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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会装孙子就做不成大爷(1)

只有埋头,才能出头!

虎行似病,鹰立如睡,披着羊皮的狼才是最凶猛的!

韬光养晦的秦献公,埋头励精图治、厉兵秣马,终于迎来了东山再起的时刻。

员工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是最危险的

魏武侯魏击过世,大概比较突然。

总之,他死后人们才发觉,生前没有指定过接班人。

这下子可热闹了,儿子中魏罃和魏缓(公仲缓)都觉得自己有资格继任。

为此,双方拉开架势,组织党徒展开猛烈的“夺位大战”。古代中国人都是纯爷们,不像现代的老外那样娘儿们似的搞选举--只动口不动手!

“老大党”和“老二党”似乎势均力敌,弟兄们关起门打得不亦乐乎,整个国家陷入混乱状态,连公务员都没法正常上班。当年在西河船上被吴起当出气筒给训了一通的国务委员(大夫)王错,如今也只好改换门庭投奔韩国讨生活。

无独有偶,另一个从魏国跳槽的员工公孙颀,则从宋国进入赵国再转去韩国都城,十分卖力地劝韩国发兵破魏。他对国君韩若山说:“魏国像只软柿子已经熟透了,即将腐烂,就树枝上挂着。这时候您出兵,一举手就可以摘掉它。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可以想见,此时的魏国比较混乱,有点儿不像样。“红司令”和“黑司令”较量的结果出来了:公仲缓(魏缓)势力比较薄弱,只好逃往赵国邯郸拉赞助,组建流亡政府,并请求赵成侯赵种同志帮忙。

于是,赵成候出于“吃肉阶级”的深厚感情,决定帮魏缓打回魏国去。

回过头来,再说说韩国的情况。

韩国也是新君上任,虽然想吃红红的诱人的软柿子,可是底气不足。

新君韩若山,面对机会皱起眉头思考再三,始终觉得独吞没有把握。

都说是“多难兴邦”,这话儿搁在此时此刻的韩国身上,好像还真有这么个意思。

韩若山他爹韩哀侯,开元第一年就赶上三家合谋共废晋静公而分其地的盛举,第二年又赶上魏国人在榆关跟楚国大打出手--所以乘机灭了风烛残年似的郑国,并把自己的首都由阳翟迁往新郑……掐指一算,平均一年灭一国,两年灭了两国!

完全可以说: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可是去年,哀侯却遇上了个倒霉事。

原来,哀侯以韩廆为相,却宠爱大夫严遂。就为这么个事情,韩、严二人争风吃醋,直闹得水火不容。最后,严遂指使杀手在朝中刺杀韩廆,韩廆在危急中逃到哀侯身边。哀侯见此情景,为了保护宰相大人,情急之下把韩廆拥抱在自己怀里。

结果杀手刺中丞相时,也连带着杀了韩哀侯。

就这样,儿子韩若山意外地提前接了班。

据风水先生说,新郑这个地方“于君不利”,当年郑幽公刚上台不久就被入侵的韩军杀死宫殿里,六、七年前郑康公也是被入侵的韩国人杀死宫殿里……如今,为了躲避“凶宅”,韩若山匆忙中只好又把国都搬回阳翟去。

这不刚刚安顿下来么?魏大夫王错、公孙颀先后跑来韩国,劝韩若山赶快派兵去灭亡魏国去。正在犹豫不决,赵国那边传来消息说,有意思双方联手出兵共伐魏国。

韩与赵于是约定日期,韩懿侯韩若山和赵成侯赵种亲自率领各自军队,气势汹汹大举攻击魏国。联军在黄河以北集结汇合,然后开始进攻魏国的葵邑,一举将其攻克,大大鼓舞了士气。

接着,赵、韩两军挥兵西进,决心直捣魏都安邑。

安邑方面,魏罃坐镇都城,连忙派出魏军在浊泽迎战。

旌旗猎猎,鼓声喧天动地;人喊马嘶,箭飞剑穿戈戳矛刺。几番拼杀过后,战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一片狼藉。冷兵器时代的所谓会战,别有一番血淋淋的残酷的壮观景象。

正义的魏军打不过,抱头鼠窜大败溃散;韩、赵联军乘胜前进,把魏国首府安邑围得水泄不通。当时形势,联军只要发动攻城,曾经强大的魏国只有任人宰割份儿,恐怕连神仙都解救不得的危局。

子罃在安邑城内束手无策,只好静观其变,等待出现转机或发生奇迹。濒临绝境的时候,又能怎样?只有尽人事而听天命呗!所谓人定胜天,多半只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我激励,也只是一种姿态而已。

当然,绝处逢生的大事儿,历史上也是屡屡出现,这才叫“活无常”嘛。

果不其然,联军营垒中发生了意见分歧,出现路线斗争。换句话说,原来随军行动的赵种和韩若山两位大佬,为猎物“清蒸”还是“红烧”的烹调问题,开始闹别扭。

赵成侯与叛逃邯郸的魏缓关系不错,所以他的意思是冲进安邑城杀掉魏罃,立公仲缓当魏国国君,割一部分土地作为出师的费用补偿,然后我们光荣退兵。

韩懿侯则坚决反对,主张把魏国分成两个国家,让魏罃、公仲缓哥儿俩都当上国君。

“这样一来,”韩若山分析说。“魏国地盘一分为二,就跟宋国、卫国差不多,成为迷你型小国,我们可一劳永逸摆脱来自魏国的巨大压力。而且,还显得咱俩仁慈大方,落个好名声。请老兄冷静下来,头脑清醒考虑之。其实,没有比兄弟我说的这个方案更好了。”

赵种还是坚决不同意,认为肢解魏国的做法未免太绝了--实在是不仁不义。韩若山大为不满,觉得跟不可理喻的二百五没法儿沟通。双方固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韩懿侯一气之下,干脆自行撤军,乘夜不辞而别了。

赵种变得人单势孤,也只好偃旗息鼓随后拔营走人。

在安邑城内瑟瑟发抖、等待屠宰的羔羊,第二天睁开眼睛一看简直惊为奇迹,敌军居然宵遁无影无踪,用曹操同志的话说,这叫“天不灭魏”。

至此,大家可能要联想到二战开初的英法军队。有人认为如果不是希特勒发神经,莫名其妙命令坦克部队停止前进,那么数十万英法部队就将被消灭在敦刻尔克海滩……历史本来就是由无数的偶然事件构成。

整个过程莫名其妙不可思议,只有一点清楚:不是敌人太仁慈。

历史结果没法改,但历史过程的无数偶然性却令人想入非非。难道不是吗?可以闭上眼睛,偷偷地意淫下。

魏国侥幸得救后,魏罃乘机袭杀对头公仲缓,夺取君位成为第三任国君。

首尾三年,魏国的“选举作业”才算最终尘埃落定。这是公元前369年。

夺位成功的魏罃,就是后世所称呼的魏惠王(或称梁惠王)。

魏罃全盘掌控魏国后,并未能真正修复与韩、赵的良好关系。偶尔为了自身利益,他们也有采取联合行动,但由于根本利益冲突,互相争斗反而成为一种常态,他们最终走上各自独立发展、各自为战的道路。

因此,魏罃面临的局面依然很严峻。

扩张后的魏国国土,自西北向东南呈不规则的长带状分布,其间还被黄河分隔数次;西河地面与秦国交界,东端黄河南岸部分则与齐国邻近,整个国土的北面边界则与赵国犬牙交错,与韩的国土也是扭麻花似的互相穿插,南方则与楚国接壤。

可以说,魏国成了相当典型的四战之国。

魏国刚刚从内乱中走出,东方的齐国便前来攻击,一举占领观津(今河北省武邑县)地面。赵国攻击齐国,占领齐国在泰山北麓修建的长城。两年后,魏国与韩国在今荥阳市东的宅阳召开高阶层会议,准备出兵对洛阳的周王采取行动。

这时候,秦国开始发飙了。

不会装孙子就做不成大爷

秦献公上台,把国都挪到栎阳。其具体位置,就在今西安市阎良区武屯镇官庄村与古城屯村之间。别看如今不是村就是屯什么的,可人家这地头却有不寻常的辉煌历史呵。

在栎阳的西面有周人的旧都岐周、丰京和镐京,东面可沿渭河出函谷关直达广阔的中原,北面可渡过黄河沿汾水到达魏国、赵国,也可直接到达黄河以西远至河套的广大地区。由于这儿“北却戎翟,东通三晋”的特殊地理位置,早在春秋时期就形成了栎邑,乃是关中早期城市之一。

迁都栎阳后,秦献公对外韬光养晦、对内励精图治,进行了一系列的社会改革。当局从地主土豪中选拔出一批有才能的人担任国家大臣,允许地主和自耕农参军,让他们靠立功获得爵位。使他们能够通过合法途径,来满足自己的政治诉求和出路。

地主和自耕农,此时已经迅速成为一个重要的利益集团,是献公夺取政权后富国强兵的主要支持者,也是秦国重要的兵源和税源所在。

秦献公六年(公元前379年),当局把蒲、蓝田、善、明氏等边境地区改建成县,由自己直接掌握,并选派官吏进行严格管理。第二年,秦国设置了集市,开始对工商业方面进行管理,抽取营业税。

同志们,所谓“管理”就是收税或收费,确实古已有之源远流长的啊。

“初行为市”与“初租禾”等政策,为国库带来了丰厚收入,国家的经济实力倍增。

公元前375年,秦又搞起户籍制度,每五户人家编为一伍,农忙时互相帮助,农闲时进行军事训练。如果其中有人犯法,实行同伍连坐,就像一根绳子上拴的蚂蚱。使得人人自危互相监督,社会治安有了明显好转。

看来随便哪个国家,只要政策对头,能够发挥社会成员的积极性,其实都会蓬蓬勃勃飞速发展起来;如果百姓流离失所或者啼饥号寒,即使怎么自称制度先进都没用。

经过秦献公十九年努力,到了公元前366年;这时候的秦国,已经显示出勃勃生机,而且有了相当大实力提高,上上下下似乎都渴望着到战场上比划比划发泄一通了。

谁都希望轰轰烈烈扬眉吐气活一场,自动选择韬光养晦做龟孙子,其实只是以退为进的一种策略,又有哪个甘心低眉顺眼窝窝囊囊过一生?秦献公自然不会例外的,现在实力强了,他不想继续在国内外做缩头乌龟!

这年,秦献公见韩魏两国威胁洛阳的周王,便高调声称要保护“周王”维护国际秩序,起兵前往中原,在洛阳近郊与韩魏联军痛痛快快打了一架,结果联军方面失败。这是献公主政秦国以来的首次大出击,居然一炮打响……事隔不久,栎阳上空下了一场流星雨。

据说,这是三年来下的第三场流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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