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夜包裹着的神迹之城,像是古老的遗迹缓缓诉说着它沧桑的历史。
皎洁的月笼罩着庞大的宫殿,宫殿顶尖此起彼伏如同利刃一般划破天际,顶尖上晶莹的玻璃窗映着似水的月光,点点微光与天上的繁星相映相辉。
月下有少女光着脚踝,站在宫殿前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望着台阶下一簇簇芬芳的郁金香痴痴的站着,眼眸中倒转着雾气,晶莹的泪珠如钻一般打落在她的手背上。
如瀑布一样的黑发打落在少女的星眸上,她抬起手臂随意的盘起了浓密黑发,捡起了地上的月桂枝卡住了发髻。她提起裙摆,安静而轻盈的踏在一级级台阶上,径直的朝着花丛走着。浓密的花簇散发着怡人的气息,少女一脸沉醉的坐在身旁的喷泉边,轻嗅着着淡淡香味。
“在想玛尔斯吗?”身着金色华服,一脸笑意的俊美男子站在了少女身边,轻轻低语着。
“啊!”少女被男子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她面带惊慌的站起身,垂着头谦卑的道:“圣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来看我的小公主芙莉亚啊。”巴比伦淡淡一笑,拿着一根银簪帮着盘起了芙莉亚散开的发髻,“怎么不盘好发髻再出来呢,还是没有心思做这些琐事,嗯?”
“圣子殿下,我自己来就好了。”芙莉亚伸着白皙的小手,从巴比伦手里接过银簪脸蛋微红的盘着发髻。“圣子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叫巴比伦就可以了,又没有人,不用这么麻烦的叫圣子,我每天听着耳朵都长茧子了。”巴比伦一脸苦笑的看着芙莉亚,为她披上了一件洁白的纱衣,“这么晚了,我的芙莉亚在想什么,不早早睡觉,还跑到这花园里一个人哭。”巴比伦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拭着芙莉亚脸蛋上的泪痕。
“巴比伦哥哥……”芙莉亚像是绝望一样的闭上了眼睛,“你说玛尔斯他还好吗?”
巴比伦折下一朵郁金香别在了芙莉亚头发上,满足的看着芙莉亚就像是欣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一样,“放心,你的小恋人巴比伦哥哥会全力保住他的。”
“真的么……”芙莉亚咬着她的薄唇,眼睛里流露着淡淡的疑问,“默尔大祭司会放过他么?”
“我和他,你信谁?”
“当然是巴比伦哥哥你了……”
“那就对了,你就等着玛尔斯回来吧。”巴比伦眼中泛着一丝阴冷,低着头的芙莉亚并没有留意到,只是巴比伦的神色越来越阴沉。默尔,我会送你一份大礼的,我期待着你的表情,巴比伦嘴角勾勒着的笑意掩盖住了那一丝阴冷。
“米修房间的灯亮了。”芙莉亚一脸慌张的看着巴比伦,“我要回去了,不然被米修看见了又要说我。”
“好,我帮你吧,不然这么跑回去肯定被他看见。”
“嗯。”芙莉亚点了点头。
巴比伦抱起了芙莉亚的身子,默念着繁琐的咒语,消失在这月夜的喷泉旁,只有那月神雕像的喷泉还涌动喷撒着清洌的泉水,石台上安静的躺着一支沾着水珠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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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冰魅森林林地里还有着一片空旷洁白的雪域,这片雪域以北坐落着一座巨大断裂的山谷,这片山谷被吟游诗人赞道是太阳休息之地。两边巨大山崖遮蔽住了阳光,巨大的影子映在白色的雪地上,就像是天黑一样极为壮丽。
紫发少年缓步走在静谧的山谷中,像是走在自家走廊里一样。夹杂着寒气的清风吹拂着他的面颊,飘扬的紫发使得他看起来更加俊美,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无视着身边匿藏着的白狼,嘴角挂着笑容一直朝着山谷里走去。
“纳维克祭祀,我们好久没见了。”尼尔德站在一座晶莹的宫殿里,朝着一只巨大的苍狼微微鞠躬。
那只安静趴在王座旁的苍狼仿佛睡着了一样,银白色的毛发掩盖住了他的眼睛,他的嘴巴缓缓的动了动,“小尼尔德啊……什么时候来的。”
尼尔德苦笑的摇摇头,“早都来了,我站在这里快一个上午了,您都一直睡着。”
“都快下午了啊……”纳维克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宫殿前巨大柱子间照射进来刺眼的阳光,笼罩着慵懒的纳维克,它抬了抬眼皮,“好刺眼啊,都这么晚了,小尼尔德你有事吗?”
“那个……这几天有‘人’来过吗?”尼尔德把‘人’字说得略显沉重,纳维克闭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如黑宝石一样的眼珠看着尼尔德,“人?难道有人类要来这处禁地……”
“抱歉了,是梅达温尔那个疯女人……”尼尔德老脸一红,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样,磨磨唧唧的在那里欲言又止的,纳维克吐出一口浊气,“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顾忌。”
“有人想要冰雪女神封印狼王的蛋……”尼尔德委婉的说着,心说梅达温尔你个疯婆子就会给我出难题,这可是我的老师啊!我还要给泽西要那个狼王的蛋,谁会把最一族的领袖白送给你,真是头疼。
纳维克听罢眼睛瞪得更大了,浑圆的眼珠中若隐若现着一簇怒火,怒道:“是谁要来偷我王?!”
“不是偷,不是偷,是……是想要……”尼尔德自知过分,放缓语气,和纳维克继续商量着:“梅达温尔有两个徒弟,可能是为其中一个要的契约魔兽……”
“要我王去当人类的契约魔兽?!”纳维克银白的的毛发看起来都炸了起来,尼尔德觉得他脸上都沾满了纳维克的口水,纳维克冒着怒火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尼尔德。“是谁?”
“泽西?布拉琪。”尼尔德把泽西拉出来当了挡箭牌,如果说是薇薇安一定会被老师吃掉的,一定会,尼尔德害怕的想到。
“布拉琪?”纳维克语气中透着疑惑,“是哪个布拉琪?”
“就是唤魔师一族的那个布拉琪,泽西是他们的遗孤……”想到痛楚尼尔德叹了一口气,泽西这孩子也够命苦的了。
“遗孤?”
“布拉琪家族九年前惨遭灭族,只有泽西活下来了……”尼尔德哽咽了起来,他抹去了眼中的水汽,“他带着冰雪之心。”
“冰雪之心!”纳维克觉得自己心脏也开始急速的跳动起来,冰雪之心可是它们一族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东西。
当初冰雪女神并非没有给雪刃幽狼一族希望,只要找到冰雪之心,就可以破除一切冰雪系的封印。但是他们一族必须遵守约定坚守在这片大陆上,始终没办法去米斯兰特寻找那传说中的圣物,只好和误入此地布拉琪家族的人签下契约,叫他们帮忙寻找冰雪之心,而雪刃幽狼一族为他们做免费打手。
“泽西的父亲达罗老师你是知道的,他找到了冰雪之心,但是还没来得及送来就被人杀害了。”尼尔德的拳头用力的捏了起来,紧咬着自己后槽牙。“那些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达罗是个好孩子……”纳维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的站起了身体,但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殿外,尼尔德也顺着纳维克的目光转过身,也是愣住了。
一抹影子如鬼魅一样出现在神庙柱子前,对看着纳维克和尼尔德,露出了邪邪的笑容,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漂亮极了,一头淡紫色碎发随着清风飘动,刘海儿轻扫着漂亮的眸子,他的嘴角动了动。
“你们……是在找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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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婆婆……快醒醒……”
梅达温尔恍惚中听着有人在呼唤她,这是哪里?我死了吗?她昏昏沉沉的脑袋第一直觉就是还没死,我还活着,那是薇薇安的声音!
看着眼睛中透着关怀与慌乱的薇薇安,梅达温尔就知道这是真的薇薇安。
梅达温尔睁开眼睛,看着在一旁焦急不安的薇薇安,把手放在她的小脑袋上轻轻地安抚着,勉强的笑着,嘶哑的说道:“薇薇安,泽西呢?”
薇薇安像是看到鬼一样扑进梅达温尔的怀里,眼泪夺眶而出,“婆婆,我好怕,就像是做恶梦一样,我梦见我杀死了泽西……”薇薇安颤抖着身体,眼泪不住的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滑落,她一脸惊慌的看着梅达温尔,探问着:“泽西他没死?对吗?婆婆你告诉我……呜呜……”
梅达温尔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孩子解释,可是自己身上的伤又哪里去了?薇薇安为什么会在我身边?难道是尼尔德?不是,他不会治疗系的魔法,而且……
“薇薇安,你知道我睡了多久吗?”梅达温尔紧皱着眉头,思索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已经两天了婆婆……”
两天?才这么短时间内我的身体就复原了?这就是连神迹之城的那帮老家伙们也做不到的,还是我一直在做梦?她看着满屋狼迹,但不是那么的凌乱,一看就是薇薇安打扫过的,无数的可能性压在她的心头,但是一一的被她排除,最后的解释也只有天神保佑了。
“薇薇安,快给婆婆说你和泽西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说你杀了他?”梅达温尔扶起了啜泣着的薇薇安,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一点一点引诱的说着,“一点不落的,全部告诉婆婆。”
“那一天……”薇薇安压住了心中的恐惧,深深地陷入回忆中……
先前迷了路的两人,泽西爬上了大树上观察森林的全貌,而薇薇安在树下毫无防备的看着从家里带来的书籍,可是她像是被幽灵捂住了嘴巴,那种感觉和鬼魅一样,她急忙刺破手指在书上石化剂配方上的幽字画了个圈,然后随意的丢下书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那个幽灵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带走那本书,留给了泽西当做线索。但是泽西脱线的大脑第一联想是雪刃幽狼,不过难怪他会想差,谁叫他惦记着人家狼王的蛋。
薇薇安后来醒来后,一个面容恐怖的老人在她面前邪邪的笑着,薇薇安却不能使唤自己的身体,仿佛只还有意识存在了。当然,这个面相恐怖的老人就是法米尔。
夜渐渐变黑,薇薇安越发的担心泽西的安全,那可是一个地地道道彻头彻尾的大路痴,如果自己不在他身边他可怎么办啊!但是法米尔从冥想中清醒了过来,对着薇薇安阴阴一笑,薇薇安恍然间已经和法米尔站在了下着暴风雪的冰魅森林里,法米尔对着薇薇安说道:找到那个男孩,你知道是谁。然后,杀死他……
薇薇安不由自主的开始感应泽西身上的魔法波动,一点点寻找着泽西。她极力的向扭转这个身体所作的一切,但是都无济于事,当他看见泽西熟睡着的表情,就和大孩子一样,她看见自己的双手慢慢的伸向泽西的脖子。薇薇安彻底乱了,她奋力挣扎,那个困住她的牢笼像是松动了一点,她好像可以影响这具身体的行动了,她使尽全力转身跑向和泽西相反的森林深处,谁想到那傻子给追了上来,薇薇安硬是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想甩掉身后的泽西,但是薇薇安的精神力也有限,慢慢的她又无法影响这具身体的动作了。
她看着泽西一点点进入这个身体设下的陷阱里,她看着这具身体一点点的逼近泽西,可恶的泽西还拉着自己的手?!这个危险的时候薇薇安真想跳出来给泽西一顿暴打,泽西还傻傻的露着他残念的笑,薇薇安越看越气,真是要急跳脚了。
这具不听使唤的身体终于露出狰狞的一面,泽西的那个呆样子,薇薇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看见自己扑向痴呆着的泽西,她只看见一抹殷红染红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她又再次混了过去……
“只是昏迷前我好想看到了一抹紫色的光,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薇薇安说着说着就趴倒在梅达温尔怀里睡了下去,梅达温尔拨开遮在她眼睛前的头发,轻轻地哼着童谣哄着薇薇安入睡。
紫色?我好像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