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很快你父亲就会明白,你真的是他的女儿的。莫馨,真的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嫡长女。”
那么肯定,那么执着,莫馨看着庶心肯定的神情,眼泪就这么扑簌扑簌往下掉,有个人相信和鼓励,真好。
“师傅,我想去殿里看看,我想给娘点一盏长明灯,我想去看看,和娘说说话。”
庶心怔了怔,想到莫馨幼年丧母,随后莫天澜又先后娶了两房继室回家,在继母姨娘底下讨日子,肯定不好过,贵族女子出门又很是难得,祭拜母亲的时间也不甚多,庶心便点了点头,大手牵着小手两个人朝主殿走去。
小径上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清清冷冷的身影走在上面,过了后院,进入大殿,两个人摸索着到了放着瞿巧莲牌位的大殿。大殿里点着蜡烛,一排排牌位整整齐齐的过去,两个人在一字并肩王妃的牌位前停下了脚步。莫馨点了香,虔诚的拜了拜,插上香,又跪着拜了几拜。
庶心看了一眼牌位,继而又有些惆怅。人死如灯灭,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个如山茶花般热烈的女子?莫馨?莫天澜?还是自己?亦或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那些女兵?
看着莫馨有些通红的眼睛,庶心缓缓退至了门外。“你和你母亲说说话吧,我就在门外等你。”
莫馨怔了怔,看着庶心退出门去,坐在冰凉的台阶上,缓缓点了点头一会儿,房里便传来了莫馨絮絮叨叨的声音,庶心坐在台阶上,看着遥远的天边月,便想到了那个自己呆了很多年的西北。
那里的月,比京城的要大要圆,要漂亮。在那里,自己很快乐,尽管被人约束着,并且私下定下了那个傻子给自己做丈夫。可是自己原本就没有想着嫁人不是?所以自己那个时候能够做到默默的住下,默默的接下那对夫妻为自己安排的一切。然后呢?然后再自己快乐的日子里,西北蛮荒来袭,那个傻子,为了救自己和那对夫妻,将自己送到了敌人的剑下。
那时候的自己,很感动吧。然后,然后自己救了瞿巧莲,和她结拜了姐妹。那对夫妻病了,自己开始卖绣品养家,然后应下了那个承诺。自己不得不被动的接受着一切,接受瞿巧莲给自己安排的一切。瞿巧莲死了,作为她的结拜妹妹,自己在遥远的荒漠,给她立下了那一座唯一的衣冠冢。后来,后来那对夫妻也受不住走了,世界又只剩下了自己,淮南狐,小夕。
一路上走来,一路上风风雨雨,两年时光,靠这三个人,三双脚,一两银子,到了上京城。
一切就好像上天在戏耍她一般,一切,那么如心意,又充满了那么多的烦恼。庶心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想好好睡一觉,睡到自然醒。
“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和尚出现在了庶心的面前,脸上的胡子已经全部花白了,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庶心,说道。
庶心回过神,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觉得有些熟悉,可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难道这只是自己的直觉么?
“月施主,咱们又见面了,我佛慈悲!”圆通大师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看着庶心,再一次说道。这个世界上,知道她姓月的,一只手可是数过来,而这个人,怎么知道?长相有先熟悉,慈祥的老头儿……庶心仔细的脑海里翻阅着信息……
“老衲法号圆通。”圆通大师脸上带着浅笑,再一次说道。
“老和尚,是你?”庶心跳将起来,指着圆通大师,咬牙切齿。“你这个老家伙,竟然还好意思到老娘面前来?要不是你,老子怎么会有一个月的牢狱之灾?亏老子还好心施舍了你两个铜板,哼!”
圆通大师的脸上带着浅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庶心的话而改变。依旧一副我佛慈悲的样子。“施主此言差矣,若不是施主行不正,又怎么会有一个月的牢狱之灾?”
“要不是你没事找事,谁会知道老子在后面****手?老子哪里会有一个月的牢狱之灾?”
圆通大师摇摇头,脸上带着无奈。“老衲在这里给姑娘赔个不是了,今日里老衲随着主持在外面接老太君便看到了姑娘的身影,没想到事隔多年,老衲还能再一次见到姑娘,我佛慈悲啊……”
庶心挑眉。“是还想被揍一次?”
圆通大师摇摇头,一脸的慈悲为怀。“月姑娘多年不见,依旧如往昔一般,老衲在此祝贺罢。”
“老家伙,有事情就说,有屁就放,咱们关系还没有好到来叙旧的程度,更何况,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叙个毛线的旧。再者,月黑风高的,老子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护国寺的老和尚喜欢在夜黑风高夜找故人叙旧了!”庶心咬牙切齿,故意加重了叙旧两个字,天知道自己有多讨厌这也个老和尚,那一个月日子,和老鼠虱子为伴,是庶心这一辈子最痛恨的事情!
圆通大师呵呵笑了两声,看着庶心如刺猬般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月姑娘一身女工非凡,老衲想请月姑娘,再绣一篇心经。”
作为一个行客僧,圆通大师留在京城的日子并不多,常年云游四海,只是老了以后,便如尘埃落定般,没有再云游四海了。五年前,圆通大师行至西北,恰恰看到庶心在人群中伸手拿了别人的钱袋子。秉着慈悲为怀的心里,老和尚上前制止了庶心的行为。偏偏钱袋子的主人是当时的县令,庶心遭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老和尚也许觉得欺负一个小女娃娃不对,便又向县太爷求了情,放了庶心出来。
不知道老和尚从哪里知道庶心的绣计了得,更是得了庶心绣下的半部心经,便球求到了庶心面前,请求庶心再绣半部心经。当时庶心正在气头上,结果可想而知。
不过当年那篇心经本就是一篇完整的,只是还有半篇在庶心手中没有拿出去卖罢了。不知怎么的,就被这个老和尚得了去。气的庶心三天没有好好吃下去饭。
“心经?什么玩意儿?老子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