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依旧凄美如画。方才的惊魂一刻之后,我与飞鸡婆均是睡意全无。坐在凌乱不堪的灵堂内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家的到来。
回想起家狗那冰冷的脸庞,若不是因为当时手中的断妄匣对他全然无效,我甚至都怀疑家狗是否也同军爷一样是中了邪。转头见飞鸡婆正无聊的逗弄着他家的贤弟,忍不住问道:“刚刚为啥我明明有感觉,却始终无法睁开眼,而且完全动弹不得?”
飞鸡婆见我发问,顿时来了精神:“怎么样,现在知道我家贤弟的厉害了吧。我可告诉你。别总是小看我家贤弟,关键时刻总是能起到大用。”说罢将手中的面包撕碎一片塞在那老鼠面前接着道,“说来也怪,那小子年纪不大,不知道什么来头,居然也拥有这苗族如今都很是少见的苗族摄魂香。不过呵呵,说到这玩意儿,我可算得上是老祖宗了。就连当年苗族摄魂香大胜的时候都不曾出现过的珍品我家都有,这种小伎俩也想在我面前卖弄!”
我忍不住鄙夷道:“把自己说得那么牛掰,不也还是让人从自己手里抢走了东西。噢,对了。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飞鸡婆再度发挥那豪气干云,气吞山河的说就本事:“那时候我不是正打着盹儿吗?突然就感觉不对劲儿了。你想,一般人肯定都是发现不了的,就像你……”见我面色阴沉,飞鸡婆嘿嘿一笑,“哟呵,还知道要面子?平时奚落我的时候你可是得劲儿得很呢!”
“他可不知道,这苗族摄魂香也是有一个最大的缺憾。就好似上天给予凡间的事物,总不会是完美的一样。就拿你来说吧,人还算得上是精明,可就是让这张脸给废了。又好比我来说吧,虽说有绝世的姿容,纵贯古今的才学,可还是,可还是……”说着飞鸡婆挠了挠头,像是找不到自己的缺点一般,叹息一声,“上帝,也总是有打盹儿的时候,出来了这么个完美的我。”
飞鸡婆好一阵自恋之后,突然发现我并没有理会他,这才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所以说这苗族摄魂香也是并不完美的。至少我们知道的是,这东西,对老鼠无用。啧啧,你想想,连鬼魅都能对付的东西,偏偏对这小小的老鼠毫无办法,是不是有点可笑?”
见我被唬的一愣一愣的,飞鸡婆更是得意:“所以当年我家老头子送我苗族摄魂香的时候,就连同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小儿子也一道送给了我(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我家贤弟可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聪明的紧呢。”
心里本想说,估计是你家老头子怕你一个人玩那苗族摄魂香把自己给迷晕了过去,所以送个老鼠给你保险吧。果真还是知子莫若父。不过一想到这话出口,必然会受到飞鸡婆的反击,而刚刚我被迷晕这事正好算是他反击的利器。我也并不想与他争论,便生生把这话给咽了回去。
“还有,还有。”飞鸡婆见我陷入了沉思,不再注意他,立马在一旁叫喊着。见我转回了目光这才继续道,“我家贤弟可还有个别的老鼠不曾有过的本事呢。”
见我露出疑惑的神色,飞鸡婆轻轻的抚摸着身旁的老鼠,自豪的说道:“我家贤弟不仅自己并不惧怕苗族摄魂香,还能解毒。最主要是,咱兄弟俩心意相通,好使唤。”
“那当时,他是直接就冲着棺材去的吗?”我怕飞鸡婆越扯越远,忍不住再次发问。
飞鸡婆赶忙大声回到:“那可不。当时我家贤弟替我解开摄魂香之后,那小子已经把棺材掀开了,我是亲眼看着他从那尸体旁取走的那玉坠的。”说着,飞鸡婆抬头想了想当时的情景,“只是他好像也很是惊讶,见我居然还能醒着。你知道的,我就在棺材边睡着的。就当他一愣神的功夫,我一把就将他手里的东西给抢了回来。”
说到这,飞鸡婆也是忍不住露出了赞许的神色:“说起来那个家伙倒是真有些本事。从小我就跟着我家老头子学各种端公的技艺。别的不敢说,只身子这股灵活劲儿,三两个人都别想近身。那家伙居然能把我揍到手都还不起。确实厉害。”
我忍不住惊讶地望着飞鸡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在别人面前承认技不如人。看来,家狗确实有很大的变化。以往夜路都不敢走的他,如今居然敢在半夜跑到灵前来偷东西。而且身手很是不错的样子。
就在我惊疑间,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声响。紧接着大门外一片喧哗。
我与飞鸡婆立马起身准备出门瞧瞧,就碰上了一群人朝着灵堂走来。来的一共四人,领头的,正是飞鸡婆家老头子,张端公。
张端公走近身前,仔细打量了我与飞鸡婆一番,见我们两人并无大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侧身从我们身边走进了灵堂。
后面的人,自然正是这家家属。方才还略显冷清的灵堂,顷刻间便人声鼎沸起来,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无奈。
这家子一共来了三口人。两男一女。此刻看着乱做一团的灵堂,显得很是悲伤。那女的甚至都低声啜泣起来。简单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自然将苗族摄魂香与飞鸡婆家贤弟以及那玉坠的事隐匿了过去。只说有人在这偷东西被我们发现了,打了一架,打跑了来人。这三人听后也是有些怒意,也并未太过在意,只是忙着收拾起屋子来了。
经历过刚才的事,特别是我与飞鸡婆都一致认为是他们家自己人搞的鬼,所以对于他们也是没有一丝的好感。除了张端公在帮着收拾着这屋内的残局,我与飞鸡婆均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看似年长的女人见我俩面色不善,忍不住疑惑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家自认为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居然连老人家的寝灵也要来打扰?”
我还未开口,飞鸡婆倒是先冷冷的笑到:“那就得问问你们了!这么大家子人,不派人守灵就算了,反而都跑了个没影。而且你们一走就出了这档子事。呵呵,我可是先说好了,我只负责看守尸体,不负责看守你们的其他物品。丢了可怨不得我们!”我在一旁看着那三人面色大变,也是忍不住拉了拉飞鸡婆,他这才住口。张端公见状很是疑惑,不过也并未出言训斥飞鸡婆,显然他对这事也是疑惑得紧。
其中一人忍不住怒到:“我们请你们来,就是想让我爸得个安宁。你们这算是什么态度?好像我们有意算计了你们什么似的。你们什么身份?也配?”
“三弟,住口。”那女人见状,立马出声喝止了那三弟的不逊言语。那男的好像也是有些惧怕这女人,立马就止住了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估计是这家老二吧,正在搬着那被掀翻的棺材盖,准备将它盖回去。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事物一般大叫到:“咱爸生前最喜欢的玉坠不见了。”
我与飞鸡婆闻言对视一眼,均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紧接着便冷笑着看着这姐弟三人。
那女人闻言也是一愣,转头看着我与飞鸡婆二人:“你们说的那个人,就是为了那玉坠来的?”
见我与飞鸡婆点了点头,那女人表情变得很是疑惑:“那个玉坠是几年前我爸去外地考察,从一个拍卖会上买回来的。虽然值些钱,但是也不至于挖坟掘墓的就为了这么个东西吧?”说着,转过头盯着他家老三,严厉的呵斥道,“是不是你又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人?”
那老三也是一脸的无奈,苦笑道:“大姐,你是知道的。自从咱爸快不行了开始,我是连门都没出过,我招惹谁去呀我!”
然而此时最过疑惑的,就是我与飞鸡婆了。从三人的表现看来,他们都对那玉坠表现得丝毫都不在意。那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算计我们了。还是飞鸡婆忍不住再次出口问道:“那你们都跑了个没影,算是几个意思?”
那老三似乎也是不爽飞鸡婆的再三质问,出言怒斥道:“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呀?我们家的事你他妈少管。做好自己的本份,知道吗?”
那女人摆了摆手,阻止了那老三。满含歉意地看了一眼张端公:“对不起了,我这兄弟莽撞了。”张端公和善地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
那女人继续道:“想必你们还不知道我父亲的遗愿吧?你们知道为什么至今我都没有告诉你们,我父亲的墓地在哪吗?”
我与飞鸡婆再次疑惑的对视一眼,张端公却反而显得有些平静,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墓地就是我们这栋别墅。坟穴就在这整栋楼的大厅中央。”
除了我与飞鸡婆,此刻就连张端公也是明显的显得十分的震惊。忍不住发出声来:“什么?这……这……”
那女人与她的两个兄弟均是无奈的点点头,女人开口道:“就是这样。我们仨,除了老三,都是有家庭有孩子的。总不能带着孩子住在一个坟地吧?所以,也就只能辛苦你们帮忙守灵了。”
听到这,我也是恍然大悟起来…但是又让我无比费解的是,既然这么不被这三姐弟看中的玉坠,为何家狗要那般的舍命争夺?
看来,这一切都只能等到再见到他的时候,当面问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