足以让他们全力以赴了。

时间悄然流逝。

约莫半个时辰后,三位穆姓老者的结印速度终于是慢了下来,直到完全停止。

三道泛着些许疲惫的眼光陡然睁开,齐齐的盯着止水,而止水却似若未觉般,依然是盘坐着的身体,没有任何动静,细一感应下,才发现此时的止水已是极度虚弱,几乎是就剩了最后一口气,若是三位穆姓老者再不散功,恐怕还真是有生命危险,不过无疑的,现在的结局是,止水完全坚持下来了,此次施法以完美告终。

三位穆姓老者再次对视一眼,依旧没有说什么,同时起身朝屋外走去,他们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翻了。

时间晃若如梦般的在止水脑海里逐渐消逝,某一刻,原本已经麻木的身体突然有了反应,感受着正在消退的疼痛感,止水不禁在心里呢喃着,总算是要完了么?

此时呈现在止水眼前的黑色空间,密布的点点星光却是消失了大半,而除此之外,这片空间里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想起先前星光散进自己体内的事,止水不免有些不知所措,仔细的感受着现在的自己,止水惊讶的发现,现在的自己脑海里似乎平白的多出了许多东西来,而这所谓的东西正在以一种奇妙的方式融合到自己的记忆深处。

“水,我把我毕生的经验、感悟、游历、以及那最重要的修炼心得、行者心得、时空心得、情欲心得全部从记忆里传授给你了,你以后要独自修行,行者之路充满着无尽的乐趣与刺激,你要好好把握,以便有机会迈向那行者之颠,这也是穆爷爷毕生的心愿,奈何穆爷爷资质不够,生命将尽,只能走那最极端的路,不过在这之前能遇见你,已是了了我最大的心愿,我这里有半卷无名卷轴,乃是我此生所遇的最诡异最玄妙也是最强的至阳修炼功法,按理说这至阳功法必须由极阳之体来修炼才行,可奇怪的是,以我的修为竟不能察觉到你的本属性灵质,再加之其平常灵质也可以勉强修炼至阳功法,所以我希望你即使不能自己修炼,也定不能轻易交予别人。而且这无名卷轴乃是我在机缘巧合下从行者界寻到的,只有下半部,后来我寻遍行者界也未曾寻出上半部,或许这上半部在这人界也不一定,你以后务必要多多留意。好了,往后,你朝那石屋的南面前行,坚持修炼,等到了那异城阳灵后想必你也该成熟的多了,再往后就全靠你自己了……”

正当止水为此惊讶不已时,黑色空间内竟响起了穆爷爷的声音,听得那和蔼可亲的声音,止水方才恍然大悟,直到那声音散去时,止水才轰然醒悟穆爷爷是要离开自己了,刚想要出声说话,一阵阵乏力感随之传来,心神疲惫间竟再也发不出声来,就那样睡着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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