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面带微笑,浑然不将敦公公的话放在耳中,更无惧色,仅以不屑的哼声回之。白起挥手止住欲上前押解飞扬的士兵,哈哈一笑:“你叫王飞扬,我身边也有个王飞扬,正巧本帅听闻还有个叫王飞扬的小伙子在白云城为帝国出谋划策,以少胜多,着实不错,又有好友保荐其随我学习,你们三个‘王飞扬’之间的关系令人甚是不解……”
飞扬不为所动,依旧镇定自若,满脸淡然:“假作真时真亦假,谁是龙子,谁打地洞,日久便知,不过相信元帅早有甄别……”
白起并未直接回答,反而转移话题:“如果现在你是坐在我这个位子,接下来的仗怎么打,可有定策?”
飞扬沉思良久,脑中闪电般回顾tian朝历史上各朝各代如何深入敌国作战的案例,最终牢牢锁定某位毛姓伟人身上,又分析当下形势,得出结论:“守!”
“哦?”底下众将也陷入深思,思考飞扬的战略战术与自己有何不同,而白起则是兴致盎然,笑道,“一味死守可不是我秦军的作风。”右手遥指众将道:“他们与本帅都认为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不是主动出击,避实就虚,就是阴谋阳谋一起来,什么离间计、连环计,说得头头是道,但都被本帅一一否决:若是廉颇不分兵,将百万大军聚为一个拳头,避实就虚这招毫无无用武之地,再者,年轻力壮的李牧、赵奢能来,但偏偏为何来的是老帅廉颇?赵国上下若不相信他,也不会让其西来,所以设计这套又是白费功夫。你的思路倒是别树一帜,说,尽情说,想到什么说什么,说错也不要紧,就当我们闲聊胡扯。”
白起的一番话不知不觉拉近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厅内氛围。“那我就直说了!”飞扬大着胆子道,“元帅刚刚不是说了么,‘一味死守可不是我秦军的作风’‘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我们思维如此,号称潜心研究元帅战术的廉颇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我们攻,他就守,所以两军只能陷入僵持。没有更好的战略,只能静等,等的是赵军显出疲态,纰漏,我们才能主动出击!在下认为,赵军西来,气势正盛,不可轻易与其交战,加之人数优势,我军没有太大的把握能赢,所以只能守!但是我们守的时候就要开始设套,诸位别忘了,现在赵军是远离本国疆土,愚以为物资补这块就是赵军的致命死穴,我们撤回百姓的时候可是将能吃的都带走了,赵军就地补给想都别想,加之游牧五部也是靠掠夺资源来维持生计,为赵军贡献小部分可以,数量一大,绝对会影响其内部关系,所以廉颇只能从数千里外的国内调运粮草,送十斤米来,在路上就要消耗多少?不说多的,最少一半是要吧,长此以往,赵国再大,绝对耗不起。我们不同!东北三郡本来就是帝国的粮食基地,离得又近,出了山海关就是我们这儿,根本不用担心途中损耗。等到赵军快要耗不起之时,派出一队骑兵,截断其粮道,饿上廉颇几天,我们再全军出击,轻易便能取得最终胜利!”
“嗯,说得好,到现在,也就你这计策最佳,本帅会考虑的!”白起忽又想起什么,神色一变,喝道,“带王飞扬来!”
没过多久,身着囚服,手脚上绑着镣铐,蓬头垢面之人被带入大厅。飞扬看清那张满乌七八糟的脸后调侃道:“原来是你这两败之将!官二代,何时背祖忘宗,改姓王了?”
“哼!”巴尔卡并未正脸看飞扬,回之以鼻音。
“你两认识?”
“认识!第一回在咸阳街头看到这厮伙同一群官二代当街调戏小姑娘,第二回则是半路截杀我护送殿下返回,劫持殿下后还威胁我当场自裁,才不伤害殿下,幸好我聪明活泼,使了招障眼法才蒙混过关,不然就含恨九泉了。之后趁其不备,出手救下殿下,击败这厮,我正要动手,这厮大喊‘我二叔是巴顿’……”
“嘭”的巨响,一旁的巴顿愤怒之下将座椅扶手拍烂,木屑飞溅,大喝:“满嘴胡言!我与他王飞扬没有任何关系,你这王飞扬甚是无理,竟敢当着元帅的面胡扯!”
巴尔卡也在一旁揶揄:“凭空捏造、使劲胡扯,你就这点儿能耐?哼,小人,早知现在,当初就该直接结果了你,哪还有机会被你生擒至此来诬陷他人,我王飞扬平生最恨你这小人!我率人前去接应,为了营救殿下,死伤本已惨重,遇上你与昏迷中的殿下时,仅余数人,你自恃魔法不凡,竟狠心击杀同僚,还将我打昏,换上黑衣,又绑我回来,就为了邀功并陷害巴顿将军?”巴尔卡说着突然“噗通”跪地,如丧考妣,涕泗横流,悲呼:“还请元帅做主!”
巴顿贼喊捉贼,巴尔卡也是一副打死都不承认的神情,还反咬一口。飞扬心中已然猜到两人的小算盘:高!实在是高!我以为东窗事发,你两只能抵死耍赖,顶多牺牲巴尔卡一人,弃卒保帅,这巴顿果然精明,竟还有此招。飞扬一时语塞,大厅内上百双眼都直勾勾顶着自己,浑身发热,冷汗直流,在没想出对策的时候,飞扬只能施展“拖”字诀:“诸位看看,看仔细了,这‘王飞扬’的相貌神态与巴顿总管有几分相似,这小鼻子小眼睛,还有这……”
“够了,王飞扬,你胆子倒是不小,残杀战友,诬赖上司,我巴顿真是看走了眼,竟过分相信你,委以重任,你能有今日的成就……”
“对啊,诸位若是认为我说的假话,可以问殿下,殿下当时被巴尔卡挟持!”王飞扬急道。
众人又齐刷刷地往前元帅身旁的云熙公主,飞扬更是满眼期待,饱含深情地望向佳人,仿佛在哀诉:请殿下还我公道。而云熙公主回以爱莫能助之色,略带歉意地说:“当时云熙已被黑衣人擒住,难以分辨,他们又说出下流无耻的轻薄之语,继而看到王校尉自裁,云熙过于激动,失去知觉,之后的事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