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愤愤不平地司马盺又使劲地踹了林晚寒几脚,然后大叫:“别装死,起来!”林晚寒仿佛听到了集合号一样,瞬间站直了身子,肩平胸挺,一看就是站过几年军姿的子弟兵。司马盺狠狠地瞪了林晚寒一眼,然后回身拿了一套衣服摔到了林晚寒的脸上说:“换上。”林晚寒抖开了衣服一看,居然是一个下人的工作服,这就让林晚寒有些不乐意了,好歹自己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怎能穿这些低三下四的衣服,于是林晚寒打算为自己的尊严而战,不求全尸,但求气节。于是他目光严肃地看了司马盺杀气腾腾的双眸一眼,对视良久,林晚寒点头道:“我换!。”
司马盺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姑奶奶我还收拾不了你了?我二师父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男见愁”我若收拾不了你这个小子岂不是堕了师傅的名头。司马盺得意洋洋地想着,然后看到林晚寒却依然抱着衣服盯着她一阵猛看,不知道怎么的司马盺心里一忽悠,然后赶忙大声喊道:“看什么看,还不换?”林晚寒喃喃地嘟囔了几句:“你是要看我换衣服么?”司马盺的俏脸难得的一红,然后呸了一声,说了句谁稀罕看,然后快步走开了。
林晚寒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胡乱扯下了身上的……布条,换上了下人牌工作服,然后摆弄了几下配套的帽子,撇了撇嘴,也只能扣到了脑袋上,对着大厅上一人高的花瓶照了照,林晚寒忽然觉得这身打扮果然有些色狼的风范……这时司马盺扯着嗓子喊:“换完了么?我可要进来了。”她说“换完了么”的时候身子已经进了大厅,喊道“我可要进来了”的时候已经打量起了林晚寒,林晚寒撇了撇嘴,心想这要是男澡堂子这还了得?
司马盺打量了几眼,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越来越严重,居然弯下了腰,大有在地上打滚的趋势,林晚寒跳开了很远很远,不怒也不笑,和司马盺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林晚寒深谙和这个丫头有关的一切都是恐怖的……突然林晚寒想起了赵若伊,这两个丫头貌似有得一拼,虽然将来十之八九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但是她们的脾气加起来又何止“倾国倾城”?
就在司马盺快要断气的时候,林晚寒看到了整个大唐最不厚道的人——司马懿,正鬼头鬼脑地从大厅门外探头进来,打量了一脸鄙夷的林晚寒和正在抽风的司马盺,司马懿尴尬地冲林晚寒笑了笑,然后轻轻地走了过来悄声问:“这是怎么了?”话音刚落,林晚寒就觉得一道火光划过,不过这次目标不是他,而是朝远处一边逃一边蹦高怪叫的司马懿,司马盺掐着腰,指着司马懿的背影喊道:“有种你别回来。”林晚寒浑身冷汗,怎么看司马盺都有一种河东狮的潜质。
司马盺转过头来白了林晚寒一眼,然后说:“你这人也怪,什么衣服到你身上都怪怪的,下人们穿这身衣服外人都说精神,唯独你一穿,居然有点像猴子。”说完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林晚寒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疯狂地挠地,一边挠一边想:“我倒底还是遗传了我家大猩猩的基因。”
司马盺踢了一脚正在挖地道的林晚寒,说:“起来跟我走,时间差不多了。”林晚寒悲愤地站起了身子,抢先一步走了出去,司马盺有点奇怪,问道:“说你像猴子你生气了?”林晚寒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司马盺跟上林晚寒的脚步说:“那你怎么一脸生气的样子?想反抗?”说着,火球又飘了出来。林晚寒吞了口吐沫,有些心虚地跳开了几步,然后说:“我是再生气,不过和你说我长的像猴子没关系。”司马盺大奇:“那你生气什么?”林晚寒指着天道:“我生气我家的内个老不死的为啥和猩猩长得那么像。”
于是乎,从司马家族到书香阁的一路上,司马盺仔细询问了林断天的长相,林晚寒也不吝啬自己的文采,加油添醋地说了一番,于是司马盺对山地大猩猩、黑猩猩、平原大猩猩等有了深刻的了解,更对林晚寒的文采有了一些别样的感悟,而令她最不能接受,也是最让林晚寒无语的是:“你爹都长那样了怎么还敢出门?你又为何长得这么俊俏?”林晚寒摸了摸自己白嫩的脸颊,郁闷道:“我娘长得美,我这是有选择性遗传。”
司马盺自然不知道遗传是什么意思,于是后半段的路上,林晚寒又着重地讲解了一下人类的起源以及单细胞生物,然后又扩展到了双螺旋结构的DNA分布,其间一直跟随他们的司马懿终于耐不住疑问赶了上来一起参与讨论,被司马盺一个火球毫不留情地打走。
最后三个人站在了一个茅屋眼前……林晚寒盯着茅屋看了半晌,然后转头看着正一脸戏谑地看着他的司马兄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说:“咱们这就进去?”司马懿和司马盺对视了一眼,然后问林晚寒:“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林晚寒奇道:“说什么?”司马盺指了指林晚寒身后的茅屋说:“咱们今天是来聚会的,你不想对这个茅屋发表什么看法?”林晚寒回头又看了看那连风都遮不住、连鸟都不愿意停脚的破茅屋几眼,然后说:“没啥看法,就是旧了一点,不过不碍事。”司马懿小心道:“不觉得这里根本不符合文人雅士的身份?”林晚寒瞪大了眼睛,说:“文人雅士还有身份?”司马兄妹无言以对。
这时林晚寒忽然觉得有人拽他的衣袖,他一回头就看到一张老脸贴了过来,林晚寒怪叫一声往后蹦去,大喊:“呔,何方妖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林晚寒的法术还没做完,就被一脸窘迫的司马盺打了个跟头,然后就见司马盺恭敬地冲来人行了个大礼,恭声道:“见过老师。”司马懿比司马盺更过,简直就要五体投地了。
司马兄妹见林晚寒没有反应,站在那里和个呆头鹅似的,司马懿赶紧拉了拉林晚寒,轻声道:“前朝的文华殿大学士诸葛云清,先皇驾崩的时候选择了归隐木渎,但是名声不但没小,反而越来越来,就连王爷都要恭敬地叫他一声老师。”林晚寒闻言恍然,暗道这个老头这么大的面子啊,然后赶忙也要行礼,不想却被诸葛云清拦了下来,他笑眯眯地和林晚寒道:“莫拜,凭空折了你这身傲骨。”林晚寒讪讪地笑了笑,却也没再拜。
司马盺撒娇似地跑到了诸葛云清的身边,握了握小拳头道:“老师,今年我一定给你争气,拿个第一回来。”诸葛云清有些宠溺地揉了揉司马盺的脑袋说:“你哪年不是这么说的?”只看得林晚寒心惊肉跳,生怕司马盺跳起来把诸葛云清的胡子拔个精光,不过司马盺居然没有生气,而是撅着嘴继续撒娇道:“今年一定会第一嘛。”林晚寒看得眼睛直瞪,司马盺似乎有了感应,回头看了林晚寒一眼,林晚寒赶忙转头,装作看鸟……
诸葛云清又揉了揉司马盺的头,然后冲司马懿说:“懿儿今年可有把握?”司马懿本来信心满满地,但是不经意间瞥了林晚寒一眼,泄气道:“估计没啥把握?”诸葛云清惊讶地看了司马懿一眼,没想到每年都豪言壮语的司马懿今年居然和霜打了的茄子一样,顺着他的眼光看了林晚寒一眼,然后问道:“这位公子贵姓?”林晚寒赶忙答道:“公子不敢当,小姐家的下人而已……”路上司马盺曾经下了死令,敢露出一点马脚,就让林晚寒好看。
诸葛云清皱了皱眉头,喃喃道:“如此有傲骨的年轻人,怎么会当了别人家的下人?”司马盺撅着嘴道:“他哪有什么傲骨,排骨还差不多。”林晚寒咧了咧嘴不说话。诸葛云清看了司马盺一眼,说:“你和他讲这里的规矩了?”司马盺一愣,然后摇头道:“没有,刚才还想看他出丑来着。”林晚寒又是一个冷战,这个小妞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算计自己。诸葛云清更是感叹:“不自诩身份,更是难得了。”林晚寒听得云里雾里的,就听诸葛云清冲他一摆手:“年轻人,随我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