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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空梦

在坐上摩天轮之前,我与她在塔顶的阶梯上聊着天。

她对我说,前些日子整理电脑,发现里面好多以前的作业。

我笑,那都是我帮你做的吧?你的作业,有几份不是我帮你完成的。

她笑,是啊,看着,好有感触。

与她坐着聊天,我也很有感触。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以前,我与她尽管兜兜转转,但一切看起来都还有希望。

*

在大学,我最喜欢的课是实践课。

因为我们的学号恰好相连,所以总会坐在一起。

每次上课之前,我总是兴奋异常。

因为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聊天,帮她解决问题。

每当有大型作业的时候,我总是自告奋勇的接下,而她也乐得清闲。

她也许不知道,我这么做,除了宠溺她,还有是偶尔能用这个理由在聊天工具上找她,与她聊聊天。

那时候,和她聊天对我而言是多么奢侈和快乐的一件事。

而在工作之后,几乎每个礼拜六,我都会给她电话,询问她的近况,整理她的生活。

我想成为她的支柱,希望她一直需要我。

我本以为,我已经做到了。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

和她坐着聊天的时候,旁边一直有音乐在响起。

我一直想,在离开这座塔后,与她一起去唱歌。

因为从前,跟她说了好久要一起再去唱歌,却始终没能做到。

我有很多歌,想唱给她听。

就像她说的,有些歌,听着真的很像自己的人生。

那正是我想唱给她听的。

*

第一次和她唱歌,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也是我们第一次去K房。

我们都唱的很差,大概是不习惯,也放不开。

唱完之后走在路上,我还一直说她没有把声音放开来。

她却一直说放开了,让我不准再说她没放开。

我喜欢她这种撒娇的模样。

让我往后多年的岁月里深深着迷。

*

而第一次为她唱歌,是在大学伊始,军训的时候。

她当时并不知道,训练休息期间,大家在起哄唱歌的时候,我是因为她才站了出去。

对她而言,我还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我站在人群外,对他们说,我要唱的是许志安的《一步一生》,因为有时候只要你勇敢的踏出第一步,就有可能改变你的一生。

是的,那就是我踏出的第一步。

我从来觉得自己是个不喜欢被摆上台面,很容易紧张的人。

所以当我唱那首歌的时候,脚和声音都因为紧张而颤抖。

但我希望她能记住我,记住我说的话。

我踏出了第一步,从此以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她。

而这一步,确实改变了我一生。

只是,在这一步之后,无论我再怎么努力的追赶,也终究没能留住她。

*

我是个很容易紧张的人,这一点,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变。

当我再次发信息给她,约她去高塔的时候,我很紧张。

当她答应了我之后,我知道能够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很紧张。

紧张的前一晚都睡不着。

紧张的在去往塔的路上,双腿都很酸软。

我来到塔下,在地铁口等她。

她说要迟一点。

*

我在地铁口徘徊,望向前方的高塔。

这座让我憧憬了七年的高塔,今天,终于可以与她一同踏上。

当我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了地铁口。

她并没有看到我。

我慢慢的走过去,从车站的站牌背面穿出,看到瘦了许多的她。

她看到我,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

她这么对我说。

两年多吧。

我这么对她说。

而我心里却很清楚,距离和她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九百五十九天。

我没有告诉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

我突然想起,七年前,大学开始时的第一节班会课。

沉沉睡去的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在我耳边对我说,下课了。

我抬起头,看到她的笑容。

那是我们故事的起点。

是她一直不信,而我一直坚信的,爱上她的瞬间。

也是这一场空梦,最后的归宿。

*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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