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无涯,风声鹤唳,几般若妄眼成河,谁知兮无瘾无踪?
岁月的牢笼被吱嘎打开,最后一丝光芒一闪而过,只是一闪而已,那个名字,想都不敢去想!
天色微寒,有着少许星光,但都变得很朦胧起来,月嘛,它的光芒自然还在,只是收敛了太多太多。
门泛起了一层白霜,就像是一夜之间发了霉,她早早便起了身量身打扮,从不知道什么角落里拿出一袋东西,听那声音,应该是铁类吧。
不由得猜测,她就打开了来,只见里面是密密麻麻的铜板,隐隐还可以看见几枚银币。
她看了看,又没有犹豫地将这袋子给系上,这袋子很小,放进衣裳内也是没能够有任何波动啊!
今天的她穿的极为整洁,就是这衣裳似乎有点偏小,似乎是将收藏多年来的衣裳给穿了上。
这是一件红衣,是由云蚕丝所织成的布匹,没有身份的人,是不能够穿得上这样的红云玉衣的。
她打扮的非常熟练,想必曾经也是个大家闺秀,于是她的身份充满了谜团。
这是一个偏远的山沟,仅仅只有几户人家而已,没有人愿意生活在这里,一个大家闺秀,哪怕是出嫁出去了,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随着最后一抹红唇完毕,她终于站起了身,她那发如青丝,如果全都是这般,那就美极了,只是她的发间不知道为何,竟然还夹杂着丝丝白发,苍老的容颜,亦没有让她悔过,她无动于衷。
她以千万种姿态擦拭或清理着房屋,动作尽量做的很轻盈,但是还是惊醒了苏谨。
苏谨是不会这样就掉眼泪的,他不会!苏谨揉一揉眼,好奇地盯着一身正装的母亲。
“娘,你这是在干嘛呢?”苏谨下了床走向她。
“谨儿,穿衣服!”她转过身白了苏谨一眼,苏谨犹如发现自己少了什么,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回了原点找着自己的衣物。
一般人这个年纪,也许是不会自己穿衣物的,但是苏谨几乎是不得不这样做,只是昨晚似乎安静了很多。
她也接近了尾声,把织布机上的几匹绸缎用包袱包裹好,转而拉开了大门。
微弱的光和黑色的茫都要挤着进来,也分不清到底谁强谁弱,但也并不是多么重要吧!
她轻轻吹灭灯火,背着行囊直挺着背在那门后被月光将她的残影勾勒开来。
“娘,我们要去哪里啊?”苏谨蹦哒地问着她,她可以回答吗?她能够回答吗?
半亮的天此刻有些诡异,也不知何物庞大而又不拘束,即使人耳听不见这个庞然大物的怪吼,她依然发现了不正常。
黑色的山脉里不经意出现了幽绿色的双眼,没想到这么久了,那东西还在这里。
她的脸颊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像是遇见了极难跨越的关卡,这一刻,谁又能够帮助自己?
柔弱的女人轻轻一叹,对了,隔壁老王嫂不是也去过城里,问问他们有什么方法。
她将厚重房门关上,也许有些刺寒,让她不由抖擞片刻,但是苏谨自然更加地寒冷。
她抱紧着苏谨,以她那身躯来遮掩着寒冷,哪管风霜打动,依旧向着后方的房屋走去。
这座房屋也是诡异地亮着,王二是一名猎人,与妻子王氏一同生活在这个山沟沟里几乎大半辈子了,他们有个儿子,叫王烈。
王烈据说箭法了得,箭能破石,更是捕获过聚灵境的野兽,想必他应该有办法。
她自顾地安慰着自己带着苏谨走至了王二门前。
“咚咚”声响起,她轻轻敲打着王二家的门,脚步声渐渐传来,迷乱人耳的是一声嘶哑的老声。
“谁啊?”王二脸颊上有着老者的麻斑,他原本一副无所事事的怒脸摸清来人后竟然眉开目秀!
“王二爷,是我!”她爽朗着笑了起来。
“哎呦,是大妹子你啊,来,进屋坐!”他带着笑容领着她与苏谨缓缓走进了空荡荡的房间。
“那就打扰大爷了。”她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进了房。
原来王氏与儿子一同去了城里,只留下了王二一个人看家。
“大爷,这次我是有求于你。我想要进城!”她端坐在椅子上轻轻抱住不知道何处摆放的苏谨。
“进城?那山上可是有东西咧!”王二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吐了出来。
“东西,什么东西啊?”苏谨好奇地问着王二。
“谨儿,大人说话,小儿子不要随便插嘴!”她怒怒地望着苏谨,苏谨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低头不语。
“呵呵,先不说那个吧,大妹子,老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咧!”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犹如高高在上一般的神态自若。
“大爷就叫我苏氏吧,不知道大爷有没有什么办法避开那东西?”她继续追问着王二。
“苏氏?唉,大妹子,你守着那个死人有什么用?谨儿还那么小,你愿意受苦,难道也要让谨儿陪你受苦么?”王二摇了摇头,脸上微微皱眉,还别有深意望着苏谨。
苏谨此刻是茫然的,死人?母亲守着什么死人?
她听完了,犹如吃了火药,立马落下了脸,站起身来连一句招呼也不打就拉扯着苏谨往门外走!
“喂,大妹子,你不想知道怎样躲避那怪物么?”王二急了,他连忙站了起来问向苏氏。
苏氏停了下来,背对着王二,但她没有开口。
“方法我倒是有,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王二他慢慢靠近,这个苏氏,原来背影都很美。
“你说你也有几般姿色,不如做我小妾,以后跟着我,自然你的问题解决了,苏谨的未来也有了保障!”他双手负背,趾高气扬,好似一副多么高的位置。
“这番话从你嘴中吐出也是出人意料,你就不怕你那妻子和儿子拔下你的皮么?苏谨的未来?苏谨的未来你也配插足么?”苏氏前所未有的强势,更多困惑的还是苏谨,两人的对话他根本听不清楚。
“大妹子,你要知道这个家我是老大,只要你我情愿,他们又能怎样?你可别怪我打击你的宝贝苏谨,我想以他先督的身份,怕是没有什么成就!”王二摊了摊手。
“苏谨的未来,不由你去费心,而且你也没有能力去插足,所以,告辞了!”她带着苏谨便要离去。
“lailai的,今天我就强干了!真是一副好身躯啊!”他急奔向前方要隐退的苏氏。
凌晨的风寒,让人起得鸡皮疙瘩,凌晨的人的倒影丑陋,使我们不堪提唇!
惊艳世俗,却不欲风华绝代,行走三千世界,却不愿就此别过。
气氛变得极为冷笑,苏氏没有任何余地就被那王二擒住了双肩,香肩得手,王二是欣慰的。
“这就对了嘛,不要多反抗!这样大家都会快乐!”王二邪邪笑道。
苏氏也是奇怪的镇定,嘴角竟然泛起笑容,她直直转过了身,带着摸不清来意的笑望着王二。
王二的笑声都止住了,怎么会如此?原本以为她那件衣服只是样子像罢了,就在刚才,自己竟然感觉到了那种质感,只有云蚕丝才有的质感。
“怎么,我这一身红玉云衣手感还不错吧!”她面带嘲讽地看着这个自以为居高临下的王二。
王二的手都是颤抖的,红玉云衣,光听这个名字,也许就应该是极为高端的衣物,这样的女人,自己能碰?
大家氏族,强者如云,甚至有的拥有归真级以上强者,那样的纯在,不管是哪个独行侠招惹,都会是天地难走!
“小姐为何居住在这样的地方!”王二鞠了个躬,对于这样的人,他根本不敢抬头!
“你没有什么必要知道这些!”苏氏犹如这半亮的天最亮眼的一颗繁星,她居高临下,她俯视众生!
“那妖物想必小姐你这种身份根本不需要畏惧,它极为惧怕聚灵境及之上的强者,只是一头狼而已。”王二摆了摆手笑道。
苏氏的额头微微一皱,空灵境么,她带着苏谨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有些不安,甚至有些后怕,但是除了继续,也别无它法。
兴许是所有疑问都憋在心头,苏谨终于忍不住了,开出了口。
“娘!你为什么要守着个死人!他说我是先督,先督是什么?”不知者无罪,这山路十八弯,山坡上的苏氏差点失足坠落下来,她微微抚了抚额头,格外痛心。
“娘,你怎么了?”苏谨围绕着她,她眉头苦皱,一手抚着头,转而雷霆大作!
“苏谨,给我跪下!”她一只手指了指那路间。
“娘?为什么我要跪下?”苏谨一片空白,实在是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跪下!
“我让你跪下!”她雷霆更胜,同时那只手抚额头变得更加迫切。
苏谨何时见过她这般大的怒火?他只好怪怪就范,跪在地上。
过了一段时间后,她才平复下来,转而对着双腿颤抖的苏谨开出了口。
“你要记住!人只跪天跪地跪母!但是母只有在孩子犯错的时候会让他跪下!”她刻意将这句话隐瞒了许多,但是还是表达出来了她想要表达的东西。
“娘,我做错了什么!”苏谨一脸无辜地模样。
她迷茫片刻,不知道该如何阐述那个会刺痛人的话题,只是理由呢?又该如何找到另一个理由?
“起来吧,我们还要赶路!”她拉起苏谨,苏谨一起来犹如头晕眼花,看起来就要跌倒在地一般。
“喔~”狼鸣的声音犹如从四面八方开来,它们似乎是越来越靠近,还是怎样一副模样。
“谨儿,快走!”她一把将苏谨环抱起,加速往山林深处走去。
“娘,发生了什么?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啊?我感觉它们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东西。”苏谨探出个头好奇地闻着苏氏。
苏氏哪有时间跟他解释这么多?她只做了个嘘声,轻轻地踏步。
也许天色渐渐明亮了,阵阵迷雾泛白,这是到达了山巅,她十分后怕。
那些声音竟然消失不见了!这该死的白雾混淆了视线,使得不知道那些声音的主人到底在何方向。
苏氏抱着苏谨立在白雾之中亭亭玉立,她没有下一步动作,女人的本能告诉她,这雾里有东西。
四处安静的诡异,但她敢来,就有办法全身而退,她并不是一个弱女子,也许曾经是!
她将苏谨放在地面,神情严峻地拉住苏谨的手,另一只手的袖子里,隐隐有着银光闪动。
“娘,我好冷!”苏谨身体直直抖擞起来,她想都没有想,便蹲下了身子,用她的身躯来温暖着苏谨。
“既然你们都在,那就都出来吧!”她脸靠近着苏谨,感受着苏谨的脸颊已经几乎接近零下,她心疼,但是她还有更大的敌人。
如经大赦,几头灰色的狼缓缓踏入,它们打量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贪婪的舌尖露出,就像是一条狗一样。
很显然,它们只是最低层的苦工,否则也不会如此丢失狼的天性!
她面色难看,狼群,那个空灵境的野兽莫非是一头狼王?若是狼王,那就会变得极为难办!
狼王们总有奇特的能力将狼群组织起来,它们原本单一的力量若被聚齐起来,就算是元气境高手怕是也要废劲抵御!
“娘,它们这是要我们救救它们?”苏谨问向苏氏。
苏氏困惑不解,但是半信半疑,苏谨之前那般言论已经深深震撼住她了,难道苏谨是拥有和动物沟通的感知?
一头狼委屈地皱下眼贬下嘴唇走向了苏谨。
苏氏极为诧异,但是担忧也变得极为更盛!
苏谨伸出手摸向那头狼的头,终于,异变发生了!
“嗷~”的一声,那头狼竟然牙角闪过一丝冷峻,狰狞面目一目了然。
苏谨吓得连忙将手缩回。跌倒在地,只见那头狼痛苦地四腿咆哮,而那头颅……
说时迟,那时快,苏氏从袖间掏出一把匕首,这把匕首锋利无比,光是拔出鞘就寒光凛凛。
她双手握紧那把匕首狠狠落下,一点也不生涩的模样,没有任何预兆的那头狼的头颅便落在地面滚动。
这一异变吓得苏谨更胜,母亲的手中那把匕首还在滴着血……
群狼围聚向她,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沉稳。
“谔~”
狼群差点就把自己的牙齿咬破一个洞,但是还是好生坚硬,惹得瑟瑟作响。
“娘。”苏谨连忙拉扯着苏氏的衣角,脸色突然泛白起来,苏氏眉头紧皱。
她急忙鞠下身子将匕首放在地上,紧紧抱着苏谨,这种模样,怕是苏谨冻了!
“谨儿别怕,谨儿别怕,娘在!”她轻轻拍打着苏谨的背,那狼群蠢蠢欲动,但是那苏氏眼光一落在地表上的那把依旧闪着血光的匕首上时,它们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狼人之战,孰强孰弱?岁月之痕,该由谁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