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警官大学是全中国最好的培养警官的高等学府,每年只招收两千名考生,且选拔非常严格,属严进严出型大学,每年能够顺利毕业,成为警官的只有一千多人,淘汰率接近百分之五十。由于它底学费高补贴,软件、硬件都属全国一流,培养出的警官日后均成了各条战线上的骨干,所以报考的人数每年稳定在五万左右,竞争异常激烈。
小虎今年十七岁了,身高一米七一,独立性更强了,接到面试通知后,带上爸爸给的一万块钱,一个人空着手坐火车去了。
到了目的地,小虎才发现这里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校园非常大,里面却没有一辆汽车,连自行车也没有。原来学校为了培养学生和老师的体魄,营造出朴素、平等的精神,专门下发了禁止使用代步工具的文件。
小虎到了面试楼前,发现到处都站满了人,最外面的甚至被挤到了第一层台阶,那也没有人愿意在平地上等待,几乎都是男的,只有零星的女考生。不久,约定的面试时间到了,铃声随即响了起来,先前紧闭的大门也打开了,考生们鱼贯而入,一会儿的工夫,外面只剩陆小虎一个人了。小虎不慌不忙的掏出了面试通知单,门卫检查后把他放进去了。
按照单子上写的位置,小虎来到了十三层十三号教室,透过玻璃,他看见里面坐了五位考官,一个考生正在滔滔不绝的回答着问题,说的什么却完全听不见。小虎又看了看自己的面试单,按照考号排在了等待队伍的中间。大约十分钟后,那个家伙出来了,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其他考生看了心里都不停的打起鼓来。每个人的面试时间大约是一刻钟,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陆小虎了,他十分轻松的走了进去,没有行礼就坐了下去,外面的考生看了都暗暗的高兴起来。
“做个自我介绍吧。”一位考官说道。
“我叫陆小虎,男,民族汉,出生在A省B市,今年十七岁,身高一米七一,体重六十公斤。爱好武术……”
“你为什么要当警察?”
“为人民服务。”
“如何为人民服务?”
“锻炼体魄,打击坏人,维护正义……”
“你是我校创办以来年龄最小的考生,虽然你的笔试成绩是满分,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这里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你能吃的消吗?”
“我就喜欢有计划,有规矩。在家里我就是按照自己定的时间表作息的。”
“哦?说说看,你是怎么安排时间的?”
“6:00起床,6:10到8:00练功,8:00到8:30吃早饭,8:30到9:00休息,9:00到12:00练功,12:00到12:30吃午饭,12:30到13:00休息,13:00到16:00练功,16:00到18:00读书,18:00到18:30吃晚饭,18:30到19:00休息,19:00到22:30练功,22:30到23:30读书,23:30到0:00洗脸睡觉。就是这么安排的。”
“比我们这里的时间还紧张啊!”考官笑着说。
“我是严格按照这个时间作息的,不信你们看!”说完小虎站起来了,他把椅子拿到一边,在宽敞的教室里练了起来,时而地滚,时而腾空,出拳踢腿都虎虎有生气,考官们都看出了神。
待小虎练完,外面等待着的考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都纷纷估算起了除去里面那位还有多少剩余名额。
“很好!非常好!……”五位考官都赞不绝口。
小虎练完后又放好椅子,坐了下去,气定神闲,如同刚睡醒一般。考官看了愈加欢喜,都暗暗的记下了他的考号,希望自己教的班里能够有他。
小虎看了看表,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
小虎在旅馆住了一个星期,终于等来了发榜的一天,看到自己被录取了,便给家里打了电话,父母二人知道后高兴极了,让小虎马上回来,要去外面吃饭,庆祝一下。考虑到两个月后才开学,小虎便又坐上火车回去了。
“儿子,你太厉害了!那么难考的学校你也能进!”妈妈激动的说。
“儿子,没说的!我给你十万,作为这四年的生活费。”
“十万哪够!给孩子二十万吧!”
“没问题!就二十万!另外我给你新买了一快瑞士表,欧米茄,戴上试试!”
小虎很喜欢表的款式,便问:“这表多少钱?”
“不贵,才三十多万。”
小虎从来对物价没有概念,也不知道市场行情,开学的第一天,去食堂吃饭时,才知道一顿极丰盛的饭菜也用不了二十块。
小虎被分到了C3班,全班总共只有四十人,全是男的,都住在训练场边的平房里,四人一间房。小虎的同学都是一些边远山区的农村学生,特别艰苦朴素,吃很简单的饭菜,从来没有新衣服穿,而他看到自己整天饱食,全身上下都是名牌,第一次切身感觉到了什么叫人生的不公平,不久便开始有意识的帮助困难同学了。
开学一周后,最新的作息表下来了,上面写道:
“自接到此通知三日后,全体学员必须按照以下作息时间作息,违者必究:
早上6:00吹起床号,全体起床
6:00—6:10洗漱时间
6:10—6:15集合完毕
6:15—7:00开始晨练
7:00—8:00吃早饭、自由活动时间
8:00—10:00到第六教学楼上课
10:10—12:00军事训练
12:00—14:00吃午饭、自由活动时间
14:00—16:00到第十一教学楼上课
16:15—18:00军事训练
18:00—18:30晚饭时间
18:30—20:30到第一教学楼上课
20:30以后自由安排
23:00吹熄灯号。”
大家看了也没有什么异议。他们都不知道,指定的这三个教学楼是有特殊意义的,它们距离训练场都很远。
三天后,每个人都被响亮的号声叫醒了,大家这才意识到正式的军事生活重要开始了。所有人都急忙穿衣下床,小虎也不例外,他反而感觉这样很有意思。因为硬件条件优越,没有造成人挤人的现象,都无障碍的洗漱起来。不一会儿,教官的哨声又响起来了,大家又急忙往外面冲。因为是第一次集合,教官先编排了队伍,四行十列,小虎排在了第一行的中间位置。
教官说:“大家好,我是负责教你们C3班军事训练的教官。我姓董,叫董立人!现在开始点名!”
董立人一一的点过名后,将队伍带到了宽阔的操场上,开始了队列训练。其他人上初、高中的时候都经历过军训,做起动作来有板有眼,十分娴熟,惟独小虎,这些年来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练武,从来没有军训过,所以动作显得很僵硬。
“你!出来!”教官对小虎吼道。小虎出列了。
“什么事,教官?”
“什么事?你看你做的像什么!像狗熊!你没训练过啊,看看别人做的,再看看你。什么玩意儿!”
“对不起,教官,我没参加过军训。”小虎有些委屈,说道。
“什么?不可能,来这儿的都军训过,你蒙谁哪?”
“真的没有!”
“行了,别废话了!绕操场跑五圈再说!”
警官大学有三个大型的训练操场,每个的周长都是六百米。小虎听说让他跑步,二话没说就去跑了,教官重新整理队伍,又训练起来了。
十几分钟后,小虎回来了,说:“报告教官,我跑完了!”
董立人一听便吃了一惊,忙拿起对讲机问道:“观察哨,观察哨,我是C区的董立人,站在我旁边的人,跑满五圈了吗?”
“跑满了,速度很快,我也是头一次见!”观察哨回答道。
“呀呵?行啊!”董立人开始仔细打量起来他身前的这个孩子,“累吗?”
“报告教官,不累!”
“大气都没喘,不错!你原先是体育特长生?”
“不是,我自己瞎练的!”
“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我叫陆小虎!”
“不错,归队吧!好好留心,看其他人是怎么做的!”
“是!”
小虎归队后用起心来了。不一会儿,竟能与大家完美的融合了。
“不错,不错,不错。”董立人看了不住的点头赞许。
队伍解散前,董立人开始讲评:“今天大家训练的比我预期的要好,精神头也足,以后就是像今天这样训练,听清了吗!”
“听清了!”四十人同时喊道。
“女生区你们不要去,被抓到会被扣分,影响咱班的成绩,要是到年底评不上优秀,我饶不了你们!还有,注意寝室卫生,检查人员会不定期的检查,不合格的也要扣咱们班的分,因为谁丢了分,我照样轻饶不了他!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解散!”
打起床后就进行训练,解散时大家早已经饿了快不行了,都奔向了食堂,小虎也不例外。吃完了早饭,小虎发现还有十几分钟,便急忙跑回宿舍,拎起书包向第六教学楼冲去。小虎刚跨进去,上课铃就响起来了,而能做三百多人的教室只有几十人按时到了,显得空荡荡的。老师早就来了,他见如此少的人按时上课并没有吃惊,只是一一的记录了已来的人的姓名、班级,上起课来。不一会儿,大部队赶到了,且一直陆陆续续的,老师也不理会。两小时后,下课铃响了,老师说:“大家好,我是教你们法律的老师,我叫严松,今天是你们第一天上我的课,按时到的只有二十六个人,剩下的全部迟到。迟到一次要在考核总分上扣五分,早退一次的扣十分,不到的一次扣二十分,依次类推。满分是一百分,及格是六十分,不及格的要重修。下课!”这时已经是十点零二分了。
大家来不及惊讶,就又向训练场跑去。董立人正在边看表边等着他的学生。因为第六教学楼和训练场距离很远,十分钟过去后,只有小虎一人赶到了。
“怎么就你一个?”
“他们都在后面!”
又过了三四分钟,大家才都到齐,董立人十分生气,说:“怎么回事!迟到三十九人!不想毕业了!”
“报告教官,老师打铃后还没有下课!”一个说道。
“胡扯!那陆小虎怎么就能按时到?他长翅膀了?”
“他跑的快!”又有一人说道。
“跑的快是应该的!嫌犯要是跑的快,你们就不追了吗?你们应该跑的比他们还快,这样才能抓住要抓的人!在此,我要正式表扬陆小虎,他已经有了一名合格的警察所应该拥有的体能。再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跑这么短的路竟然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都得给我在休息的时间里练!以后,谁再迟到,一次,总分扣五分,二次扣十五,三次扣三十,再多就滚蛋!直接淘汰!我带不了那么熊了!听清了吗?”
“听清了!”
“好,我现在就任命陆小虎为咱们班的班长,有什么事你们就问他,他决定不了的,就让他到第二教学楼的336室找我。开始训练!”
训练又开始了。就这一天里,很多人已经扣了十分了。中午时间相对宽裕,没有什么人迟到。到了晚上,大家再也不敢细嚼慢咽了,都提前带好了书,抓紧时间吃饭,吃完就往教学楼跑。有的实在嫌赶,加上晚上没有训练,就不去食堂吃了,或者买些东西,直接去教室边等边吃,或者等回宿舍再吃。总之,这样的生活对每个人的体能都是一种考验。半年过后,小虎的班就少了七个人了,有的是吃不了苦,主动要求退学的,有的是被扣到了将近零分,被学校劝退的。但剩下的人却都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身体素质都比入学前有了极大的提高。
小虎是个热心人,班里同学有什么事找到他,他都在第一时间解决,像是给自己办事一样,尽心尽力,还经常花自己的钱,所以在班内的威信日益高涨,大家都叫他小虎哥。
第一学年过去了,陆小虎以全部科目均满分的成绩排在了一千五百多人里的第一位,得到了一万元整的奖学金,第二名是五千,第三名只有一千,第四名往下则没有任何奖励。在学年总结大会上,校领导还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毕业时成绩排在年级前十名的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地点,剩下的则要服从分配。物质奖励加上优厚的条件,大大刺激了学生们,从此,怀着各种目的刻苦学习的人陡然增加了,校园里的学习气氛更加浓厚了,竞争也更加激烈了。
具体排名清单发布后,大家都凑上去看,发现前五十名里,除了一个女生外,全是男的,而唯一的那名女生竟考了年级第二,仅排在陆小虎的后面,且分数也十分接近,九科里只有三科不是满分。
“小虎哥,李梅是谁啊,你认识吗?”舍友王一指着名单问道。
“不认识。”
“考了个第二,真厉害!小虎哥,你可得注意啊,别让她超了去!”
“咱又不认识人家!”
又过了半年时间,夏天到了,哪都是热气腾腾的,大家宁愿多在操场训练一会,也不想回到屋子里,很多自习室更是空无一人。小虎却依然我行我素的抱着一堆书去上自习。自习室里确实很热,小虎见只有自己一人,便把窗户全打开了,门也敞开了。学校并钱却钱,但就是不安电扇、空调等降温设备。正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小虎瞥了一眼,还是个女生。她二话不说就坐到了小虎的左边的位子上,也看起书来。
“同学?”小虎说道,“你看天气这么热,你能不能坐的远一点儿,我左边的风都进不来了。”
女生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继续看书。小虎看到她看的不专业书,而是小说《三个火枪手》。
小虎本来就热,旁边又多了一个热源自然受不了,便主动向右挪了挪,与那人隔了四个人的位子。小虎刚要看书,那女生竟大大咧咧的站起来,也向右挪了挪,再次坐在了小虎的左边,看起了小说。
“呀?”小虎觉得有点儿意思,说道,“成心是吧!你认识我?”
女生放下了书,作神秘状,小声的问道:“你是C3班的吧?”
小虎一惊,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跟你是一届的,我叫李梅,考试时你总提前交卷,所以我记住你了。”
“你好!”
“我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陆小虎你认识吗?”
小虎一听惊的差点说不出话来,但急忙控制住了表情,说:“认识!你找他?”
“也不找,就是想打听打听他怎么就考了个第一呢?”
“努力吧?”
“不可能!”
“哦?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可能。我怀疑他作弊了!你发现过没?”
“没有,我听说他从来都不作弊的!”
“胡说,上到大学,有哪个没作过弊?我都作过!要不就是有人?”
“他才十八岁,能认识什么人?”
“也是!”李梅说,“真奇怪。”
“你打听他就是为了考个第一?”
“那当然!要不我问你干什么!”
“想考第一,不难,你把看小说的时间用来看点儿专业书就行了!”
“还说我!你每次都提前交卷,及格了没?”
“及格了。”
“你把提前交卷的时间用来答题,肯定要强!你现在排多少名?”
“你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李梅笑了笑,说:“也不是我了,我们宿舍的都知道你了,小伙子挺帅的,我也替她们问问!聊了半天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陆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