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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清算

陈明然自从那次吻过她后,心里老在回味。清清的,软软的,自己的心似乎跟着变软,然后由舌头送到她的心里。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扶住她,可能男人天生有这个本能?看她那一脸的娇羞,陈明然心里更有一种膨胀的幸福感。

在这种心情下,陈明然和苏亦好的冷战自动结束。他一脸的得意,动不动就吹着口哨,而她则一连好几天见他都不自然,眼睛骨碌碌的只往地下看。他看在眼里,乐在心头,心想这妮子脸皮还挺薄。这样一想,心里更高兴了。他希望她只为他绽放,为他一个人。

冷战一结束,陈明然首先和苏亦好算的就是“相亲”帐。

“苏亦好,无论如何,你得为相亲的事向我道歉。”

“是,我道歉。”苏亦好有气无力的说。

“态度不诚恳。”

“那你要我怎么诚恳?”

“苏亦好,你就是做错了,如果态度还这么强硬,我就要生气了。”

“OK,我承认,确实做的欠妥。”

“不是欠妥,是不对。”

“这么说吧,是于法无理,情有可原。”

“你还情有可原,有什么可原的?”

“陈明然,你理智的听我说。我绝对没有藐视你的存在,我当时接完电话就要和你说,是你太着急了。”

陈明然弹着茶几,理所当然的口气,“笑话,我要是不着急,眼睁睁看着自己头上飘绿帽子?”

苏亦好的脸上有些不好看,她望着陈明然的眼睛,“你再这样说我也要生气了,怎么这么不相信人?我没有那么不好。真的,我没有那个意思,也不是要骗你的,我还是很在乎你的感受的,真的,你相信我。”

陈明然听了这句,又看看她的样子,口气缓和下来,“无论如何,你这是不对的。”

苏亦好努着嘴不说话。唉,对不对的,自己本来是想和他说清楚的,只是碍于面子去见见,可直接让他打断了,也觉得有些冤。

陈明然晃悠着二郎腿,“你那天真凶,母老虎一样的凶。”

苏亦好擦着茶几不抬头的说,“你不凶,跟个野猪似的乱拱,有你那么说人的吗?”

“谁让你跑去相亲?哪个男人受得了?苏亦好,你记住了,再有第二次,我绝对不原谅你。还有,苏亦好,你让你朋友来玩我不反对,别再找那恶心人的博士来,还‘无感情婚姻’,你还真能想出这名词来——想出这名词,还要拿出去招摇招摇,也真有你的。”当时气的发疯,现在好像也无所谓了,果然是境随心转。

苏亦好不大好意思的低下头,“也不是啦陈明然,我只是说个比喻。”

“那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老公?”

“多少……还是有的。”

“多少?那是多少?”陈明然放下腿,盯着苏亦好的脸。

“以你对我的好坏来衡量,你对我好,就是多。你对我不好,就是少。”

“胡扯,我对你不好吗?我送你的花还在角落的瓶子里,是我亲手装进去的。我大老远的特地跑回来送云腿月饼给你吃,你进了厕所就忘了?”

“这就叫好了?瞧瞧你自己平日的所作所为,陈明然,你得让我对你有信心。”原来不敢说的话,吵了个架现在敢说了——反正再不好也没有那天的话更难听。

“切,我对你还没信心呢。今天把我扔家里跑着见哥们儿了,明天又自己回家了,后天又去相亲了,全天下也没有比我更窝囊的老公了吧?”

“你少来了。我再怎么生气,饿着你没有?你不见个女同事?我回家前没给你买一冰箱东西?——再说了,你要是那天对我不那么冷淡,我可能一个人回家吗?这么说吧陈明然,我真没觉得嫁你有什么温度,没有,没有。”苏亦好肯定的摇摇头。

陈明然毫不示弱,“你没有感觉你怨我?你得往我这边靠靠,离我那么远,有温度也早凉了。”

“拜托你不要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好不好?”

“我怎么以自我为中心了?是你心里没有这个家吧?”

“我怎么没这个家了?就拿现在来说,你架着腿说闲话,我却要围着围裙擦桌子,我也是人,智商不比你差,为什么家务活就要我自己干?”

“女人不做这个做什么?咱的国家主席有女人没有?联合国秘书长有女人没有?”

“难道我平日没有上班?你累我不累?”

“嫌累你可以不去,或者换个轻省点儿的工作,谁让你天天加班了?好意思说,每天回来都黑洞洞的,我还觉得别扭呢。”这话是真的,自从结了婚后,哪怕吵架闹别扭,只要远远看见那盏灯在,他心里还是很温暖。“家你还要不要了?要是你就为了工作,那我去找个机器人得了!”

“哦,你是人我就不是?我念了硕士就是为了在家给你拖地洗衣服?”

“你看你看,一会儿嫌我不给你温度,我给你了你又说我,你这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本来就是,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的工作、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一天到晚,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不好受也要把你想到前面,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

“苏亦好,你怎么就不明白?有比让你少工作点儿依赖我更直接的关心吗?我不早说了吗?女人如果能冲锋陷阵,要男人干什么?你应该多关心我,而不是要我加强你——这个世界是女人的么?在公司,升职加薪的机会究竟还是男人多。你辛辛苦苦的工作能得来什么?你世界的重心应该是这个家。”

苏亦好扔了抹布,“陈明然,你别这么封建的大男子主义,女人也是创造者。”

“切,女人的使命是创造创造者!”

苏亦好要气的发狂,“陈明然,你实在是太自大了。你就该去找个娇娇弱弱的贤妻良母型的,老天真是配错了人。”

“你才发现?这就是中国人的传统,你为什么非要竖什么个性?为妻不贤为母不良的,那还要这个女人干什么?”

“哦陈明然,敢情你是这样想的:找个女人就是为了服侍你、给你生孩子、照顾你的孩子。”

“至少这是使命之一,而不是天天加班连老公都没有空管,要不就是回来阴沉着脸,还要怪别人不关心她——我让你少工作点,你不愿意,反倒指责我不关心你。天天忙成那样,你以为我愿意?家不像个家的,我还一顿气呢。”

“那我要把房子过户到两个人名下,你愿意?”

“我自己买的房子,干嘛要过户到两个人名下?”

“你看,口口声声说要我依赖你,连个房子都不过户成共同财产,你怎么证明你的诚意?”

“不是协议只要满八年房子就成共同所有的了么?”

苏亦好噎了一下,她早忘了这协议了。一时语塞,然后又嘴硬的说,“反正我不当家庭主妇!”

“家庭主妇你以为你就合格?”

“不合格你离婚找别人去!”

“STOP!”陈明然高喊一声,苏亦好直起腰,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违反了规则,所以你要做一个月的饭。”

苏亦好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两人曾做的谁说离婚谁就要做一个月的饭约定,手上的抹布使劲的划了一下才恨恨的说,“你一个月本来就没做几顿饭,好意思说!”

“既然这样,那好吧。”苏亦好以为“惩罚”免除,没想到陈明然下一句却说,“那就换个方式,过来亲我一下。”

苏亦好的脖子往里一缩,陈明然瞪着眼,“听见没?学法律的不知规则要受到遵守吗?说错话就要接受惩罚,快点儿!”

嘟着嘴站了一会儿,捏着抹布,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弯下腰,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一下他的脸,然后抬起右手的抹布使劲揩了揩。

陈明然本在竖着浑身的汗毛等着苏亦好的温柔,没想到激动了半天只等到了半秒都不到的柔软,然后又湿又腻的感觉传了过来。捂着脸转头见苏亦好正拿着抹布笑的打跌,于是甩了拖鞋,踩在沙发上探着身抢过抹布,往她鼻子上抹了两抹。顿时,苏亦好止住了笑声,急急忙忙的去卫生间洗脸。陈明然快活的大笑起来。

待苏亦好重新出来,陈明然还是一脸的笑。苏亦好斜了一眼,“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我。”

“我还不知道让你?好像你听过我多少回似的。”

“你……”本想说“你就该娶个贤妻良母”,一想刚才的事又吞了回去。

“苏亦好,那天那个……我要是同意,你真的会吗?”

瞪了他一眼,“当然!”

抓抓头,“那我要是真的做了……,你是不是会很恨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真要那样,将和强奸无异。

“那你还那么要强?”

“你把话说那么难听,干嘛?我明明没有那么想,为什么要背那个名儿?我就要气死你!”

“傻不傻?为了赌气把自己都豁出去了?”

“你那天要是敢碰我,我第二天就去跟你离婚。我反正也是离婚的人,人家也不会因为这个而瞧不起我。”

陈明然无语,只好敲了一下她的头,“死脑筋、硬脑筋。”

苏亦好毫不示弱的伸手回敲过去,“臭脾气、恶脾气。”

陈明然没料到她的举动,摸着头看了她一眼,嘿嘿的笑了,“苏亦好,全天下,估计也只有我受得了你,这么不女人,怪不得人家都不去应征。”

苏亦好的脸红了一下,嘴里咕哝着说,“好意思说别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反省一下,全天下也只有我才受得了你。”

两个人重归于好,家里又开始了叽叽喳喳的斗嘴声和呜呜呜的吸尘器声,屋里的人间烟火似乎一下子足了,使两人也感到了温室效应。

鉴于两个人感情的复苏,“共同的事”又提上议程。经过多次试验的失败,双方互相妥协,决定在一个周末夫妻双双去散步,以增加共同活动、促进感情的机会。陈明然的原话是这样说的,“苏亦好,没有其他选择,你必须得爱上我。”苏亦好心想,还必须爱上他,如果感情受人的支配,那就没那么多事了——为什么得我爱上你,你什么时候爱上我啊?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爱上了陈明然,但她确实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午饭后,信步走到小区中央的小广场,还挺热闹。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大一点儿、一个小一点儿的两个孩子在练跳绳,爸爸胸前挂着水壶,右胳膊有气无力的轮着绳,妈妈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陈明然说,“你看那男的,一看就是一脸的无奈,大好时光,陪着这两个小东西跳这个破东西。”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你小时也是家里这么练的,现在会跳了,就鄙视人家小朋友了?”

“胡说,我小时候我爸才忙了。我们那时候住四合院,一堆孩子在一起混,混一阵儿就什么都会了。不过,现在都住楼房,一家也就一个,孩子少,玩不起来。”

苏亦好没有接话,乐呵呵的看了一阵儿,发现一个问题,“哎,他们怎么会有两个孩子?”

陈明然仔细的看了一下,“或许是海归?按政策,海归好像可以生两个——我也算海归,也许我们将来……”他打住了。

苏亦好明显没听见,她正张着嘴,看那一家四口由父母轮绳孩子跳变成父母在两头、孩子在中间,大家一起跳。

“你看你看,那个最小的明显跳不过嘛,小朋友不知道绳子什么时候来,光看爸爸妈妈跳了,绳子来了她不动,父母动了,绳子早就在她脚下了。”苏亦好左手扯着陈明然的袖子右手指着那个小孩儿,笑的前仰后合。

陈明然看着她有些泄气,又没听见!心里忽然一动,她这么喜欢孩子?凶女人居然喜欢孩子?看来也还是可以改造的,悄悄的往她这边移了移。

日子静静的流过,A市已经进入暖气季节,入了秋就没下雨,干冷的风吹的四处都泛着白皮,白杨树、白桦树、甚至柏油路和人们的脸上。陈明然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摸了两下,“哎,我这脸天天干得紧绷绷的,你有什么招儿没有?”

“切,你们A市这天,除了夏天经常下暴雨有时都淹的过小汽车外,其他三季,有下雨的时候么?”苏亦好正在拖地,新买的拖布还比较好用,希望这次不要像上次一样先把头儿折了。

“冬天肯定没有,下雪。”

“呸!别强辞夺理,能盖住地面的都算是雪,一个大冬天能见两三场算好不错了。”她家不是,受洋流影响,每年冬天基本上都会有几场大雪,最深的时候都能到人的膝盖。

陈明然嘿嘿的笑了,A市春天是沙尘,夏天多急雨,秋天倒也算是秋高气爽,就是不怎么见雨,至于冬天,则完全是干冷,他从不强辩A市的天气,不好就是不好。

“到底有办法没?”看她似乎没有自己干得厉害,那天摸了一下,觉得挺滑的。

“你不能去超市或化妆品店买点乳液回来擦擦?”

“你去买。”

“干嘛让我去?脸又不是我的。”

“女人对这个总是比较在行。”陈明然就是不肯说心里话。

“我懒得去,回头又这好那不好的,不愿听牛嘶。”

“死丫头,”陈明然晃了晃捏紧的拳,“别磨牙。”

苏亦好哧的笑了,突然又像想起什么来,“我一会儿调面膜,你跟我做做?”

“面膜?什么面膜?”

“就是用牛奶,加点橄榄油、珍珠粉、蜂蜜,弹一小粒维E,浸透面膜纸贴上去,你要吗?”

“听着倒像是蛮好喝的。”陈明然咂咂嘴,苏亦好白了他一眼,涮了拖布去调面膜,待她洗漱完后发现某个人早已躺到床上做大字状。

“起来拿面膜呀。”苏亦好捧着面膜碗站在他床头。

“你给我贴。”闭着眼睛,只有嘴唇在动。

“干嘛我给你贴?”

“我从来没贴过,既然是你提出来的,当然要你负责到底。”

苏亦好哭笑不得,自己这还是引火烧身。无奈何,她把碗放在桌上,小心的抖开一张面膜纸,慢慢的敷到他脸上。

隔着那层纸,她的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陈明然的身体一下子紧了,他很想抓住那两只手,忍住了没有动,嘴里吐的却是怨言,“好了没?这么一下一下的,捅的我痒的很。”

“毛病不少,让你自己贴你不,脸长那么大,不拉一下盖不住。”她仍然轻柔的按着那些细小的地方。

陈明然觉得心里流出一股幸福,让他麻酥酥的。

“好了。到时间我叫你,你自己揭下来就好了。”

手离开了他的脸,脚步声,她端着碗走了。如果她能躺在旁边,两个人手挽手一起敷面膜,应该会更幸福吧?

他不自觉的笑了,那幸福早晚会来到的。

和苏亦好那爱在心里转圈的性格不同,陈明然很直率。他懂得策略,但也懂得什么时候说NO,他总是很直接,尤其是在他发现她其实很单纯之后。再怎么吵架,越来越想黏乎她了。觉得自己和她好像就是一只胳膊,外面的肉即便淤青,里头还是连在一起的。他对苏亦好这点信心还是有的——火拼那次,她也真的是没饿着自己。吵架毕竟也是交流的一种,他不放在心上。

“到时间了,揭下来洗一洗吧。”那边传出苏亦好的声音。

洗完了去客厅坐着,等她洗完唤她过来,“我没擦脸呢。”

“拿来擦。”

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坐下,眼睛盯着他,手却不停挥,“干嘛?”

本来没有事情干,陈明然突发奇想,“苏亦好,我教你下围棋吧。”

苏亦好瞄了他一眼,“一会儿肯定要嫌我笨。”

“自己笨,难道还要人家说你聪明?”

“你要是敢骂我笨,那我就不学了。”

“嘿,学的人倒长脾气了,明天买菜时买围棋啊。”

第二天,苏亦好果然买了围棋,吃了饭,摆在茶几上。

“我执白你执黑。”

“为什么?”

陈明然料定又硬又死的苏氏脑筋肯定会这么问,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因为你比我黑。”

苏亦好悻悻的哼了一声,“行——,你是小白脸。”

头上重重挨了一下弹,“乱说!我是小白脸你养得起我?严肃点儿。围棋就记住一点,堵别人的气和长自己的气。喏,看见这粒棋子了吗?连着的直线,都是它的气,只有它的气全断了,它才算是死了,最后也是看棋盘上谁的子多、谁的气多谁就赢,明白吗?”

“嗯。”

“好,你来数气。”陈明然说的一本正经,苏亦好真的一二三四的数起气来。看那低着的头,陈明然心里一阵好笑,苏亦好厉害?“也不是很笨,看来文科的学生也还可以。”

“滚,会个围棋了不起?”

“那就边下边教吧。”陈明然性急,教了堵气教虎口,教了虎口教打劫。到了打劫这儿,苏亦好不会了,横竖用不活,陈明然一堵,她就死了。每次堵死后,陈明然就要哈哈大笑一阵儿。

苏亦好翻了翻白眼,“德性!至于嘛,得意的像牛魔王骑的辟水金晴兽的尾巴尖儿上的虱子一样!”

陈明然听着那一串儿起起伏伏的“的”,最后停在了虱子上,气的兜头给了她一下,“死妮子,我是公虱子,你就是母虱子,一个窝里的虱子。”

“瞧你那死样儿,有什么了不起?”最近发现陈明然爱打头,冷不防的就要挨一下。

“笨!这个都学不会。”

“我才第一天学好不好?”

“你以为我当年学了好几天?”

“你当年年轻!”

陈明然又笑了,“真有你的,这也是理由。”扔了棋,“哎,教了你这半天,什么酬劳?”

“你当时可没说酬劳。”

“别扯,快点儿,拿酬劳来,堂堂白骨精,岂会干这种没有‘gift’的买卖。”

“给你洗个苹果?”

“你吃吗?你不吃——以后再也不吃,可以。否则,不行。”哼,非要逼苏亦好付出点代价。

扁扁嘴,“小气——那我给你捏捏肩?”苏亦好想都没想冒出了这句。

陈明然受宠若惊,紧接着警觉的说,“是不是又有什么花招?”

“真是小人之心,我什么时候陷害过你?”起身绕到他背后,陈明然缩着头,“不准掐我!”

“我掐你干嘛?”

“不准打我!”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

回过头盯着她小看了一会儿,“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好?”

把那个有些大的脑袋推归位,“我看你今天才不正常。”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居然觉得他很亲近。

陈明然肌肉紧张的任苏亦好捏了两下就叫了起来,“哎哎。”

苏亦好在他身后伸出头,和他眼对眼。“怎么了?”

“你捏的一点都不轻柔。”

“别找死,好好坐着,天天低头对电脑,脖子和肩膀都受不了,不用劲不行。”陈明然不动了,任那十根手指用劲的捏着他的肩膀和颈椎。

“苏亦好,以前练过?”

“嗯。”

“给谁?”

“我姐。”

按到颈椎那里,一个大节,多用了些劲儿。“疼吗?”

“你这一使劲,是有点疼。”

“平日多活动活动,久不动,这里就盘纠死了,就是颈椎病,会头疼、发昏。自己经常注意下,坐久了抱着脖颈多活动活动……改天去买瓶红花油,红花油有活血的功能,就是味儿太大,弄的手上也有点烧的慌,不知还有什么东西推拿的效果比较好……或者可以买点精油,不过觉得市面上的精油噱头多、包装多,也不像洗发水有特别知名的公司生产,不知道到底好不好……”不吱声,摘了眼镜闭上眼,听她唠唠叨叨,那双手一下一下有力的捏着,自己还真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老婆给按摩,感觉就是不同啊。

“好了,”肩膀上被拍了一下,“自己活动活动。”

活动一下头,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是觉得轻松不少。“行啊,苏亦好,以后多给我捏捏。”

苏亦好本没多想,让陈明然一提,立刻像充了气的皮球似的,“你使唤人真是水到渠成。”

“死丫头嘴硬——我给你捏捏?”平日都是对着电脑的人,估计她也不是很轻松。

“不用,我上个月才做了SPA。”

“上个月?我怎么不知道?”

“你加班去了。”他加班,她无聊,所以才去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只要周末在家,她也懒得出去,即便是两个人各干各的,也觉得屋里温暖安逸而不想出门。

加班?天天加班数不清,也真的可能。“SPA是什么?”

“女子美容、按摩之类的。哎,我看有的店挂的广告上面写的是踩骨、松背什么的,要不你去办个卡?有人按摩一下,感觉是挺好的,环境也好,让人放松。”

眼睛滴溜儿一转,诡异的笑了笑,“我要是去,你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明然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明显,某些人没听懂。

“苏亦好,何必去花那个钱?你捏就挺好,还促进咱俩的感情,你真别再天天加班了,我不愿意。”

“怎么扯上这个来了?”依旧去洗了两个苹果,每人一个。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不需要斗争就能获得一致。陈明然吃一个洗一个是因为懒,而苏亦好这么做一是因为懒,二是嫌洗多了会蔫,她又不愿放到冰箱里。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只要苹果洗了,她就会很快的吃完。在苏亦好家里,她有一个外号叫“苹果虫子。”

“我也不是养不起你,反正你对物质要求也不高。”

“我干嘛要你养?”苹果是个好东西,专心致志的看着苹果一点点变小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你是我老婆。”

“拜托,我自己有工作,我做工作有我的价值,干嘛要围着你转?”脚往茶几上放了一下,一见陈明然瞥了一眼,赶紧又放了下来。

“你伺候我也有价值。”

“再这么说我要翻脸了啊。”

“本来就是,那么辛辛苦苦出去工作,干嘛呀,换我我乐得翘着脚躺在家里吹空调。”

“什么思想?亏你还是博士,还出过国。”

“这跟出国什么关系?外国人没有全职主妇?”

“甭扯废话,这跟讨论夏天如何防冻一样的不现实。”

“看看,让你多依赖我,你老是这样。”

“我怎么了?”

“还不承认?”

陈明然停了停,“苏亦好,做女人不要太强了,你天天威风凛凛的跟母蛐蛐似的,我看了多寒的慌。” 准确的把苹果核投到茶几上的小垃圾桶里,只剩下桶盖摇晃着摆来摆去,一招手,“拿片纸给我。”

苏亦好乖乖的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你寒?是谁天天蹦豆儿似的跟我吵嘴?”

“那不一样啊,苏亦好,动嘴和动手是两回事儿……”

捏着苹果,瞪着眼耸着眉,“怎么,你还想打我?”

“不是那个动手,是亲热……那个动手。”

苏亦好的脸倏的红了,一脚蹬了过去,“死样儿。”

陈明然一挡,顺势坐了过来,小声说,“要不,我亲热亲热你?”

他的气息围裹着她,苏亦好觉得自己面红心跳,浑身发软,她低着头不说话,一下一下的啃着苹果。一只手拿走了苹果,“别啃它了,啃我吧。”

他的气息彻底的压了进来。半天,“苏亦好,我觉得啃你的滋味不错,以后多啃啃你算了。”

苏亦好涨红了脸,推了他一把,“死一边儿去。”

“都说厚嘴唇的人性感,真是啊,肉乎乎的,要不会硌的慌。”

苏亦好突然沉了脸,“你还挺有经验!”

陈明然赶紧说,“没有没有,我只是做逻辑推理,属于想像推理。”

苏亦好白了他一眼,脚一蹬,“那边坐着去。”总觉得他坐在旁边全身紧张。

“不,这边。哎,咱俩什么时候更进一步?要不就今天算了。”陈明然仍然抱着她不肯松手,自己真的有感觉了。

“狗嘴里净吐马粪水,死一边儿去。”

“结婚是为点什么呀。”

“你结婚就是为了那个?”

“哎,干嘛说那么飘逸?结婚没有那个,谁结婚呀。”她身上软软的,气息也让人软绵绵的,有些忍不住的想凑过去。

苏亦好变了脸,“那我劝你去找个妓女算了。”使劲推了他一把,起身回了卧室。

嗬,说翻脸就翻脸啊。不管她,懒洋洋打开电视,今天虽然没有春风一度,但毕竟也算是沐着春风了。砸砸嘴,感觉真不错,希望晚上可以借着这个做点梦,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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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挚爱——是他的誓言,也是她的。三年前,一场误会让这份缘断开,他不舍,她含泪决然离去。三年后,他们再次相遇。他发誓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即使她逃到天涯海角。她亦然,披荆斩棘,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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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一整晚的夜班,方木兮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刚回到租住的公寓就接到护士长打来的电话。52号病人爬上了天台,护士长希望方木兮回去帮忙把这个精神分裂症病人劝下来。挂了电话,方木兮就匆匆的赶向医院。其实医院里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甚至就是扫地的阿姨都特别关注这个52号。因为他是大财团的公子哥儿,他叔叔送他进来的时候说得清楚:花多少钱都愿意,不管怎样要把他的命保住。所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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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见,唯美了流年。感谢一路有你,给我欢笑,赠我温暖,陪我成长。悲伤有时,花开有时,不埋怨,不气馁,若能在平凡的尘世里,做一个进退有度,从容自若,向阳生长的女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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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神海

    传说神祖用自己的身体创造了世界,灵魂沉睡在大海深处,称为御神海。沐枫不得已传承了一位魔圣的力量,变成了半魃半人的存在,从边陲小城走出,见识到了大陆的壮丽景色,也在一点点接近世界的真相。
  • 远方的石牌楼

    远方的石牌楼

    牌楼坝街头有一座石牌楼。当初,石牌楼主人离去之时,贱买了其苎麻地的佃户苑贵时时不时地会给儿子讲述石牌楼及其主人的故事。斗转星移,苑建书由小孩变成老人,不变的是石牌楼一直引领着他的梦想,物化着他对富与贵的理解和向往。通过对居住在麻园子的一家人命运的描写,作者全方位、多角度、多层面地展现了新中国诞生前夜陕南农村的生活画卷及各阶层人物的复杂心态,令人慨叹,亦予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