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尘没说什么话,一把拿过了少女手上的肉串,正准备放入口中的那一霎那,却被全数夺去。
“你不是给我的吗?”有些没有摸清楚状况的凌绝尘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写满了疑惑。
“本来是,呃,打算给你的,后来我,唔,后悔了。”支支吾吾将手上的肉串塞进嘴里的鄯月,很是坦然自得的,结巴的,解释道。
“谁让你站起来比我高的!”鄯月在心里暗暗地嘀咕着,她还记着自个的第一个情敌,上任武林盟主的女儿,害得她和大地亲吻那个女的,就是比她高了很多,当时就是因为那个女的站在凌绝尘身旁死劲得瑟,她才摔下去的,哼。
站在一旁的少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用着一种近乎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那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少女。
今夜的月也呈现出了弯钩,但是月华的光芒也还是那般的强盛,强盛到甚至能够看清地面上的一切。
吃完三串肉串的某少女蹲下身,将手上的两根木竹棍子插到了地上,然后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走到了黑衣少年的身旁。
“绝尘,你看。”鄯月趁着黑衣少年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那一霎那,抓起一截黑袖,往嘴上一抹,然后开溜。
凌绝尘看到了地面上那两根一矮一高的木竹棍子,正准备笑的时候,却感觉到了身旁某人的异动,低头的那一瞬间,那张白皙如玉的脸顿时黑了个彻底。
他的一截黑色素衫上面,因被淡淡的月华光芒这么一照耀,反映着刺眼的光芒。
“慕言姐姐,我去茅厕先,你先帮我拦着点绝尘。”鄯月边跑边向许慕言吼着。
待到许慕言明白了鄯月的话时,凌绝尘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毒部部长。”许慕言弱弱的出口道,“你找盟主,有什么事情?”
凌绝尘只是回头望了一眼还坐在火堆旁边的紫衣女子,然而,眼似瞄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一般,陡然一亮,然后转身,走到了紫衣女子的身旁。
在看到凌绝尘朝着她走来的那一瞬间,许慕言脑子顿时抽了一下,还真的以为凌绝尘是来回答自己那个白痴问题的。
“这个你没吃过吧?”凌绝尘的两只眼睛此时已经完全落到了许慕言手上的那一串肉串上面。
“啊,哦,没有。”完全没有跟上节奏的许慕言很是认真,老实的回答了凌绝尘的问题。
“那就好。”凌绝尘从许慕言的手上一把夺过那肉串,嘴角啜起一抹笑,然后扬长而去。
许慕言目瞪口呆,保持着呆愣状态,谁能告诉她,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了。
顶着一副疲倦面容的鄯月连抬手做样子的心情都没有了,昨晚的她过得十分的不安,原先以为凌绝尘肯定会来找她算账,所以自己就一夜没睡,打足了精神,时时刻刻的等候着敌人的到来,但是很遗憾的是,昨晚的凌绝尘在抢到了许慕言的肉串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睡了一个十分安稳的觉。
可见,人还是不能做太多坏事的,否则终害己啊。
“盟主,你怎么了?”许慕言看着鄯月一直在打着哈欠,眼睛半眯着,十分困倦的样子,凑上前来,问道。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而已。”鄯月困乏的朝着许慕言挥了挥手,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了马车上熟睡起来。
许慕言拿过旁边的一条绣褥给鄯月小心翼翼的给盖上了,然后撑着下巴,又像昨晚一样,陷入了沉思之中。
“绝尘,你要好好管管那丫头的脾气。”赵长老捂着半边脸,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的怒意。
黑衣少年站在城楼之下,静静地听着身旁的人唠叨着。
“绝尘,这里是中原各大国家详细的资料。”王长老面色凝重的拿着一个灰布包裹走了过来,本来还在唠叨的赵长老一听到王长老的声音,识相的把嘴给闭了起来,然后赶紧的跳到了远方,用着小鸡防老鹰一样的眼神看着泰然自若,温润儒秀的王长老。
昨晚王长老几乎把他揍得不成人形了,而且只揍了半边,另外半边完好无损,十分的精准,可见王长老的武艺之高强啊。
而王长老像是没有看见赵长老一般,只是将手上的资料拿给了凌绝尘。
“嗯。”凌绝尘对着这个王长老微微地弯了个腰,道,“我会利用好的。”
“嗯。”王长老面带着微笑的朝着凌绝尘点了点头。
凌绝尘将手上的包裹系在了脖子上面,然后踮脚一跃,坐到了身旁的马儿之上。
“那个,那个……”赵长老几乎是支支吾吾的想要靠近王长老。
“哼。”王长老从鼻子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然后将衣袖猛的一甩,扭头走掉了。
赵长老见着王长老又恢复了这种脾气,抬起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了王长老的身后。
马车咕噜噜的行驶去了远方,晌午的阳光正好,地面上的雪花也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我说,你们怎么回事啊!啊哟哟……”躺在床上,基本上说一句话就要痛上半天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些人。
站在屋子内的人都没有说话,眼神笔直的望着前方,神态木然。
“八王子。”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着白净的纱布和小瓷瓶。
躺在床上的男子正是鄯朗,当日的他被鄯月的匕首投中了左半边脸,然而同时又被当初辅佐自己夺了楼兰国王位的人给救了。
来人十分粗暴的将鄯朗脸上的染血纱布扯开。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再次响彻云霄,鄯朗被这么猛烈的换药手法给刺激晕了过去。
灰衣人面不改色的看着底下这张脸上狰狞的伤口,一个硕大的洞都已经见了里面森然的白骨,可是白衣人还是能够很是淡然的将盘子中的小瓷瓶打开,将其中的药粉倒在了洁净的纱布之上,之后也是很是粗鲁的将纱布猛的覆盖了上去。